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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 杭州初印象【2】

经过了一天的游玩,杭州留给小山最大的印象,就是自然。道法自然,自然之美才是真正的大美。

杭州的景观,大多数都是天然形成的,最美的风景都在其中。虽然也有人工雕凿的成分,但是其大势还是以原貌为主。鬼斧神工,也只有大自然才会具有的能力。巧夺天工,永远是世人一厢情愿的沾沾自喜。当然,人造的人文景观有很多也是名垂千古。但是跟大自然比起来,实在是渺小得多,是大海之一粟耳。

中午,代勇和小山二人简单吃了点东西垫饱肚子,准备乘船游西湖了。小船是木质的弯月结构,船不大,最多可以坐乘十几个人,双桨人力驱动,敞篷,如果遇雨有备用的雨伞可以遮风挡雨。船娘是二十岁左右的大姑娘,带着斗笠,披着斗篷。常年的湖上生活,她的皮肤已经黝黑,但是青春的光泽,还是显现在她那强壮有力的摇船的肢体中。船娘个子不高,身材也不苗条,穿着短裤,打着赤脚。但是看上去与这碧绿的湖水相映成趣。

再看她的母亲,只负责拉客收钱。上身是苏绣对襟紧身装,下身是宽松的九分逍遥裤,穿着非常的得体。虽然半老徐娘,风韵不减当年,凹凸有致,玲珑剔透,有几位中老年的游客,发亮的眼珠子不看湖光山色,竟然被其肉身凡胎所迷。

在湖中看湖,景色自是不同。船行得不快,整个湖游下来要一个多小时,十元的票价虽然有点昂贵,也值!船娘虽然辛苦,娘两个一趟下来,虽然有一半的钱要用来交税。一个小时每个人近四十元的收入,那也是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所以风吹雨打的付出,收获还是不小的。

杭州之美,一多半的功劳应该归于西湖。试想一下,杭州如果没有了西湖,就会在人们的心中大打折扣,跟大多数城市也就没有了多大的差别,自然也就不会有天堂之喻。西湖至于杭州,就像是人的眉眼,西湖就是杭州的明目善睐,所有的旅游者都把西湖与杭州划了等号。没有西湖之游,就是没有到过杭州。

在舟观湖,眼前又浮现出东坡居士的诗“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此诗是写杭州西湖的绝唱,既写景也写人。想当初,东坡在杭州西湖上初识朝云,写下了“淡妆浓抹总相宜”的名句;20多年后,朝云在惠州病逝,他又将“每逢暮雨倍思卿”的哀思,永远留在西湖六如亭的楹联上。“江山留胜迹,我辈复登临”,敬仰词界泰斗的文采,大家登山赏景,衔云握笔怀千古;钦慕苏老的豁达,大家西湖扬帆,浪遏飞舟度华年。曲径通幽处,水明如镜,山曲若环,古色古香的亭台楼阁隐现于红花绿树之中。

杭州西湖因苏轼而闻名,苏轼因西湖而与天地同在。漫步西湖,触目一切几乎都与苏东坡有关。湖边的泗洲塔,因为东坡一句“玉塔卧微澜”,就跻身于西湖八景之列;脚下的苏堤和西新桥,本是东坡为便利交通而建,无心中却造出一个“苏堤玩月”。“苏堤玩月”浪漫而有诗意,让人浮想联翩,可惜小山去时正是下午,不能玩月,也就不能享受玩月的乐趣了。月有阴睛圆缺,缺的时候如何赏玩?不到夜间也不能玩,既是玩月,想必要选对时间,想必要彻夜不眠,何事挂心头,永夜无眠意?

当年的苏轼,才华横溢却多次被贬,一家老小,长途跋涉,若非经历之人,谁能有深刻体会?东坡到杭州,筑堤建桥,乘舟夜月,吟诗作赋,将单调的生活充实化,将艰苦的生活诗意化,若非才高八斗,谁能有此魄力?行走于苏堤,微风轻拂,水波荡漾,远山近树灵动而飘逸,玉塔高耸而壮观,托夕阳而熠熠生辉,游船拾得金光点点,岸树捡得袈裟披身,一切尽在画图中,自然而清爽,优美而有神韵。“梦想平生消未尽,满林烟月到西湖”东坡的诗句在脑海浮现,东坡的塑象在西湖展现。东坡的审美在西湖体现。大家足迹踏过的每一处,都有他的影子,自然,平淡,都是生活也是追求。西湖孤山之上,苏轼踪迹无处不在,有可感的,有可读的,有可羡的。苏东坡纪念馆,东坡居士像、碑廊及与东坡有关的历史文物……应有尽有。历史的真实在这儿还原,浪漫的故事在这儿流传。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朝云不仅是知己,且是红颜,幸与不幸真难说明白,患难之中见真情。生有朝云相伴,死有朝云相陪。在四面环水,林木葱郁的孤山,朝云像与东坡像相距咫尺,既不显孤单,也不觉得相碍,恰到好处的距离是否有暗示。凝望着“东坡居士像”,见气宇轩昂的他手执书卷,目光炯炯有神的注视着岭南大地,口中念念有词的吟诵着:“且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吾与子之所共适。”

心怀虔诚瞻仰着东坡塑像,前尘往事涌上心头。一个集诗词赋画于一身的智者,本可以宏图大展,却时运不济,命途多舛,仕途沉浮,颠沛流离。虽然这样,却并没有一蹶不振,而是在逆境中超凡脱俗,刚直不阿,坦然自适,处之泰然,享受到无穷快意的千里雄风。乐观豁达的东坡因贬谪而远离了喧嚣,回归于清纯空灵;俊逸洒脱的东坡因贬谪而惠及于人民,展示了才华;寄情山水的东坡因贬谪而遍览华夏,用诗句勾勒自然,用文字点亮西湖,用才情描绘精魂,用淡泊书写人生。或许贬谪是更接近民众的治国安邦,更能成就功业的终南捷径,“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东坡自己这样总结,后人也这样总结。

东坡已去,东坡纪念馆却长在,东坡的西湖则永存。一路诗情,一路画意,长空蔚蓝,云水浩荡,东坡用诗篇点缀了一个时代,苏轼用妙笔渲染了他的西湖,游客用耳朵倾听着西湖上空那千年不绝的吟唱,而后沉思,而后陶醉。

小山真想在西湖上做一个酣眠,与这位北宋的大儒做一个心灵的沟通,激发一下自己的灵感。东坡居士,是除了诗仙李白,小山最敬重的文豪。

邂逅杭州,邂逅西湖,邂逅苏堤,邂逅了一代文豪!西湖与苏子永存世间!

夜幕降临,夜晚的西湖静怡温馨,如果是在温暖的夏日,可以伴济公一游,在西子湖畔酣眠,与天地共醉,如日月同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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