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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落幕

川端康彦脸色变的凝重,发出几个命令之后,逃过一劫的武士却是推门而入,“川端大人,川端大人,下面……我们防卫组的…大家…都死了,全都是被一刀割喉!”他紧紧蹿住川端康彦的裤腿,哀求道:“川端大人,救,救救我们!”

“不争气的废物!”将武士一脚踢开,川端康彦望了月池晴子一眼。

将房间内的武士吩咐下去应敌,下楼之时,川端康彦回头问道,“算你们好运!不过我倒是很感兴趣,是什么人会过来救你们?保守派的隐藏势力?”

“谁知道呢?”

月池晴子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随后淡淡的一笑,摇了摇头,“也许下去你就能见到了。”

“大小姐,难道是?”护在晴子身前的雪之下阳乃抬起了头。

“嘘……别说。”

川端康彦已经听到了这句话,一脸凝重的想要追问下去,雪之下阳乃将主人护在身前,脸色变的凝重起来,方才的与六武士的搏斗已经耗费了许多体力,若是川端康彦此刻贸然进攻,她也没多大把握能抵挡的住。

陡然之间,一声巨大的炸响于楼下轰然响起,随后,整栋楼犹如地震般的颤动了一下,川端康彦连忙扶住门把手,支撑住身子,他刚欲向外望去,下一声猛烈的炸响陡然响起!

悬挂在墙皮上的油灯中的火星左右晃动着,下一刻油灯却是在地上摔了个稀巴烂,骤然之间,房间内一片漆黑,而厮杀声,刀与剑的金属碰撞声,疾驰的脚步声,武士与来客的交锋声为这宁静的夜化上一曲华丽而残酷的乐章。

雪之下阳乃护着大小姐在窗边,川端康彦则银牙紧咬的对着房门,而方才那个禀报情况的武士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爆炸所产生流窜的石头给砸晕了脑门,仰面倒下。

过了许久,爆炸声终于消失,厮杀声也渐渐淡了下去,川端康彦踱步迈在二楼的走廊上,到此是武士的尸体与鲜血,交相呼应成一副极具冲击力的血色篇章。

“呼……”

平复扑通直跳的心脏,川端康彦又继续往前走了一段,淡淡的月光透过哥特式玻璃窗映入一层的大厅,支撑大厅的石柱被炸出一米多宽的缺口,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痕迹。

而那延伸至门口的红地毯上铺满了尸体,绒毛的淡红色地毯被鲜血染成晕红,颜色是那么的深而显眼。

仔细看去,尸体所受的致命伤近乎都是一刀割喉。

稍微有抵抗的,也不外乎手腕或是腿上多一到伤痕。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一颤,显然那闯入者从大厅冲了进来,在广阔的大厅中激战一番过后,杀光了革新派的成员后,又藏到哪里去了……

在川端康彦看来,此人的刀法精湛到难以言喻的地步,拿捏把控之间,没有任何一个废动作,越是观察尸体上的刀伤,川端康彦的心里也就越是心惊,到最后几乎浑身都在发抖,裤腿突然被牵住,吓得他一个哆嗦,附身看去,原来是尚有余吸的革新派武士用尽最后一口气报告道:

“川端……大人……他在三点钟方向石柱子后面……大家都被他杀了……是个……黑发黑瞳的年轻人……隐藏在,隐藏在白色斗篷下……”

随后,气息中断,武士的手陡然间落了下去。

“黑发黑瞳……

不可能,我知道了,一定是其他家族的武士,晴子那贱婊子,竟然算计至此……”

拔出腰间的小太刀,屏气沉声的盯着三点钟方向的石柱,冷汗流下,他从未感到自己心跳的如此之快。

会是谁呢……

德川家族的德川家太?

松之下家族的松之下康泰?

还是……

而仿佛是在回答他的猜疑一般,一个清秀的声音响起在大厅之中,

“川端康彦先生,这么晚还在练习马步呢,啧啧啧,太刻苦了,真是令人感动的勤奋啊。”

这家伙认得自己?

川端康彦牙关微战,想起方才那些死去的同伴,那张被鲜血浸红的地毯,如果还有商量的余地……是不是可以谈谈……

“晴子给了你多少报酬,我川端康彦可以给双倍……”

一个青年人的身影,从石柱后走了出来,幻术师匕首在冷彻的月光下泛着湛蓝的寒光,一如那狭长蹙起的眼神一般冷酷到底,他的声音悠闲而出,

“别傻了,川端康彦先生,如果会在这个时候被钱所打动,我就违背了杀手的信义,而且,月池小姐允诺我的报酬,您是不可能支付的更多,到了这一步,你认命吧。”

语音沙哑而柔和,可其中涵盖的却是掩盖不住的轻飘飘的嚣张。

“幻术师匕首,那婊子把这东西都给你了吗……”

川端康彦心中一凛,如果是宗一郎大人作为对手,川端康彦或许都不会变的像现在这样慌张,然而今晚的事情委实太过诡异,趁着爆炸的机会冲进来,仅仅凭一人之力,就将众多经验丰富的革新派武士全部击杀,而且是那么的从容不迫,脸颊上竟也没沾染上一丝血迹。

他的身影……

就仿佛,仿佛莫得感情的鬼神一般。

如壑如壁,奥沙利文的身影在川端康彦的眼中骤然拔高起来,川端康彦深吸一口气,对着奥沙利文微微的鞠了一躬,以表示对武技高超者的尊重。

既然已没有退路,那就拼尽全力去战斗吧。

这才是武士道的精神。

他的目光突然变得冷彻而敏锐,心中叨念着天然理心流的极意,刀尖略微下垂,身体微向右倾,这便是天然理心流的惯用起手式。

“那么,就请多指教了。”

所谓天然理心流,即是以天然之理调和,灵机应变,对敌人的动作采取自然而然的反应,而川端康彦作为其中的佼佼者,早已接触到理心流的第一道门槛。

看似空门大开,但一旦交战便能立刻全力以赴,将敌人斩于刀下,此刻的川端康彦,便是到达了人刀合一的存在。

一步、二步……

静若磐石,动若狡兔,电光火石之间,川端康彦猛的蹿了上去,脚下所踏的,是众多武术、武道所追求的步伐极致,这并不单纯是迅速而已,而是将步伐、身法、呼吸等许多因素精密的结合而成的技术,被称为缩地的三段突刺攻击!

没有任何破绽的一刺直捣黄龙,欲要将奥沙利文刺个透心凉,可对方那波澜不惊的面容下却是浅浅的笑意,川端康彦心中一惊,向前突进的武士刀也慢了半分,而就在这顷刻之间,眼前的年青人却突然消失了。

是的,没有任何征兆的,就这么突然消失了,仿佛一开始就没存在过!

‘到底在哪里?!!!’

川端康彦心中大惊,环顾四周却也未能察觉到奥沙利文的存在,而就在月光映照在刀刃,如明镜般的将身后的景象映照出来的那一刹,一柄匕首赫然没入了他的后背!

随后,呈九十度的顺时针一拧!

“唔……哇……!”

揪心般的疼痛让他叫了出来。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川端康彦此刻切身领悟到了,生命迹象快速消散,意识逐渐模糊,弥留之际,他听见那轻柔的声音缓缓说道:

“再见了,川端康彦先生,愿你在天堂能做个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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