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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 叛道

狂风之心,风眼内平静如岚。

宛若身处巨大的天井之中,在一环环灰蒙蒙的风墙之内,监狱外的人们只看到一抹抹夏日的阳光直射而下。旋即,当莫名的黑影一点点地蚕食掉太阳的辉光时,天色又迅疾地暗淡下来,仿佛天穹上的幕布被神所拉上。

日蚀与风眼交加的异常气候之下,监狱外早已被台风摧残地苦不堪言的军警却按耐不住。纷纷组织起列队,从四面八方发动起对监狱暴乱的镇压总攻。、

监狱外的包围圈逐渐缩小,然而凡人所不知道的是,等待他们将是是监狱高墙内同样蠢蠢欲动的一众魔物。

高墙内外的监视器将两边的情况“尽收眼底”。记载着围墙内外的画面被尽数投射在连沛楠身后的巨大屏幕上,让他身前的许符乙看地真切。

最终的房间中不光有监视画面。大大小小的瓦罐星罗密布,层层叠叠地环绕成一圈又一圈。远远地看去,那些勾勒着道家符号的瓦瓦罐罐就仿佛是他麾下的臣子们,众星捧月般地将他围在中心,毕恭毕敬地低头跪拜。

“师姐,你说这幅场景,像不像8年前我们师父被人围攻时的闹剧啊?”连沛楠竖起拇指,朝后指了指身后的一众监控画面。

“你觉得你是木剑师父吗?”许符乙指着他,嘲弄到“师父是英豪,被一群宵小之徒群起攻之而已。而你不过想重现当日的场景,设下陷阱欺凌一帮乌合之众。师弟,我劝你还是不要模仿师父了。”

“模仿师父的不止我。”连沛楠笑着说道,“我们师姐弟都在跟随着他的影子。不论是我的术,还是你的剑与符,多多少少都带着他的影子。”

“不要把我等同于你,师弟。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许符乙一声冷笑,一脚踢碎了身前的一只瓦罐。刹那间,一只浑身长满了人类面庞的魔蛛跳将出来。然而它的獠牙还未触及到许符乙的发丝,便被一道横挥而来的木剑劈成两瓣。尸骸狼狈地滚落在许符乙两边。

“你看看你所追求的道,怪力乱神,群魔乱舞吗?”

“那你的道呢?孤身一人,上下求索而不得?”连沛楠反问道:“师父死后,虽然我们两人分道扬镳,但是归根结底,我们却殊途同归。你以为为师父复仇的人只有你一个吗?”

“我完全没有看出来。”许符乙打断他道,“但是你呢?我没猜错的话,你等的就是今天吧?中元鬼节,日蚀狂风,双阴相叠。你引导魔附于凡人之躯,又用人性的杀戮加强魔的本性。说到底不过是养魔作蛊。”

“这是我的魔物集团军!”连沛楠大声喝道,指了指头顶,“我要宣战的是这天!”

“师弟,你莫不是养魔养地魔性蚀心了吧?”许符乙笑道,“害死师父的元凶是魔,你报复天有什么用?”

“你难道到现在都没懂吗?”连沛楠双手一摊,解释道:“神天伪善,竟与邪魔苟同。师父替天行道,却被邪魔所害。而那时,你们口中的正道天义在哪里?自始至终,它都在袖手旁观,坐看师父惨死!”

“好罢,就算如此。”许符乙撇撇嘴,说道:“你这么点魔物又能做些什么?天道众神的势力又不会被撼动几分,不过是螳臂当车,杯水车薪而已。”

“道有阴阳平衡之说,天与地,神与魔不过是太极平衡的两头。没有争斗,他们两者之间不过此消彼长……”说到动情处时,连沛楠忽然戛然而止。许符乙依然不屑地看着他,似乎对于他的煽动毫无反应。

“算了,你根本不懂。”他耷拉下来,絮絮叨叨地说道:“你只是一把复仇的剑,就像是师父,也是天道挥向地上驱魔的利刃。剑是不会明白阴阳平衡之理的。”

“不,我完全明白你的目的。”许符乙说道:“你以魔的名义向天宣战,神魔的平衡就被打破。是时,神魔即将相互征战。大战之后,两方元气大伤。魔族力量被削弱,说不定届时,当年参与残害师父的邪魔也会死于战争。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接下来的残党欲孽,又可以一个接着一个除去。”

听时,连沛楠忽然双眼一脸,接着许符乙的话茬继续说道:“没错,这才是师父所求的正义之道。要是师父当年像我一样,也用养魔向天宣战,经过正邪洗礼,正道将被弘扬,邪魔被彻底地消灭,我们理想中的……师姐,你是天族人,应该会赞同我的想法的。而且今日的你已经完全超过了师父当年的水平,我们天人联手,必然能……”

“我不同意。”许符乙说时,竟不由分说地抽出了木剑,剑指连沛楠,“我原本还挺认同你,直到我听到你刚才疯魔一样的疯言疯语。我才发现,我们不但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更是我的大敌。”

“师姐,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连沛楠懵住了,大声地喊道。

“你还有脸问我?要不是你是我师弟,我早就将你打得灰飞烟灭了。”许符乙面有愠色,说地比连沛楠更大声,“你真是比魔还可恶。师父死后你改投长生派门下,背叛了真武之道。离经叛道也就算了,我原本还可以理解你。但是让我不能容忍的是,你不懂师父,竟然把自己的魔道套在师父身上。连沛楠!你侮辱了师父的名,比杀死他还要可恶万倍!”

连沛楠听时,面色大惊。尔后,诧异的面庞一扫而过,他仿佛释然了,一脸平淡地盯着许符乙,说道:“原来师父说的是对的,人与人之间是不可能相互理解的。连你都不懂我的用心,那我无话可说。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许符乙,离经叛道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自己。你以为你一路以来的行为是复仇?别自欺欺人了,你不过是想借着为师复仇之名,满足自己的杀戮欲望!”

“就算如此,那又如何?”许符乙冰冷地说道:“凡是残害师父身的,凡是侮辱师父名的,凡是曲解师父道的,我要尽数杀光!

好了,我不想和你这个叛徒多说什么了。你出手吧!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魔厉害,还是我的剑符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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