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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精英汇”

印刷厂在小山之前有四位学生分配进来。最早的两位是中专生,男的叫张帅,女的叫李玉。李玉现任企管科科长,而张帅的企业之路有些坎坷,车间,轻纺公司帮忙半年,又回到车间。供销科招人又上了供销,最后又回到车间,后来还有所起伏,真的是三起三落。比小山早一年的两位是一对学印刷的恋人,是企业到西安印刷学院高薪招收的学生。公司实际上招收的是男生姓齐,他媳妇是买一送一的附属商品。

跟小山一年进厂的学生实际上也有四五位,最后留下的只有小山和杨二吹。而今年的学生来的非常多,留下来的就有八位,不久的将来大多都成为了企业的中坚力量。学生人一多,自然就成为了学生帮,物以类聚嘛!有人就召集学生出身的同事来一次聚会,于是就开启了每年至少一次的聚会模式。

人多的聚会采取的大多是AA制。十几个人的聚会一般是在年初或岁尾,有时候也会是在特别值得祝贺的日子。第一次聚会是在他们八个人刚来企业不久的国庆节期间。这此聚会的一个有趣的细节令小山记忆犹新。菜品之中有一个叫做“热拌凉”的菜大家都非常爱吃,菜刚上来就被洗劫一空,又要了第二个也很快的被消灭掉,最后竟然重复要了四个,想想就令人忍俊不禁。

张帅年龄最大坐了主陪,年龄最小的中专生杨毅坐在副陪的位置,其他的人则是按照年龄大小依次而坐。这两年的学生,受到学潮的影响最大,就连山大的学生也分到了厂里。一起聚会的有两位中专的女生,两位都姓张,两位妹妹长得都不错,嘴皮子也很厉害,就是喝酒也是巾帼不让须眉。

学生的聚会跟其他同事的聚会有本质上的不同,虽然酒桌上也有企业里的一些狗血的剧情,不过大部分的话题还是学生们之间共通的学院话题。每个人大体讲了一些上学时的趣事,再就是如何分配到印刷厂来的前因后果。不过,同学们的能够在印刷厂成为同事,都是拜学潮所赐。有时候,看似是偶然的事件,实际上是有它的必然性的。人与人的相遇也是如此。这次不经意的聚会,其中不少的人都成为了小山交往了十几年的朋友,也有人由于各种原因离开了企业。聚聚散散是人生的常态,缘来相聚,缘尽则散。

学生帮大多数的人都属于有点小才而心底善良之人,不过学生在这时的企业很少受到重用。原因是多方面的,企业的性质还有大的社会环境使然。大多数的学生都有一点心高气傲,不善于逢迎,再加上在社会上一般没有多少根基。而企业为了发展或是领导层为了自身的利益,就会依附于高层的关系。因此大锅饭时的企业一般是操控在官二代人的手里。

不过,自从部队的军转干部和大学生融入企业之后,企业各方势力的平衡被打破,知青和官宦子弟垄断时代一去不复返。年轻化知识化的大势所趋,让刚刚进入企业的学生们有了一展身手的机会。

总支办主任姓王,转业之前是某部的正营级干部,转业的时候给他升了半级,以副团级别回到家乡。先是在乡镇挂职副镇长一年,而后来到印刷厂只担任了厂办的副主任,厂长看到他跟年轻的厂办主任不太对付,就重新设立了一个党总支办公室,成了一个有名无实权的中层主任,分管党支部日常工作,属于厂书记直接领导。

企业不算太大,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部门林林总总很多。厂级干部就有八人,厂长一人,生产副厂长一人,供销副厂长一人,设备副厂长一人,厂长助理一人;党政方面,党总支书记一人,副书记一人;工会领导一人。办公室就有生产科,供销科,质检科,企管科,行政办公室,总之办公室,设备科,还有设计室和摄影室等四个副科级单位。

其实,总支办王主任心里有极大的落差,此人四十岁左右,身材魁梧,口才极佳,典型的政治军人形象。在部队的时候,那是一呼百应,士兵前呼后拥而众星捧月。然而到了企业,一个普通工人如果用不到他的时候,都可以把它当成空气。这让曾经叱诧风云的人物情何以堪!但是这就是现实,时间一长,王主任也就适应了,适者身存嘛!

没事的时候,他也在街头同工人下下象棋,打打朴克。不过一到了开会的时候,他就口如悬河侃侃而谈。然而工人毕竟不是士兵,没人愿意听你的长篇大论,你讲得再精彩,在比较务实的工人眼里一文不值。不过,十几个学生对他还是非常的支持,讲到精彩之处还会有掌声。老首长一看,还是这帮学生素质高,于是后来的十几年的工作,一直支持学生帮视为己任,也得到了学生们的大力支持,成为了公司里一股不可小嘘的力量。

王主任手下其实就只有两位小兵,一个是女性中的老油条,再一位就是从商标走出的温凯。由于同是军人出身,文凯跟王主任处的关系不错,小山跟温凯关系不错,于是王主任又一次就邀请二人到家里喝酒。王主任家里有不少的名酒,尤其是茅台就有七八种。于是小山和温凯第一次喝到了名酒茅台,不过一人只喝了一茶碗。他家酒多,尝着尝着就把小山和温凯尝醉了。

王主任虽然喝酒豪放,但是他做起菜来却是非常的细腻讲究,是一个典型的吃货,对于喝茶也有独到的研究。要不人家说,跟知识渊博的人交往长知识,诚然!实际上,生活处处皆学问,生活里的还是真才实学,需要大家一辈子的学习来提高。

印刷厂效益不错,王主任还是挺会办事的,也可能厂长给他面子,他的夫人,儿子女儿都进入了印刷厂。王主任身材魁梧一表人才,而他的媳妇却是只有一米五的瘦小而奇丑的女人,让人心生慨叹。不过听他夫人说,王主任年轻时家里穷得叮铛响,他媳妇是看他可怜才嫁给他的。估计也是故事里的事,不过他的一双儿女也太不给王主任面子了,尤其是他的儿子,跟他母亲是一个模子刻下来的,于是虎父有犬子令王主任简直抬不起头来。

然而,在他和温凯两位铁嘴的共同努力下,一位女神级的女孩却嫁给了他的儿子。父子二人的婚姻让坊间的一句谚语再次被证实:好男无好妻,好女嫁糙男!王大主任是个有故事的人,也是印刷厂的一大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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