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话 一败涂地
“你是程羽的妹妹……”李学东惊异地看着程素灵，原来刚刚之所以觉得她眉目间有些眼熟，现在和记忆里程羽的脸庞重叠在一起，确实有几分相似。
“可是程羽说过他是独生子，哪里来的妹妹？”但是李学东记得很清楚，程羽说过自己没有亲人了，他是独生子，父母又很早就去世了，正因为同是孤儿，所以才和李学东特别要好。
“他不知道我的存在……”程素灵举起了自己的左手，脱下了黑色的皮手套，李学东就看见她的手背上有一个月牙状的胎记，他猛地想起，程羽的右手背上也有一个胎记，但那是一轮烈阳的形状。
“我们是双胞胎兄妹，因为特殊的原因必须永不相见，所以他的记忆里有关我的部分被封印了。”程素灵说着重新戴回皮手套，冷漠地看着李学东，一字一句地问道：“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杀死他？”
李学东心头一震，他想起了程羽的死。
为了解救被七大天使掳走的心上人，程羽吃尽了苦头，最终命丧在天国之主的强大力量之下，尸骨无存。
他不知道该怎么向程素灵解释。
“你连杀他的理由都没有吗？”程素灵声音冰寒。
“不，阿羽他不是……”李学东急道，声音都不自觉结巴起来。
“你是想说人不是你杀的吗？”程素灵声音更冷了：“但他确实是被你害死的！”
李学东怔住了。
“哥哥身上的‘瞒天过海’是我偷偷替他嫁接上去的，目的正是要让他远离一切灾难。”程素灵继续说道：“以‘瞒天过海’的道行，绝对可保他一生平安，但你的出现，却将他卷入到了巨大的灾难当中，连天道型的‘瞒天过海’也抵挡不了的灾难，是你害死了我的哥哥！”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利剑深深刺中要害，李学东无言以对。
“你说得对，说不定阿羽的死真的是我害的……”半晌，李学东才开口说道：“如果不是遇到我，或许他现在还在大学里过着平凡的生活……现在回想起来，当时阿羽之所以无法靠‘瞒天过海’趋吉避凶躲过天国之主的致命一击，原来是因为在那之前我曾经在他身上灌注了‘一腔热血’的斗气，中和了他的‘瞒天过海’，他才会死得那么惨……”
程素灵看着他，虽然他的脸上写满了哀伤，但却只是让她更加怨恨。
“我理解你想替亲人报仇的心情，所以我不会还手，要杀要剐随便你，但请你交还被你们掳走的伙伴，那样就算死，我也没有什么可遗憾了。”李学东解除了战斗状态，身上的斗气铠甲瞬间化作青烟敛回体内。
“我不会杀一个毫无斗志的废物，”程素灵道，“我们公平决战，如果你赢了，我会放弃复仇，交易正常进行，你拿《地狱福音》交换你的同伴，如果我赢了，你的命和《地狱福音》都任我处置，如何？”
李学东沉默了一会，然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说道：“好，就按你说的办。”
程素灵看了一眼还傻愣在一旁的苍瞑和邵央，后者这才反应过来，纷纷退到了一边，给他们腾出战场。
苍瞑和邵央都还算识趣，程素灵既要复仇，也在执行任务，如果都能完满达成，也能在公会里站稳脚跟，至少不用再受到其他人的质疑。
“拿出你的全力吧，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你要是输了，你的同伴也会很危险。”程素灵最后提醒李学东道，她身上已经隐隐散发出来深红色的气焰，压迫得周围的空气都开始扭曲变形。
李学东没有回答，沉默片刻后，他也催动“一腔热血”，青色斗气再次将他全身裹覆起来。
程素灵率先冲向李学东，她的速度很快，身影化作一道模糊的虚影，一下子就出现在了李学东面前，一拳头狠狠砸在李学东面门之上，打得他身形尽失，头往后仰地飞了出去。
程素灵动作不停，双脚一顿地面，迅速追击而上，一通组合拳在李学东身上炸开，每一拳都打碎了他身上的斗气战衣，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的拳印。
苍瞑看着这一幕，不由说道：“真是够暴力的，很难想象一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女人的拳头竟然拥有和我不相上下的力量！”邵央也是暗暗咂舌，他一直和苍瞑一起行动，当然见识过程素灵的可怕之处，如果不是苍瞑拥有怎么都打不死的变态能力，程素灵肯定要占上风。
“喝啊！”程素灵暴喝一声，以一记超重肘击将李学东轰得整个人陷进水泥地下作为这一次攻击的终结。
李学东躺在深坑之中，身上的斗气战衣破败不堪，裸露出来的本体部分已经青一处紫一处，很显然程素灵的攻击收到了极佳的效果，但程素灵眉头都微微皱起。
“没想到这世上除了那些不死族之外，还有人能够在我的拳头下撑这么久，而且竟然只是受了一些皮肉伤！”程素灵心中虽然惊讶，动作却并没有停下，抬起一脚将李学东踢得翻滚出去十来米远。
“如果你打算就这样受死的话，你的同伴我也会不介意一并杀掉的！”程素灵厉声说道，她身上的深红气焰越发地浓烈了，那正是“不知火”因应她的情绪而在越烧越烈的征兆。
李学东双手撑地爬了起来，身上的斗气战衣碎片簌簌掉落。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死掉，要死也得等救回同伴后才能死！”李学东心底这样提醒自己，战意开始升腾起来，体内的“一腔热血”也剧烈地燃烧，化成更为浓厚的青色斗气，凝聚更强大的铠甲，裹覆全身。
程素灵再一次发动抢攻，但是这一次她的攻击却被李学东挡了下来。
“我不会再让我的同伴有事，绝对不会！”李学东大喊道，拳头如枪关枪一般轰击而出，程素灵竟然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架起双臂护住要害，雨点般的拳头在她手臂上击打着，一阵阵钻心地疼痛。
李学东的拳头也很可怕，这一点苍瞑深有体会，被他打上一拳，就好像一个普通人被子弹击穿了心脏一样。
程素灵抵挡得很吃力，突然防不住露出了一个破绽，李学东瞅准了这个破绽，全力的一拳照着程素灵的面门轰了过去。但是李学东突然怔住了，因为他看到了程素灵的脸，那张脸和他记忆里唯一的好友程羽的脸庞重叠在一起，那一瞬间他心底的愧疚一股脑地涌现出来，仿佛一股强大的魔力扼住了他击出的拳头，硬生生停在了程素灵的面前。
“喝啊！”程素灵身上的深红气焰一下子燃烧起来，让得她头脑发热，趁着李学东怔住的时候一拳反击回去，重如泰山的一拳轰在李学东胸膛之上，瞬间击碎了他的斗气铠甲，咔嚓一声传来了胸骨碎裂的脆响。
然后，李学东的身体就像一个破麻布袋般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重重砸落在地上。
程素灵全身覆盖着深红色的气焰，那气焰已经仿如实质一般燃烧起来，几乎要将她的理智都烧掉了。
“那家伙明明可以一拳结束这场战斗，为什么突然停手了？”苍瞑看得很清楚，但却想不明白。
邵央若有所思道：“看来他真的对素灵姐姐的哥哥的死感到很愧疚，那不是装出来的……虽然很想救自己的同伴，但又无法对素灵姐姐下杀手，真是纠结啊！”
“这小子还真的挺重情义的呢！”苍瞑感叹道。
“可惜，素灵姐姐已经被‘不知火’烧得快要失去理智了，或许她真的会杀了他……”邵央惋惜道。
“无论结果怎样，我们都没有阻止她的权利。”苍瞑道。
李学东艰难地爬起来，胸口处传来强烈的疼痛，险些又栽倒在地，身上的斗气铠甲隐隐有要溃散的迹象，已经变得涣散起来。
“我不能输……”身上的疼痛提醒着他，如果自己现在倒下了就有可能重蹈覆辙，他宁愿自己死也不想再失去任何同伴了，所以他再一次凝聚出斗气铠甲。
而程素灵也因为“不知火”的缘故，戾气越来越重，她朝李学东冲了过去，迅疾如雷，一下就到了他的面前，而他，因为胸骨碎裂而影响了行动，根本无法避开程素灵的攻击，一拳击中他的胸膛。
斗气铠甲形同虚设，被一下击碎，这一拳巨大的力道直接轰碎了李学东的胸骨，震得他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洒了程素灵满头满脸。
“素灵姐姐真的会杀了他！”邵央已经不忍看下去了。
苍瞑也感受得到，此刻的程素灵身上的“不知火”已经接近主导她的意识了，杀一个害死自己哥哥的仇人再正常不过。
废弃厂房楼顶上的武藏脸上神情微微一变，他脚下不自觉地挪了一步，似乎有什么打算，但下一瞬间他又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了一些变化。
那是程素灵身上的变化，李学东的血在她脸上流淌着，忽然开始自动挥发，化成一股青色气芒笼罩在她身上。武藏看得很清楚，那些青色气芒似乎拥有神奇的力量，渐渐压下了“不知火”的戾气，令得程素灵稍微清醒了一些。
她凝聚着最强力量的一拳顿在了空气里，正在犹豫到底要不要一拳结束仇人的性命。
“求求你……”李学东意识越来越模糊了，他的五脏六腑均受到了巨大的震荡，嘴里咳着鲜血，唯一支撑着他的就是解救同伴这个信念，他朝程素灵恳求道：“杀了我……放了她们……”
程素灵心头一震，这家伙明明都快要死了，心里还想着要救别人！
“你输了……”程素灵收回了拳头，她越过李学东捡起他掉落的旅行包，从中取出了《地狱福音》：“你的命是我的了，就暂时寄放在你那里，只要我想，随时都可以取回！”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片废弃的工业区。
李学东终于坚持不住，栽倒在地上，晕死了过去。
苍瞑和邵央正犹豫要不要上前察看的时候，就见一直在旁边观看的武藏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李学东身边，他的手里握着一把剑，那剑泛着异样的红光。
怪异的是，苍瞑和邵央看得很清楚，那把剑并不是武藏那把从不离身的铁剑，因为那把铁剑此刻还在他的剑鞘里。
——天煞孤星
存在：魔道。
体系：放射。
道行：六百年。
道统：自发型道统，宿主不断释放凶戾之气牵引各种灾难降临在自己身边，令自己身边的亲朋好友蒙难直至死亡，一旦宿主产生抑制的意识也会为自己招来灾难，并且带给身边的人更巨大的灾难，所以宿主只能远离亲近的人，就像天边那颗独占一方的孤星。
进化：不明或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