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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惊鸿一瞥

说时迟,那时快,三枚蝴蝶镖都像碰了壁似的随着一声声清脆的响动,掉了下来。一会儿,一阵风声向夜蝴蝶袭去,夜蝴蝶急忙扭转身体躲过,原来那也是一阵暗器。

陆百川睁开眼看到这样的情况,也纳了闷,想:“难道有高人相助?”接下去又是一阵阵的暗器朝夜蝴蝶袭去,夜蝴蝶一边躲一边用剑挡,最后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扔下陆百川逃走了。

陆百川慢慢走上前,看了看夜蝴蝶躲暗器的地上,竟然是一堆蝴蝶镖,他拿起一根突然感觉有些奇怪,他又马上从衣服中掏出一枚蝴蝶镖,正是当初杀了他师兄的那枚蝴蝶镖。

对比之下,他有了惊奇的发现——原来自己带着那枚蝶翅光滑,现在这些蝶翅上都有刻痕装饰。地上其它的镖也有如此刻痕,除了其中三枚——自是夜蝴蝶射向陆百川的三枚蝴蝶镖了。他又突然想到了助他的神秘人。

“现在才想起来!”他埋怨了一下自己,立刻朝刚才神秘人发镖的方向跑去寻找。

“多谢阁下相救!阁下可否愿现身与在下一见?”但任他喊了多少遍都没人应,他往四周看看,却未注意自己踩空了脚,滚下了一个斜坡晕了过去……

当陆百川睁开眼睛时,晴朗的天空映入眼帘,潺潺水声传入耳畔,旁边应该有条溪流,他往溪流的方向一看,一个人正在溪旁,好像是饮水,而这个人的装扮是——

“夜蝴蝶!”陆百川大叫一声,手往身旁一模,剑还在,便立刻起身拔剑向夜蝴蝶刺去,夜蝴蝶也马上转身,身体侧摆躲过一剑。她拿出左手抓住陆百川右手,右手成掌侧劈,但被陆百川用左手抵住。

夜蝴蝶翻身跳起,在空中转了一转,也拔出了自己的剑,落到地上,刚好两把剑相抵。夜蝴蝶道:“你怎么醒了就打?”陆百川怒喝:“妖女,你杀我师兄,我就要取你性命以慰我师兄在天之灵!”

两人相互过了几招,夜蝴蝶不忿道:“你能不能先听我说几句?还有,你滚下那个斜坡可是我救了你!你想怎样?恩将仇报吗?”陆百川喊:“谁稀罕你来救!对你这种心狠手辣的妖妇还讲什么道义!”夜蝴蝶愤愤不平,道:“好!那让我先来教训教训你!”

两人在溪水边斗剑,剑身相碰,剑鸣之声惊起一片飞鸟。相斗之时,陆百川却不时詈骂,但夜蝴蝶渐渐冷静了下来,不再受他言语的影响。此刻,夜蝴蝶稍胜一筹。但陆百川突然使出“大雁南飞”,左挑右刺,最后忽的一划,夜蝴蝶脸上的蒙面黑纱被挑落,她不自觉地身体一转,而转回来时,呈现在陆百川面前的脸庞令陆百川大吃一惊……

这张脸不是别人,正是这两天在乘风镖局照顾陆百川自己的丫鬟小罗的脸!

陆百川吃惊过后,再重新定睛观察,突然发现“小罗”的脸左侧褶皱不正常,他立刻想起了以前听闯荡过江湖的师兄们讲过的“易容术”,大多是仿制了别人的脸皮贴在自己脸上,但如果没贴好,容易露出破绽。

这时他自是发现了这个破绽,以为自己看透了真相,大喝道:“妖女,还敢跟我玩这套!快快现出原形!”根本还没给眼前的这个“小罗”说话的机会,就又立刻一剑刺去,又被对方一剑挡下。

两人又是这样攻攻防防了数十招后,陆百川似乎有些力不从心,使出一招“风中叶舞”,但两柄剑相碰之际,自己那柄倒先掉了下来。

但是就一瞬间,正是“小罗”以为陆百川兵刃已掉而略有放松的一瞬间,陆百川突然使出左手抓住“小罗”的右手,控制住了她的剑,紧接着立刻伸出右手抓住她的人皮面具,使劲一撕。

不过这样一来,自己也来不及防“小罗”的一踢,直接摔了个跟头。但他看看自己手上抓的人皮面具,还是稍稍面露得意之色。可再一抬头看向眼前的女子,霎时间愣在了原地。

这个女子的脸不再是小罗那样一般,而是一副花容月貌。不过十八九岁年纪,秀发如云,秋波若水,肌肤胜雪。柳眉之间虽流淌着一股愠色,却给她又平添了几分别样的韵味。

陆百川自然没有想过恶名远扬的夜蝴蝶竟会是这样一个美人。毕竟他七岁时就入了云梦剑派,派中虽有女弟子,但还是少数,并且他也没见过谁比眼前的这个众人口中的“妖女”更漂亮的,一时不禁看痴了。

陆百川会看痴,但这个少女可不会。她登时重新出剑,趁陆百川毫无防备的这一刻,一脚将他踢倒,马上将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陆百川心中暗暗叫苦,怪自己那一时的分神。

少女眉宇间带有三分怒气,出口就斥道:“枉我救你一命,你却对我恩将仇报!真令人不齿!”陆百川低下头,不再望少女容貌,恨恨道:“妖女,我看你所谓的救我,压根就没安什么好心!你昨天不是嫌我坏你的事吗?如今我又落在你的手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说完闭上了眼,一脸无畏。

此时他又想起了昨天晚上救他的神秘人,想道:“那位恩公救我一命,我却连他是谁都还不知道。如今我又入魔掌,真是辜负了那位恩公的一片好心,看来我只能来世再报恩了!”不禁口中轻叹一声。

少女似乎听见了这一声轻叹,语气稍稍缓和,道:“我想你此时一定在想昨晚救你的人吧!又想想自己连那个人是谁都不知道就难逃魔掌了,为自己也为那个人甚感可惜吧!”

陆百川睁眼冷冷道:“我的事与你何干!要动手就快!别啰啰嗦嗦的!”女子喊道:“那就看剑吧!”说完便迅速挥起了剑,就要朝陆百川砍去!陆百川赶紧又闭上了眼。

但什么事都没发生,女子只是将剑收回了剑鞘,陆百川又睁开眼看到这一切时,脸上露出疑惑之色。

少女后退了两步,脸上怒色已消,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狡黠的微笑,道:“杀了你,不是要我昨晚白跑一趟吗?赶走那妖女可不容易啊!还有,把你这家伙背到溪边,你不知道自己有多重吗?”

陆百川茅塞顿开,一脸讶然,吞吞吐吐道:“难道……难道救我的人……是……”“就是你眼前的这个‘妖女’!”女子略带自嘲道。

陆百川一脸呆愣,道:“真的吗?”少女不悦道:“不然你现在还能跟我说话吗?”陆百川回想起经历的这一切,终于相信了眼前的少女非自己所认为的那个夜蝴蝶。

凝视她的微笑,自己脸庞涨红,站起身来,抱拳歉然道:“对……对不起!姑娘,在下……在下一时……”

他的话又被那少女打断,“一时糊涂是吗?我看是你在搪塞吧!”少女不禁“噗嗤”一笑。

可是陆百川还有些疑点,问道:“姑娘,那小罗怎么了?”少女停顿了一小会儿,说道:“你师兄希望你为他报仇为他死吗?”陆百川听后,马上意识了过来,喊道:“原来你就是小罗!”少女笑着默认。

不过紧接着又是陆百川的问题:“姑娘,那你的暗器怎么会和那妖女几乎一样呢?”少女收起笑容,缓缓道:“因为我就是夜蝴蝶!”

这一句话又把陆百川带回了云里雾里,正当他摸着脑袋百思不得其解时,少女又重新说道:“因为我才是真正的夜蝴蝶!”陆百川道:“莫非那个劫持我的夜蝴蝶是……是假的?”

少女斩钉截铁道:“没错!”接下去她继续讲道:“就是那个冒牌货用我的名号夺取了众多武林人士的性命,昨天正是想对杨总镖头下手,不过……幸好有你!”说完又是对陆百川一笑,陆百川不好意思,低下头遮掩泛红的脸庞,继续听她讲。

“那个家伙刚出来时还想取我性命呢!几个月前就跟她斗过两次,但我实在打不过她,因此这几个月我一直没有在江湖上出现过,但名号却被那家伙弄得更响亮了!不过我也没有放弃,几个月来我一边勤加练功,一边追踪她的消息,最近怀疑她下手的目标很可能是杨总镖头,便扮作丫鬟在镖局中等她前来,准备和她一决雌雄,接下来的事你就知道了!”

陆百川听后,脸上略带惭愧之色,道:“难怪你们的暗器上有点细节还是不同的。”少女又讲道:“嗯,不过这样倒也让你能相信我了!还有杀你师兄的真正仇人……”

陆百川突然插口道:“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希望我报仇呢?你是想自己解决吗?”少女叹了口气,道:“凭你现在的武功去只是送死而已,那样的话你的师兄九泉之下也会难安的。还有我也不想你白白送死。”

陆百川听后沉默不语,少女感到好像说错了什么,连忙补充道:“那家伙也算是个高手,至少也得有杨总镖头那般本事才斗得过。还有,江湖上总需要侠义之士的存在,你前天不就打退山贼救了那两人吗?我可不想江湖上又失去一个侠义之士!”

陆百川再度抱拳道:“多谢姑娘好意!跟姑娘聊了这么多,竟然还未请教姑娘芳名。”少女恬淡一笑,道:“罗的确是我的姓,我的名字叫轻寒。”

陆百川道:“罗姑娘啊!其实方才听姑娘谈到侠义之举,在下想到姑娘在外号未被那妖女玷污之时,一直劫富济贫,这才是侠义之举呢!在下也佩服得很!”罗轻寒不禁脸上泛红,羞涩地回答道:“什么呀!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女飞贼罢了,谈得上什么侠义呢?”两人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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