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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6 杀手0

前言

然而,蠢蠢欲动的决战最终还是的没有发生。相反一种思潮在两个种族彼此的文明社会中泛涌。生态环境已经崩溃,无论天上底下都已经变成了地狱。而逃离地狱的方法只有唯一。

到太空中去。

就算是离开文明的摇篮襁褓,在宇宙深空中永远地流浪。就算是无家可归,生生世世都以飞船为载体徘徊在无垠中徘徊。就算在遥远的将来,地球化作一个符号记忆……他们只有这一条路可以选择。

而唯一的选择的先决条件,便要他们放下千万年以来的民族成见,将两者所掌握的残缺科技合二为一。只有完整的科学才有继续活着的可能性。

神族,掌握了上古文明所留存下的反重力技术和生态重建技术。藉由此,飞船能够摆脱地球和其他星球的引力束缚,并在飞船内部创造出可以维持生命的内部生态环境。

魔族,拥有着虫洞跃迁技术和宇航定位技术。因此,飞船才能够真正地载着幸存者前往更遥远的星系。

这也是他们彼此之间在和平年代互不信任的原因。只要有任意一方将分裂的技术合并,就能逃离这颗被辐射污染诅咒的星球,独自存活。终焉,祂们不得不放下自私的想法,决定共同创建承载他们逃离的伊甸园。

这一切似乎很美好,庞大的太空舰队也在两族的共同努力下开始建造成型。但是很快,分歧接踵而来——又让谁来决定未来前进的航向?

舰队中的旗舰,带领舰队在宇宙中漂泊。而决定旗舰方向又维系在船长一人的身上。船长选择的方向,便代表着舰队的意志,幸存者的选择。因此,分歧的关键就在于,船长到底应该由神族人担任,还是魔族人来担任?

磅礴的大雨中飘着一个影子。

那是一个黑色的雨披,兜帽下盖着一张面色苍白的面庞。面庞上的瞳孔中,四周白茫茫地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如氤氲般的白色雾气从她的口中呼出,飞快地消失在雨点之中。随着她在山谷中越发深入地走去,白色雾气越来越浓稠。直到她全身都已经被冷风吹地全身近乎僵硬,两粒星点的灯光才在雾气的尽头微弱地散发着光芒。

她走近看时,才发现这两粒星点的灯光不过是门前的路灯。藏在光芒之后的,一座古典的别墅小楼漆黑一片。吱呀一声,她推开了被雨水浸润的栅栏门,走道了别墅门前。比灯光更加惨白的手电光圈晃动,她看清了门廊前的德文门牌。

她轻叹一声,猫起腰来,松开了藏在雨披之下一只紧握的双手。这双手中,左边的伸向挎包内,摸到了冰冷质感的洛洛克的后墙。右边则深入到口袋中,掏出了一个不起眼的小玩意,那是一个电子开锁器。尔后,她警觉地平举起左手,右手却又像是安抚般地,将USB形状的电子开锁器凑在了密码盘上。

这道门开了。

她蹑手蹑脚地钻入到房间中。摸索期间,屋外不断闪动着雷电。在一阵阵反光之间,她隐约看到了在地面上悄然游移的另一道黑影。她并没有十分惊讶,停止了如猫般的脚步,屏住呼吸,微微探出了旋着消音器的枪口。

一道黄光,第一颗子弹在黑暗中穿行,准确无比地击穿了黑影。一声呜鸣,子弹贯穿要害,那只花猫倒在了沙发旁。

她知道,这一枪是必然击中的。她也知道,这只猫的名字叫薛定谔。薛定谔原本是物理学界那名伟大的物理学家。是他提出了那个有名的薛定谔之猫的无力悖论。藉由这个悖论,薛定谔得以因为发现了微观量子的叠加态而闻名于世。当然,这只猫的名字也体现出了房子的主人深厚的物理学情结。

她还有两颗子弹。

摸上楼时,她开了小差。在她湿漉漉的皮靴轻声踏步13下的时,她已经由刚才那只死去的猫开始联想,一直想到了一种名为确定论的规则。在一百多年前,物理学家们认为,以牛顿力学三定理和道尔顿的原子核模型为工具,可以计算出所有原子核内部的运行状态和本身的动量与位置。又因为世间万物都是由原子组成,只要计算力足够强大,人类就能像上帝那样,预测出所有物事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又过了20多年,海森伯、泡利以及狄拉克等人出现了,带来了所谓正统的量子力学解释。这一套被后世人称为哥本哈根学派的理论认为,在微观量子测不准原理和量子叠加态等量子效应下,确定轮不存在。人类那时的物理根本预测不出哪怕是一个原子核的现在瞬间。取而代之的,他们提出,整个世界是概率的,正如原子核内的电子以概率的形式出现在轨道的哥哥角落。

然后,又过了50多年。确定论再次抬头。在无数次的高能强子对撞实验之下,物理学家们逐渐发现,原来所谓的量子效应不过是更微小的量子运行时候所产生的扰动。总而言之,以现在的物理学研究进展,实际上人类已经可以预测并模拟出小部分量子的叠加状态和运行轨迹

。到了更遥远的未来,当人类可以模拟整个宇宙的基本粒子时,那么离世界的真相也不远了。

她想到这里时,已经站在了二楼的卧室前。

钟鸣声起,卧室里响起了脚步声,灯光却没有亮起。这时,她下意识地愣了一下。低头看看手腕上的电子表,微弱的荧光中,她发现时间是3:05分,整点早就过去了。仔细一想,她更加诧异,那声来自卧室里的钟声,听起来更像是倒计时走道终点的余音。

身穿睡袍的一男一女打开了卧室门,尔后缓缓后退了几步,站在了窗边。他们在她的眼中就好像是两个靶子。这一瞬间,她本以为自己应该没有被发现。不偏不倚的是,窗外又闪过一道雷霆,强光拉长了这对夫妇的影子,也照亮了正在举枪瞄准的她。

他们平举双臂,齐声说道,“这就是我们这一生的尽头,来吧。”

她原本来到这里的意思也是为此。但是,当她正欲扣下扳机时,忽地停住了。从这对夫妇的睡袍上,她看到了一缕红色的残光。狐疑之下,她向前走了几步。虽然这样冒着很大的风险——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早已洞悉未来的她知道,卧室里其实没有安装陷阱。她熟悉这里,就像是熟悉自己的家一样。

床头柜上果然有一个倒计时。陡然间,她忽然不想动手了。计时钟上的鲜红数字对于她来说,莫过于一种嘲讽。这其中的蕴意不言而喻,倒计时到头,这对夫妇就会死。他们和命运早就算好了时间。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一生致力于打破命运束缚的她,其实在这一刻已经失败了。

“我本来应该有的选择。”她坚定地说道,“你们算好了时间,但是我偏不会按照这个时间走。”

“选择权其实不在于你,也不在于我们。”丈夫说道,“应该死去的,还是会死去。”

“我虽然必须杀死你们,但是肯定不会在倒计时归零时开枪。”她一撇倒计时,上面还有5秒不到。

“但是,概率会。”妻子说道。

这时,枪声响起了,她诧异地看着自己的洛洛克手枪连续绽放出两片光芒。这把该死的枪在这个时候竟然该死地走火了。

“你看……”丈夫捂着胸口倒下了。紧随而至的,被击中脖子的妻子也缓缓地倒下了。两道平行的血痕在雪白的墙壁上膛下。在她看来,就好像是一个红色的绝对值符号。

倒计时刚好归零,不偏不倚。而她枪中的子弹也正好用完。一切完美地就像是上帝布下的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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