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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进击联合

蔷薇舰队和海军舰队拉开阵势对峙了一个多小时,葛德温压根没想着在视线不佳的夜里,去进攻蔷薇舰队,而派欧迈也在寻找海军舰队这个铁桶阵的缺口时,等待着其他几只舰队的合围,进攻意愿也不强。

海面刮着不小的东风,为了保持队形,海军舰队的所有船只,已经下锚下帆,开始停驻。进击号舰长巴克刚刚将十艘船排成首尾相接的一个弧形,然别岛南方的海面上,就隐隐发出火把的亮光。

欢喜天和黑血舰队三十六艘船组成的舰队,借着风势高速驶来。在距离海军后队两海里处,梅聘的二十四船开始向西南转向,而吉姆的十二艘船,则向西北,两支舰队仿佛一把剪刀一般,把巴克的十艘船夹在了中间。他们的目的非常明显,想把这支规模不大的队伍直接围住吃掉。

巴克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他立刻下令收锚起帆,两侧的船舰利用牵引船迅速向西合拢,暂时形成两列队形,避免单列船只被夹击。进击号和另外一艘战列舰勇气号,则开始逆风转向,带着身后的八艘轻型战舰,开始追击黑血的尾船,打算利用战列舰的舰首炮,将这十二艘船驱赶到主队身边。

欢喜天和黑血两支舰队为了绕开巴克后队的弧线,相互之间至少距离一海里。梅聘的计划本来就是将海军后队与主队分割开,巴克向前一冲,他的目的确实是达到了,但由于距离吉姆的船太远,还没来得及转向与吉姆合围,巴克就如同一条泥鳅一般,从包围圈中逃了出去,反倒咬住了黑血舰队的尾巴。

梅聘没有慌张,仍旧按照原计划向北转向,打算与吉姆会合。但二十几艘船刚刚形成一个L形,西南方向就驶来十余艘海军船舰,在距离欢喜天舰队几百米处,也开始向北转向。联合号舰长邓肯率领海军南队赶来增援,一方面是为了保护中间的几艘船,另一方面也是想与后队夹击,先解决这两支海盗舰队。

海军南队与欢喜天舰队渐渐形成了两条相距不到一百米的平行线,炮击开始了。所有侧舷火炮一齐开火,浓烟和巨响瞬间将这一长条海面覆盖。在这个距离上,实心铁炮弹所能造成的破坏力已经达到最大,落点也能掌握得很准,双方的炮弹如同密集的陨石一般,从一侧船体射入,砸烂了船舷护栏,穿透了露天甲板,漫天飞舞的木屑将水手们扎得遍体鳞伤,绷紧的绳索被炸断后变成了索命的鞭子,甚至能把人直接抽晕。

海军的战舰火炮分布合理,都是用铁板铆钉焊接在各层甲板上,有专门的炮眼,虽然侧舷炮无法调整角度,但近距离高密度的射击,足以弥补落点不佳的不足。而海盗船上本来固定在甲板上的火炮就不多,为了海战临时加装的火炮,开上几炮就开始被后坐力推得乱动,需要几名水手拼命在后边顶住,才不会满甲板乱窜,非常影响效率。欢喜天舰队中前端的十几艘双桅船,没一会儿工夫就变得千疮百孔,伤员遍地;而海军船舰因为船体外部都镶着铁板或实木护甲,船只受损较海盗方要轻得多。

不过万事有利则有弊。正是因为海军战舰的防护性能很强,船体重量很大,吃水很深,加速和转向等机动能力便要差一些,联合号带领的南队,转向后的速度比欢喜天大部分的双桅船都要慢上不少。梅聘没有降低速度与邓肯鏖战,而是指挥着舰队形成一列纵队,在迅速超越对方的同时,二十四艘轮番进行炮击。因此这十二艘海军船舰的右侧船体,相当于与两倍于自己的敌人对射了一轮,双方的战损总体上相差不多。

南队的任务是保护海军舰队的西南部分,前来增援东部战场的举动,确实起到了很大的作用,牵制了欢喜天和黑血的合围,但邓肯不能放弃南部的防守,现在最脆弱的补给舰正暴露在外。邓肯一边率队从补给舰和主队中间穿过,绕了大半个圈回到自己的防守地点,一边清点船只受损情况。大部分船舰都没有受到太过严重的伤害,只有两艘轻型战舰损失较大:千河号舰长被船舷的飞溅碎木戳在腹部,重伤昏迷,指挥权由大副暂代;黄龙号前桅杆被击碎,已经由牵引船拉着去维修了。海员死亡三人,重伤七人,火炮被击毁两门。

欢喜天舰队中部的一艘拉着两艘渔船的单桅桨帆船,此时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它在炮战中尾舵被击中,船头也开始进水,已经丧失了作战能力。而梅聘却没有时间降低速度重新集结,来统计损失情况,他要迅速赶到吉姆身边,协助他作战,那些跟不上队伍的船只,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被作战经验丰富的巴克玩了个反追踪,吉姆有点慌了。敌人趁包围圈还未成形就跑了出来,还追着自己的尾巴,让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吉姆还太年轻,在家族和姐夫的庇护下,也没经历过什么危险的海战,在大副一遍遍地询问作战指令时,吉姆有些不耐烦了,做出了一个极其愚蠢的决定:全队降低速度,横向排开,准备与海军后队炮战。

海战最讲究的就是运动战,在运动中形成优势队列,对敌人进行袭击。目前吉姆与巴克都有顺风优势,但他的船更快,想要摆脱追击并不难,前方的选择也很多,可以和梅聘会合,再与巴克周旋;或向北转向与蔷薇舰队会合,也能保存实力。如果吉姆的胆子再大一些,甚至可以从海军主队的右侧擦过,利用侧舷炮干掉一两艘战列舰。但这位黑血舰队司令的海战经验,甚至还不如一名常年在海上劫掠的海盗水手。

黑血舰队的船只纷纷开始收帆,同时调整队形,前边的船左右分开,后边的船却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走,场面一时混乱不堪,几艘船甚至撞在一起,咒骂声响成一片。有句俗话说得好: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狗。黑血的海盗们,跟着吉姆也没干过什么大事儿,遇到这种情况,除了互相谩骂,似乎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巴克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两列纵队快速地合并成一列,如同一支利箭,笔直地插向乱成一团的黑血舰队。带头的进击号舰首炮开足马力,几炮轰去,吓得黑血的船纷纷避让,正好为巴克让出了一条道路。海军后队这支利箭趁机钻了进去,两侧火炮开始不要钱一般地发射炮弹。黑血舰队密集的队形此时成了催命符,大部分船只没有调整到正确船位,只能挨打,根本无法反击。两三艘与海军战舰平行的船,要么被友军船只挡住,要么还没有准备好火炮,全都成了摆设。这么近距离的靶子,让海军的炮兵们打得非常开心,几乎弹无虚发,离得近的目标就打主桅杆,离得稍远一点的,就冲着火药堆积处打。

当海军后队的十艘战舰全部从西边驶出后,黑血舰队的所在地,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不时发出一阵阵的爆炸声。大部分的水手都弃船跳水,在海中漂浮着,幸运的还能够到没被波及的渔船或一些漂浮物,一多半人则被火烧死,或被沉没的船只带起的漩涡卷入了海中。

站在欢喜天舰队旗舰戈比号船头的梅聘,看着远处的火光,心中无比焦急,担心着吉姆的安危。他非常后悔,制定出这么一个非常依赖指挥官能力的计划,吉姆的能力他当然心中有数,但他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吉姆竟然自作主张,打算和巴克正面对抗。如果吉姆死了,他回去如何面对那个如同猛虎一般的老婆?又怎么跟卡特家族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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