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话 活着的和死去的
力拔山兮气盖世！
霸王项羽，即便赤手空拳，也有着惊天动地的强大威力，他仿如天神一般降落在渡仙舟上，登时便是令船体重重下沉，几乎要沉入乌江水底。
凉亭中的乌江亭长虽然早有准备，也还是显得颇为狼狈，只能努力控制住渡仙舟，不让它沉入水底。
想到接下来那两个怪物将要在船上展开的惊天决战，乌江亭长不禁又担忧又期待，心情自是十分复杂。
渡仙舟晃荡不止，而船上两人却是稳如泰山。
李学东身材瘦小，和霸王项羽那挺拔伟岸的身躯相比之下显得很小渺小，但此刻在霸王的眼中，却没有丝毫的轻视之色，他说：“小兄弟，我会抱着杀死你的决心与你战斗，希望你明白一点，你是还活着的人，而我，是早已死去的鬼，如果你战死在这乌江水底，就会成为我重塑肉身的其中一个契机。这也是当初他们让我入驻‘凌烟阁’的条件！”
李学东暗暗咋舌：重塑肉身是指复活吗？圣域连这种事情也办得到吗！
“两千年来，这乌江之中已不知埋葬了多少英雄好汉，却仍然不足以让我重塑肉身。但我能感觉得到，只要多你一个，重生之术就能完成，到时本霸王便得以君临天下，卷土重来，一统江山！”霸王项羽激奋地说道。
“你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李学东无奈道：“何必如此执着呢？”
“废话少说，来战吧！”项羽大吼一声，声如宏钟，大步狂奔而至，雷霆万钧的一拳照着李学东头面门轰来。
“好快！”李学东不觉一惊，不愧是古往今来未尝一败的西楚霸王，无论是速度或者力量都达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李学东虽惊不愕，现在的他已经能够随心所欲地控制“纯洁的霸气”，霸王这一拳虽势若雷霆，但在刻意要杀死李学东的念头驱使下，已经满足了“纯洁的霸气”的限制，李学东只是心随意动，就轻松躲避开去。
对！是躲避，而不是反击！
李学东掌控了“纯洁的霸气”之后，已经能够随心所欲地控制，在不满足限制的情况下，他能够按照自己的意志去进行攻击，而在满足限制的情况下，他也能够控制自己的行动，是反击或是躲避，都由他自己来掌控。
项羽眼底不自觉流露出一丝满意神色，因为这许多年来，本来便少有人能够迫他出手，而在这些极少数的人里面，基本没有人能够和他正面交手超过三招，甚至绝大部分的人连一招都避不开，更别提能否接得下来了。
而李学东却是如此轻松地避了开去，他甚至还有闲情说话：“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便来战个痛快吧！”
“好一个‘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我一生征战无数，从未遇到像你这样的对手，就如你所愿，战个痛快吧！”项羽突然热血沸腾起来，千年的沉寂，几乎已让他冷却了自己体内的战神之血。
轰！
说话间，两人战到了一块，项羽魁梧挺拔的身躯并未能带给他任何优势，因为李学东身上同样拥有着与众不同的霸气，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能无惧项羽的滔天气概。
轰轰轰——
这两人不断对轰，气势狂飙，令得乌江之上掀起狂涛骇浪，便连万里晴空也迅速风起云涌，风云色变。
凉亭中，乌江亭长脸色一片惨白，而且满头冷汗涔涔而下。
他豁尽法力掌控着渡仙舟，但仍然压制不住那两股狂暴的冲击力，整艘渡仙舟几乎要被震散，他头疼欲裂，咬牙切齿，也只能勉强维持住。身为凌烟阁的守阁人，本身至少就会是中位以上的圣者，然而如今的他就连维护自己的道统也显得艰难无比。
“这两个怪物未免也太恐怖了，没想到连我六百年道行的‘渡仙舟’都只能勉强维持，这里面应该还有凌烟阁的力量在起作用，真难想象，若是在外面的世界里，那得造成什么样恐怖的破坏啊！”乌江亭长心头狂跳，不敢再往下想了。
凌烟阁外。
大树下，大主宰忽地睁开了眼睛，便连他也是额角有冷汗滴落。
“西楚霸王么，果真是霸气外露啊，连‘凌烟阁’也没能完全遮盖得住这股狂暴的力量……这应该是他千年来第一次真正出手吧！”大主宰心中不禁感慨不已：“那个少年，果真与众不同，竟能迫令传说中不败的霸王全力应战。虽然霸王身上早已没了‘杀破狼’这个绝世凶星的道统，但凭本身的力量也绝对是鲜有敌手的，但愿‘项玄’他能支持得住吧……”
“贺千愁啊贺千愁，你到底给老头找来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啊！”大主宰突然喃喃地念叨起来。
某城。
某商业大厦楼顶阳台上，贺千愁拧下大红葫芦的盖子，猛灌了几口龙果酒，平伏一下狂烈跳动的心脏，嘴里碎碎念着：“晓薇、小虎，你们一定要平安无事啊！”
然后，他纵身一跃，猛然从三十几层的楼顶上跳了下去。
在极速的掉落中，贺千愁的眼睛突然闪烁出仿佛手电筒一般的光芒，照射出了极远的距离——他看到了天边远山上的一座六角塔楼。
“开门！”
一声呼喝，贺千愁手指在下方轻轻一划，一道水蓝色的门户凭空出现，径自打开，贺千愁的身影便坠入这扇门中。
距离这座城市上百公里外的山峰上，作为景点的六角塔楼上此刻游客并不多，有一对青年男女依偎在栏杆边上，亲亲我我。
“你一直说爱我的，可你倒是说说到底愿意为我做到什么程度呢？”女的这么问。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可以为你去死。”男的这么答。
“不要，为我去死什么的太笼统了。”女的望了望塔楼下方那深不见底的崖涧，说道：“如果说现在有个歹徒让你从这里跳下去，我才可以得救，你会一言不发跳下去吗？”
“这……”男的撇了撇嘴，狡猾地说道：“我要是按照他说的跳下去了，那你不是更危险了吗？”
“不行，你耍诈，不能这么回答！”女的嗔道。
“亲爱的，我这不是为你好嘛，你想想，我当然是要想办法救你啊，只有脑子有问题的人才会一言不发从这里跳下去呢……”男人话没说完，不经意间抬头就看到一个水蓝色的门户突然凭空出现在六角塔楼之上，一个魁梧的身影从那门户里轰然降落下来，一个空翻稳稳落在地上，同时他动作不停，几步跨越栏杆，冲出塔楼，朝着山崖下一头栽了下去。
这对男女几乎看傻眼了，半晌才追到那处栏杆往下望去，但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
“我……不是眼花吧！”男人努力揉着眼睛，难以置信道。
“我也看到了，有个人从这里跳下去了……”女人开始也是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突然脸色一变，颤声说道：“该不会是那个一直暗恋着我的小张吧。我之前就看到他一直在悄悄跟着我们，肯定是刚刚听到我那样问，为了证明他有多爱我，所以他就从那里跳下去了？”
“不……不会吧！？”男人也是半信半疑：“世上真有这么脑残的傻逼吗？”
“你说什么呢！人家都已经跳崖明志了，你还骂他，想不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女人一下就哭出来了：“我总算知道了，你只是嘴上说爱我，愿意为我去死，其实你根本就做不到。早知道这样，我就应该接受小张，你跟他比起来连个男人都不算……”
“我靠！傻子才想为你去死呢，死了不就什么都没有了吗？你可真是笨到可以啊！”男人实在忍不住了，直截了当地说道。
“我就知道，这才是你的真心话！我们从此一刀两断，你滚！”女人哭咽着咆哮起来。
“什么玩意，真想让我死啊！老子不陪你玩了，多的是女人愿意为老子要死要活呢！”男人骂骂咧咧地往塔楼下走去，只剩女人蜷缩在栏杆下哭个不停。
一个长相平凡的男人忽然从另角落里走了出来，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鼓足勇气上前递给女人一张纸巾。
“谢谢……”女人抬起头来，突然吓了一大跳：“小张……你，你没死？！”
“啊……我，我没死……”小张一脸不知所措的神情：“抱歉……我，我真的不是跟踪你们……”他话还没说完，女人一把抱住了他，哭咽着说道：“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是这么地爱我……我接受你的爱！”
“啊！？”小张傻了，根本没弄明白怎么回事。
“不过，以后可不要再随便跳崖了啊，这辈子，你只能为我跳这么一次！”女人附在他耳边，笑中带泪调皮地说道。
“哦，不跳了，以后再也不跳了……”小张虽然还是不明白，但既然已抱得美人归，又何乐而不为呢，也许这是上天的安排吧！他紧紧地抱住了这个朝思暮想的心上人。
贺千愁当然不知道他在不知不觉中拆散了一对虚情假意的情侣，又成全了一段美好的姻缘，他现在只是一门心思放在赶路上。
从烛龙那里借来了烛龙之息，经过烛龙之息的加持后体能提升十倍，能够支持他连续使用“来去自如的任意门”，但圣域距离柳阳市上千公里，就算连续开门过去，也还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因为连续两三次开门之后，他还是需要喝龙果酒来补充体内严重缺失的水分的。
此刻，他已身在另一座城市某栋大厦楼顶上，眺望着遥远距离外的那座城市，喃喃自语：“一定要坚持住，老师马上就到了！”
——妇女之友
存在：魔道。
体系：放射。
道行：一百年。
道统：无论你说什么，作为你的目标的女人都会觉得非常有道理，她们会非常仰慕你，从而愿意和你鬼混，不论她有多么爱她的老公，她也会选择和你劈腿。（这个道统的宿主好像姓王，最近似乎被某卫道者刻意改成“隔壁的老王”了，读者诸君，如果你们遇到身边有这样一个姓王的，请就近通知卫道者公会，或者自己替天行道吧。）
进化：月老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