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走了。”斑马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已经被枪声吵醒的阿离，然后快步的跑到门口……又折返回来。
“该死！要是你不在，能够容忍我的中介恐怕就找不到了吧？”斑马一把抱起阿离，踢开门，朝着预先设计好的逃跑路线奔去。
“是斑马吗？”阿离的声音残破得让人心疼。
“废话。”斑马没好气，简直是多余的问句。
“杀了我。”阿离这样说。
斑马停了一步，然后继续走：“你知道的，没有接到单子我是不会开枪的。”
“我给你下单。”阿离转头面对斑马，虽然她已经没有了眼睛，却还是能感受到斑马略微焦躁的鼻息。
“很好，先把头款给我。”斑马听着后方传来的脚步声，在黑暗的长廊之中加快了脚步。
阿离举起颤颤巍巍的手，缓缓打开，里面竟然握着一块钱的硬币，然后说道：“这是头款，事成之后五朵就归你了。”
“你说的是那只猫，还是那家店？”斑马接过那枚温热而黏灼的硬币。
“都好。”
或许是因为两个人真的没有办法逃走、或许是因为阿离现在的状况已经没有办法活多久了、也或许是因为阿离根本不想再活下去，都没所谓的，中介出单、杀手杀人，天经地义。
“这就没办法了啊。”斑马并没有停下脚步，只是淡淡的问道：“说吧，你的愿望。”
“可以要两个吗？”阿离连笑都痛得要死。
“虽然你是我的上司，但也不能有优待。”
“真是有原则呢。”阿离越来越微弱的声音，被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所掩盖。
“说吧。”斑马腾出一只手来，握紧唯独还剩一颗子弹的左轮：“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每一年都要来看我，继续将你杀人还愿的故事给我听，你如果写出了那本关于杀手的小说一定要烧给我、我最喜欢的那几张唱片也要烧给我，还有五朵死了之后请把它和我葬在一起……”阿离如是说道。
“笨蛋女人，这个不止一个愿望啊。”斑马停下脚步，因为前方已经被喊杀和叫骂声堵住。
枪响！
……
三天后，98.
“所以，你杀了她？”花的头发依旧遮住那被黑眼圈包围的眼睛。
“都没什么差别吧？”斑马搔了搔头，说：“场面那么乱，我就当作是被杀掉的吧，这样我至少心安一些。”
花耸了耸肩膀，不置可否。
“所以，我需要再找一个中介。”斑马兀自用手上的杯子碰了碰放在花面前的杯子。
“好好的经营她留下来的唱片行不是很好吗？”
“那怎么行。”斑马整个后靠，说：“我可是杀手诶。”
这句话本没有什么意义，但是花很明白斑马不能停下的原因。
花说：“我会把我的中介介绍给你。”
“那个明明看不清却又打死不带眼镜的老头？”斑马说：“我跟他好像没什么好聊的诶。”
“有单子接不就得了？”花淡淡道：“你以为全天下的杀手和中介都像你和阿离那样？”
“也是。”斑马同意。
隔了一会儿，花又开口问道：“所以，要报仇吗？”
“报仇？”斑马皱了皱眉，说：“按照道理说我的目标没有死，我是还应该再出手啦！不过，我现在的腿恐怕不方便。”
忘了说、斑马的座椅旁边摆着一把拐杖，能从那种地方逃出就已经非常了不起，不可能一点伤都没有的。
“我说的不是替她报仇。”花说：“你们之所以会出事，很可能是有人向火山提供了你们的计划，你难道不想把这个人找出来吗？”
斑马又抓了抓头，有些为难的说道：“不是很想诶。”
花不太明显的笑了笑，说：“作为一个杀手可不能只是考虑如何在进行任务时活下来啊……我的中介或许可以替你找到你一点消息，如果你需要的话。”
“你的中介干嘛没事帮我？”
“他很快也是你的中介了，这几天你闹了这么几出，可是名声大噪，想要用你的加入来换取一点点情报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如果找到了这个人，我就下单让你去干掉他。”斑马想到了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花不太明显的皱眉：“这件事情必须你亲自去，哪里有杀手找杀手下单的道理。”
“OK、OK。”斑马无奈。
话到这里，花开始吃已经凉掉的意面，而斑马的眼睛则在窗外来来往往的少女身上游走、其实他比较喜欢少妇，只是这类族群很少会来这里罢了。
是舒服的沉默，斑马很难跟其他人有这种不尴尬，其中一个前几天也刚刚死了。
“该死！我还得每年去给她讲故事。”每每想到这里斑马就觉得头疼。
“该走了。”花吃完，照旧把结账的工作交给斑马，虽然花赚得远远要比斑马多。
“对了。”斑马忽然站起身来说道：“关于鳄鱼的那个单子……”
“知道了。”花摆摆手，说：“我没兴趣干掉我根本干不掉的人，敢接这个单子的人也不多，所以只要鳄鱼干露头，你绝对有机会的。”
“好！”斑马笑笑：“那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