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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补偿

进房间之后,崔斯特才发现原来格雷福斯不是一个人,从里间的卧室又走出来一个美丽的女孩,虽然外表比不上拉克丝的惊为天人,但气质上多了许多野性难驯的桀骜,一看她就不是拉克丝这种象牙塔女孩。最开始崔斯特以为她是格雷福斯的对象,但看到客厅沙发上多出的被褥,和格雷福斯面对这个女孩一脸不自然的表情,崔斯特才明白,并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这位小姐是?”崔斯特问。

“莎拉,比尔吉沃特,普朗克首领的首席参谋官。也是这次使团的主要负责人。”莎拉笑了笑,伸出手和崔斯特握了握:“你就是崔斯特吧,我在海上可是听说不少你的事情呐。格和普朗克对你这个老朋友可是挂念的很啊!”说完这话,她不等崔斯特回答,又扭过头对格雷福斯说:“客人来了,你就穿着这一身衣服见客?”

她语气分明是商量的口吻,但格雷福斯却好像耗子见了猫一样,火急火燎地跑到里屋去换衣服。至于崔斯特,他听出她话里隐藏的嘲讽意味,他没有办法反驳,也不打算为自己辩解,唯有沉默以对。

“这位美丽的小姐又是哪一位?不给我们介绍一下吗?”莎拉邀请崔斯特和拉克丝坐下之后,穿戴整齐的格雷福斯,这才讪讪地把沙发上的被褥收拾好,然后坐在离莎拉有段距离的另一张沙发上。这让崔斯特十分地好奇,格雷福斯什么脾气?在诺克萨斯大庭广众之下,一言不合就拿枪指着司务长的狂徒,居然对一个女人如此畏惧。

“我叫拉克丝,是新郎的妹妹。这次婚礼,我呢也算半个主人。”不用崔斯特帮忙,拉克丝就主动自我介绍。

“原来是冕卫家族的千金!怠慢了小姐还请见谅!”

“两位不远千里来德玛西亚出席家兄的婚礼,已经是天大的礼物了,哪里有什么怠慢了?”拉克丝脸上一副招牌式的礼貌微笑。

由于不清楚崔斯特和这两个海上来客的关系,拉克丝也不好多说什么。简单客套了几句之后,索性也不再言语,就静静坐在那,倒像是跟随着崔斯特前来的秘书一样。

“船长怎么没来?”见没人开口,崔斯特问道。

“他呀,现在是守望者之海的土皇帝,事情可多了去了,哪有时间跑这么远?”格雷福斯说:“其实啊,要不是听说你在这儿,连我都不想来这么一个鬼地方,他妈的想出去玩玩都没什么场子,比在海上还要无聊。快憋死老子了都!”

“你要是真的无聊,可以来找我,刚好我也好久没有打过牌了。”崔斯特微笑着说。

“跟你?”格雷福斯瞥了他一眼,大嘴一咧:“嘿嘿,还是算了吧。在诺克萨斯,我可是吃了你不少亏了!”

这话里的言外之意就更加明显了,崔斯特终于无法回避,他看着格雷福斯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轻轻说道:“对不起。”

“对不起?”格雷福斯挑了挑眉毛:“这话说的很多余啊!你要是为了那点输给你的小钱道歉,那是老子技不如人,

老子认了;你要是为了你的背叛道歉,那你觉得一句对不起能管什么鸟事呢?”

“我知道无论我做什么都弥补不了我的错,我也没指望你们能轻易的原谅我......”崔斯特轻声说,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格雷福斯打断了。

“你说错了!”格雷福斯伸出两根手指:“你错了两点。第一,我不是不会轻易的原谅你,而是我根本没打算原谅你!老子长这么大,朋友不多的,当年陪老子闯荡大海的兄弟算一个,后来为了救我他死了,死在别人的枪口下,老子会永远记得这个朋友。臭海盗算一个,要不是他,说不定当年老子也跟着兄弟一起死了。而你,崔斯特啊崔斯特,你是这前半辈子老子最后一个朋友,嘿嘿......”格雷福斯没有说下去,但他脸上逐渐扭曲的表情却说明了他此刻内心的剧烈波动。

这时,一旁的莎拉轻轻咳嗽了一声,格雷福斯下意识看了她一眼,稍微平复了一下心底几乎要爆发出来的暴怒,松开了紧握的双拳,接着说:“不过这些都不提了。还有第二点,你说你弥补不了我们什么?不,我之所以来到的德玛西亚,为的就是你的补偿!”

“好吧,你说,只要是我能拿出来的,我一定答应!”崔斯特一口应下。

“你还没有问到底是什么事呢,话不要说的太满!”

“不管什么事,只要能够获得你们的原谅,我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想办法做到!”

“话说得很好听,可是我说了,我是不会原谅你的!但我可以做出承诺,你要你帮我们完成这件事,我们之间两清。从此你走你的阳关大道,我们过我们的独木桥,最好永远不要再见面!”格雷福斯注视着崔斯特,一字一顿地说。

听完格雷福斯的话,崔斯特陷入长久的沉默,他知道,格雷福斯能够说出这番话,基本上也就是普朗克和他共同的决议。要不以格雷福斯睚眦必报的性子,怎么可能对一个背叛过自己的人说什么两清之类的话。但这也说明了,普朗克和格雷福斯真的不打算原谅他了。这让他心里很压抑,即使提前已经想到会是这么一个情况,但在真正到了这一刻,他还是觉得好像失去了人生中很重要的东西。

格雷福斯说他朋友不多,可崔斯特自己又能有几个真正的朋友呢?

“好吧,什么事你说吧。”崔斯特终于艰难地开口问道。

“我们需要一批重要的军事物资,可是没有渠道。”格雷福斯大概是觉得该说的已经都说完了,也懒得再去拐弯抹角,索性直接道明最终来意。

“军事物资......”崔斯特皱着眉头想了想:“我可以帮你们联系到不祥之刃卡特琳娜,但我估计你们需要大的物资不是小数目,这需要不少钱,多给我点时间。”

“钱的事不用你操心,你只需要做个中介人就行了。”格雷福斯听他说可以解决,那么来到德玛西亚的使命也就差不多完成,剩下的事跟他就没什么关系了。来之前他们就做好了分工,莎拉负责婚礼和外交事宜,格雷福

斯负责联系崔斯特。

崔斯特在心底掂量,如果自己用得自嘉文三世的那块符文碎片作为筹码,能否联系上卡特琳娜。他相信卡特琳娜是知道符文碎片的价值的,只不过不确定的是,崔斯特无法确认她愿意和自己交易。想来,如果将军还在世的话,那么这点小事只需要他点点头就能解决。可如今情况不一样,将军对他不错,不代表卡特琳娜的态度。

那么如果通过卡西......

崔斯特脑海里刚刚出现这个念头,就被自己否决了。他不想在这个时候给卡西添麻烦,而且以她们姐妹之间的关系,真不好说卡特琳娜会不会卖卡西的面子。

那自己还有什么筹码可以拿出来呢?崔斯特皱着眉头想。但他想来想去,除了符文碎片和自己跟将军的关系,其实他真的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我会尽力的,如果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尽管暂时没有什么大的把握,不过崔斯特还是答应了下来。不论是补偿也好,或者自己的忏悔也好,这件事情既然格雷福斯已经开口,那么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帮他完成。

既然事情已经说完了,格雷福斯也不想再和崔斯特有什么交流,于是便摆出一副送客的姿态。崔斯特虽然还有话想说未尽,但看他的样子,只好无奈作罢,起身告辞。莎拉客气了几句,也没有多留他。

崔斯特和拉克丝走后,原本笑盈盈莎拉突然脸色一变,一脚踢在瘫在沙发上的格雷福斯身上:“你个死刀疤脸,说话就不会客气一点!”

对于突遭重击这件事,格雷福斯早已经习以为常,莎拉脾气火爆,尤其是对自己亲近的人,更是动不动就是打骂。反正也不太疼,他敷衍式地哼哼两声,懒洋洋地说道:“跟他没什么好客气的,你不了解这个人。他看上去是个很高傲的人,平时给谁都是一副欠他一万金币的倒霉模样。其实在他内心深处,他是一个很懦弱的人,害怕受伤,也害怕伤害别人。所以别看他给自己套上一副高冷的面具,整天拒人于千里之外,就好像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但是对于他做过的事,他比谁都铭记在心!现在我给他一个补偿自己错误的机会,他肯定不顾一切去把握这个机会的。”

此时的格雷福斯仿佛变了一个人,他说这些话时的眼睛里闪烁的智慧,根本不像是一个流氓,更像是一个学者。莎拉一时之间都有些恍惚:“你好像很了解他的样子,可我记得你说过,你和他其实也就相处了几个星期而已。”

“有的人相处半辈子也只是两个离得很近的陌生人,而有的人哪怕初次见面都是至交好友。就像我说的,我的朋友不多的,我能和他做过朋友,这么了解他,其实多半是因为我差不多也是这样的人吧!”格雷福斯打了个哈欠,翻身整个倒在沙发上,嘴里还嘟囔着:“老子再睡一会儿,吃中午饭的时候记得叫我。这破地方不光下雪,连个*院都没有,这一天天的,想找姑娘只能去做白日梦,老子去他妈的德玛西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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