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命运弄人啊。”斑马憋了半天，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词来形容这个故事，毕竟他觉得可信度不高。
“谁说不是呢？”陈医生笑笑。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斑马问。
“阿钟亲口和我说的。”
“不动，既然是他亲口和你说的事情他又怎么会忘掉呢？”斑马再一次疑问。
……
人恐怕是这个世界上最善于自我保护的动物，不管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
逃避、推卸责任、自我安慰……或者忘记。
这件事之后阿钟无数次想过自杀，毕竟实在是太痛苦了，而在他真正的做出这个决定之后，他还是去找到了陈医生。
或许是有什么遗言好交代，或许是想杀了陈医生报仇，毕竟自己之所以会走上杀手这条路完全是拜他所赐。
但，都没有。阿钟最终还是活了下来，并且继续自己的杀手之路。
……
“所以，是你给他做了心理辅导？”斑马这样问道。
“他是我的病人，我当然我竭尽全力。”陈医生这样回答。
“他想开了？”
陈医生笑而不语。
“不，不对。”斑马反应过来，他说：“如果他真的想开了为什么又会忘记这件事情呢？”
陈医生说：“想不开的，怎么可能会想得开？错杀了自己一直在寻找的恋人这种事情，大概死才是最好的选择吧。”
“所以……”
“我就只好让他去死咯。”陈医生微笑。
“可是他还活着。”
“他的确去死了，只是没有死掉而已。”
斑马不语，只是看着陈医生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好像是割腕吧。”陈医生回忆着：“他躺在浴缸里，听说把整个浴缸都给染红了，哈哈，就好像狗血的偶像剧一样。”
“然后呢？”
“据说他已经陷入了昏迷，在奄奄一息的时候忽然被手机的响声的叫了起来，然后……他就忘记了关于那个女人的一切，可其他的记忆却依旧都在。”
“这么神奇？”斑马瞪大眼睛。
“我猜想大概是人类的自我保护系统作祟，如果有些记忆让你太过痛苦，那么人们大多会下意识的选择忘记，只不过需要一些契机罢了。”
斑马半知半解的点了点头，说道：“我到是经常在电影里看过类似的桥段，但不应该是被车撞到脑袋才会有这样的情况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或者是阿钟在浴缸里滑到撞到了脑袋也不一定。”陈医生开着玩笑。
斑马沉吟了片刻，说道：“虽然我对你的说法保持怀疑态度，但总算可以交差了，所以，那个豆豆的墓碑在哪里？”
“听说耽误了很久，但还是被他的老家人给接回去了。”陈医生说：“有没有墓碑我不清楚，但你硬要找的话就去到滇城。”
“滇城？”斑马愣住，说道：“那可不是一般的远。”
不错，银海和滇城所在的位置几乎横跨了整个国家。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陈医生说：“不过滇城可是个好地方，大可以当作去旅游度假。”
“是也不错。”斑马想着要不要带安儿一起过去玩玩。
“相信我，那是一个美好的地方。”
“你去过？”
陈医生笑了笑，说：“我经常去那里，如果不是这段时间我太忙的话，我也不介意当你们的向导。”
“那到不必了。”斑马急忙拒绝。
“也是，大家毕竟不熟。”陈医生笑笑，可他大部分的注意力还是集中在那些文件上。
“好了。”斑马急忙把沙漏翻了过来，说道：“差不多就这样吧。还要麻烦你回头把那边的具体地址发给我。”
“不再聊聊了吗？”陈医生这才抬头。
“大概没什么好聊的了吧？”斑马说。
“关于你的病……”陈医生打量了斑马片刻，说道：“黑眼圈眼中到这种程度，身体也出问题了吧？”
“无所谓，我已经习惯了。”斑马撒谎。
“习惯？噩梦吗？”
斑马点头。
“若是真的习惯了，就不能被称之为噩梦了。”陈医生继续笑着。
“就算如此，这也是我自己的事情。”斑马说：“再怎么样我也不会来找你麻烦的，所以你大可以不用操心我的事情。”
“治病救人嘛！是医生的天职……”陈医生的整个身体往后靠，他说：“我也不希望你像阿钟这样。”
“什么样？”斑马歪了歪头。
“临死了才知道真相对自己有多么重要。”
斑马被噎住，陈医生继续说道：“我以我的专业来判断，你的噩梦大抵跟你失去的记忆有着重要的联系，难道你就不想找回他们吗？”
“要怎么找？”
“治疗咯。”陈医生开始有意无意的用钢笔敲打桌面。
“需要开颅吗？”斑马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
“催眠就好。”陈医生说：“如果你愿意相信我的话。”
“我相不相信你另说，但上一次的催眠让我感觉很不好，我知道这与你无关，但……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即使每天晚上都被噩梦折磨吗？”
“也不是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啊。”
“随你开心。”陈医生停止用钢笔敲打桌面，说道：“记得我上一次跟你提的建议吗？”
“什么？”
“谈个恋爱吧！或许不用找回记忆就能睡到安稳觉。”陈医生怪笑。
“我会考虑的。”斑马很敷衍，从脸上就能看出来。
“好了，如果你不打算接受治疗的话，就不要耽误我赚钱了。”陈医生像是没了兴趣。
“再见。”斑马也没有多的话，只是下楼找小护士结账去了，还顺便聊了一会儿天，说真的，陈医生手下的护士还真是漂亮的像明星一样。
聊到一半的时候陈医生刚好下来接水，他看了看斑马，说道：“斑马，我虽然介意你谈恋爱是不假，但还劳烦你不要对我诊所里的小护士下手，虽然她很漂亮。”
“你还真是一个苛刻的上司啊。”斑马想要竖中指，却猛然想到自己的中指已经被削掉了，临时换手的话可能会尴尬，所以干脆作罢。
“苛刻的上司我还真不是，我倒是一个很容易吃醋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