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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7 海滩上的决斗

“你是谁,从哪里来,为什么会喜欢我?”皇甫明问她,“你对我来说,就好比是一场梦幻的,可是每当我掐着自己,那些痛觉却是真实的。”

“嘘,你听,有人在唱歌。”她说着,将手指放在自己的唇边。

悠扬的声音从松软的草坪另一头传来。那些跳动着的词曲揉在吉他轻撩的乐曲中。歌声为这一片灿烂的星河披上浪漫的轻纱。漫天繁星像是祝福一般,在夜空中撒下璀璨夺目的笑靥。

在歌声中,两个相拥而坐十指相扣的人,他们同一时间看到了,仿佛沐浴在爱河中。

她没有回答皇甫明的问题,只是闭上了眼,聆听着。眼帘中,那些光芒的轨迹正伴着歌曲舞动,交织出一片光华。

那首歌唱到,都怪这时光,太匆匆地流逝。瞬间太短暂,我的爱人,道不尽我对你的柔情蜜意……2029年的这一个夏天,正是远在大洋彼岸的徐慧梅因为逆熵粒子的发明而获得诺贝尔奖的时刻。这一个夏天,亦然是被称为女王那个人收购了苹果集团的日子。这一个夏天,人类向太阳系边缘发射的载人太空站掠过了土星。2个月之后,那太空站上的宇航员将会发来讯息,“看到了土星光环恢宏壮阔。光环之中,无数冰陨像是巨大的钻石般令人难忘。它们悠然地漂浮在土星的地外轨道上,在太阳系的余晖中闪耀。”……但是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只在乎和皇甫明之后的日子。这一年夏天,皇甫明从寝室中搬出来,和她住在一起。尔后,她说服了皇甫明,将自己之后的人生规划从实习工作改为考研复习。这样,她就有更多的时间,在这个充满了青春气息的地方,和皇甫明做更多的事。

她买来了皇甫明用于考研的书籍,和皇甫明一起探讨关于理性的东西。这个最美好的时代用自己的繁荣和先进,在他们的眼中如阳光下的向日葵一般绽放。

第二年的春天,当考研成绩揭晓的那一刹那,皇甫明和她说,“我依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在这个我本以为最一无所有的年纪遇上你,还到达了这样的高度。”她笑而不语,环抱着皇甫明,在他的脖子上留下芬芳的吻痕。他们又花了整整一个晚上来计划着,在春去夏来的这一段期间,去一个能让他们毕生难忘的地方,共同留下记忆的痕迹。

彻夜的讨论之后,他们定下了一个美丽的国度,并相约在那赤道阳光洒满的沙滩上,订下婚约,共办余生。

魅影如影随形。在前往马尔代夫的游轮上,她就发现了徐魅影。后者亦发现了她。她质问徐魅影,这一次,你又要来破坏我的幸福么?你为什么这么痛恨自己的过去?徐魅影只是笑着说道,为了捍卫自己自欺欺人的幸福,付出一点代价难道不是情理之中吗?

她反问道,“那你又要我付出什么代价?在这里杀了我吗?”

徐魅影和她说,在我的记忆中,我人生在这个时候停下来了。因为皇甫明,给我留下了最美好的一段记忆。我再也不会去想拯救世界这种虚无缥缈的事。那时的我沉溺在爱情的甜中,以至于忘记了,我生而为何。

她怒气冲冲地反问魅影,“难道命运只允许你留下美好的回忆,而不允许我追求自己的幸福么?”

徐魅影简短地说道:“到了后天凌晨,你会明白的。命运从来不会阻止我们过自己的人生。”说罢,她回过神去,踏着鬼魅般的脚步,消失在五颜六色的游客中,像是藏匿在无数在盛夏盛开的热带繁花之中。

到了马尔代夫卡努呼拉岛度假酒店的当晚,她和皇甫明在彻夜的狂欢之后,很快入睡。凌晨醒来时,她悄然地摸下床。离开时,她还能听到皇甫明的梦语不断,说的喊的全是她的名字。晨曦微微地从远方的海平面上露头。那闪着余光的陶瓷刀也在梦中,她抓过刀,披着一条毯子,走出酒店,绕着酒店外的沙滩走了半圈。

在海浪的拍打之下,黑色的礁石上站着浑身黑衣的魅影。那个人是礁石迎着晨光投下来的影子的一部分。这时,她脑中莫名闪过了记忆中的一部电影。宫本武藏与佐佐木小次郎的决斗也是像这样,在太阳的余晖中,一个逆着,一个迎着。在魅影的手中,也拿着这么一把同体雪白的水果刀。两把原本只能用来切水果和碎肉的刀,在顶尖的她们手中,锋利和致命程度丝毫不亚于传说武士所持的传说武士刀。

晨曦又升了一点时,她们两人已经完全能看到彼此。旋即,她们左手反拿着陶瓷刀,小心翼翼地彼此靠近。像是一场红灯停绿灯行的儿时游戏,一直到两人的刀尖都彼此相碰,她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直到两把刀的闪光在同一时间泛动。以陶瓷刀为匕首的刀战搏杀开始了。魅影的刀尖与刀刃凌厉地袭来,她却在攻势中一退再退。很长的一段时间,她都不敢轻易出击。魅影手中的刀刃,在她看来,不止能取她性命,更能断送了她这一生还未开始的幸福。

一个只攻不防,一个只防不攻。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僵持持续了将近2分钟。她快要退到了海中。终焉,刀战戛然而止。徐魅影死了,鲜血喷了她一脸,同样鲜红的还有她高高扬起的左手所扬飞的陶瓷刀,在空中划过一个弧线,落在砂中,与一地的晶莹混合……

她把徐魅影的尸体埋在沙滩后的小树丛中,又用海水洗净了自己身上的血迹和指纹。几分钟之后,她回到酒店前的沙滩上。在那里,皇甫明用玫瑰花瓣摆出了她的名字。虽然一切都在意料之内,但是她还是微笑着,在一片祝福声中与他相拥而吻。

她似乎又听到了那年夏天的歌声在耳边回响:我要在你的身旁,我要和你唱一生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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