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在那个死者的右脚的第三个的脚趾中的血痂并不是他自己的，而是我的。”光乙放声大笑起来：“你们大概没有很细致地检查过吧？那是我刻意留下。”
说罢，他伸出双手，将手铐的铁链挥地叮叮作响。
“在之后的受害者体内，都能或多或少地找到我留下的痕迹。怎么样，这样还不够进禁魔监狱？”
那个声音再次沉默了许久，继而，恶狠狠地说道：“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想法吗？救你的人也好，杀你的人也罢。你们似乎都太高估了自己的实力。很好，就如你所愿，让你在禁魔监狱里，一辈子都出不来。”
“谢谢，愿意如你所愿。”光乙说道：“用你们最正义的手段来审判我吧！”
继而，他又补充了一句说道：“对了，忘了告诉你们了，请派去你们最精锐的探员，因为3天之后又有一宗谋杀案。”
方大仙听到了心中的鸣音。那是一种她自己所幻象出来的倒计时的声音，滴滴答答地，象征着某种审判的到来。
她晃动着脑袋，试图将这阵声音从脑海中驱赶出去。巧合的是，远方的钟声敲响了，东沙第一医院的大门似乎也随着这阵钟声共鸣起来。医院的门口，一些人伸着脖子，张望着远方，试图看到夜幕深处，那块高高悬挂在空中的，灯火斑斓的表盘。
她闭上了眼，回忆起来，那副被她硬生生记在脑海中的地图。地图上，东沙区最大医院地下纵横交错的电网线被她的记忆再次描绘出来，复杂地就像是世界地图上的飞机航线。
这些线段中，只有一条线段的终点才是她要前往的目的地。线段尽头的主控制室内外，驻守着99结社的当班探员。有些讽刺的是，这些探员原本就是在她的命令下被安插到那里。有几个人的身份她还无比地熟悉，都是多年共事的同事。、
那个人和那些人，她都太了解了。熟悉地知道他们的做事风格，大到能力，小到从拔枪的姿势到近身战斗的习惯性动作，她都一清二楚。这其中也有她的功劳，毕竟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她所教出来的。永生者在将近百年的战斗过程中，所积累下来的格斗经验，她有选择性地教授。然而，也就是那么一点在她看来皮毛的东西，他们也没有完全掌握。
主控制室内外站着的两个守卫，在她看来不过是两个木头人。她站在墙根边，丢出一枚硬币，两个人瞬间便从昏昏欲睡的状态惊醒，诧异而紧张地盯着空荡荡的走廊。
很快，一名守卫反应过来，做了一个战斗的手势，两个人便一前一后地缓缓走来。他们绷紧的手臂半举着手枪，食指搭在扳机上，似乎这样能给他们带来极大的安全感。
控制室其实是中央监控室，整个医院所有的监控画面都在布在一面如堡垒外壁般的巨墙上。6个人时刻不停地盯着自己所负责的区域，通过监控摄像头观察并找出可疑的人选。
而如果有异常的声响出现在监控室外，偏偏监控镜头中又没有出现除巡逻之外的其他人，这件事在他们看来本身就很吊诡。
方大仙早就说过，这个医院的监控摄像有安全漏洞。只不过那是很早之前的提议，实际上并没有人将她那时的建议放在心上。
她明白，过了6到8个小时，他们很快就会为自己当初没有听从她的建议而后悔的。
想到这里时，走廊中的监控镜头一黑，监控室中的观察者还没来得及反应，方大仙便倏然一下冲出，伴随着一声枪响，两个人连她的脸都没有看清，便双双被迅疾无比的她所击晕。
警方中有一种用于干扰监控摄像的频率干扰装置，干扰时间为6秒，能够让任何的监控摄像头失效。方大仙原本不知道这种设备为什么而存在，到了现在也不知道。不过隐约间，她却感觉到有一种黑色幽默的意味在里面。在专业的侦查职能背后，是更加专业的掩盖罪状的技巧。
当走廊的监控摄像头再次运作时，监控室内的人只看到走廊中空无一物，旋即抬眼一看，方大仙已经站在了监控室内，她身后的门敞开着，锁孔上挂着守卫的钥匙。
“各位，都看到了我的脸了吧？”方大仙说道，默默地举起枪，“当然，我保证，各位会很快地死去，毕竟你们的尸体是不完全的，这算是我对你们的补偿。”
话毕，六声枪响就像是骤然响起的鼓点，方大仙的手在空中划过一段曲线，倒下的却是六具额头中枪的尸体。她忽然被莫名的快感贯穿着全身，浑身上下都都颤抖不止，就像是被电流穿过一样，，她扬起脑袋，情不自禁地低吼到。
“真是痛快！”
她说话时，墙壁上数以百计的屏幕还在闪烁着，却默默无声地，就好像是同时播放着无声的电影。
“那么现在，犯罪嫌疑人光乙，你是否承认曾经策划或实施了多起连环谋杀案？。”
“承认。”
“你是否承认曾经唆使或是派遣他人，袭击警方公务人员，造成多名探员重伤或死亡？”
“承认。”
“你是否承认控方对你的所有指控？”
“全部承认。”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我要向你致敬，我的法官。”光乙盯着法官的面容说道：“我要将你的样子全部记下来，然后刻在我记忆力的最深处。在我的一生中，没有任何人可以审判我。”
“我是否可以理解那是你对本法庭的藐视，对于本法官的威胁？”
“您可以那么理解，然后祈祷在之后的日子里，我会忘记我今天所说的话。”光乙微笑道，双眼直视着法官的面容。
“再加上一条威胁法官的罪状，恐怕你就出不来了。”
“我无所谓。”
法官敲起法槌，示意左右两边，尔后，一份不知道是何时起草的审判书被一旁的助理依次传递而来，工工整整地放在他的面前。他清了清嗓子，开始一字一顿地朗读起来。
“经本法庭集体讨论，证据确凿，被告人光乙以下罪名成立：1、策划和实行多起连环谋杀以及谋杀未遂案……”
他还在朗读的期间，光乙却只是漫不经心地站着，环顾着四周，时而随着审判的宣读而勾起眉毛，眉飞色舞地好像在欣赏一场话剧，时而转身看看身后，意味深长地对着法庭下的警方众人微笑着。
“数罪并罚，并且鉴于被告人恶劣的态度，本庭宣判……”
“为什么不是死刑立即执行呢？”光乙嘟囔着，竟然露出了懊恼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