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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6 杀人者周一希

她忽然就豁然开朗起来。领悟到这个道理时,她快乐地像是在黑白的人影中拥有了自己的色彩一样。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独一无二的,所以,我的作品也是绝无仅有的,没有人能读懂这些艺术背后的含义。

又一抬头,偶然间撇视着电视屏,周一希绽放在嘴边的微笑凝固了。

“7月19日下午,警方发现了受害者被藏在煤矿列车中的尸体……东沙区的治安情况因为犯罪嫌疑人,已经下降到历史的新低……”

“我并没有去过那里啊!”她嘟哝着,难以置信地望着。

“……警方发现了被害者被锯断的左手,以及连环杀手所留下的不明圆形标记……”

“不,那肯定不是我!”她拍打着自己的脑袋,试图从记忆中寻找到自己曾在那里的蛛丝马迹,但是回忆了半天,她却更加确信了,那不是自己的“杰作”。

“累积到现在,这已经是犯罪嫌疑人所犯下的第10宗……”

“有人抄袭我!有人抄袭我!是谁在模仿我的作品!”周一希自言自语着,痛苦地抱着自己的脑袋。

罗琳跟着那人已经整整三天了,这一刻她终于决定动手了。

那人经营着一家毫不起眼的小酒吧,每天晚上7点开门,凌晨4点关门歇业。他既是酒吧老板,也是酒保。他个子矮小,貌不惊人,双眼藏在厚厚的刘海之下,好像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但是罗琳知道,选择他是有原因的。

5个还是6个?她已经记不清已经有几个人命丧他手了。白菊或是光乙给的命令总是很简单的,给她一个身份,然后她实施计划,画上魔法阵,割断左手,计划完成。

那人拉上了酒吧的卷帘门,在门口点上了一根烟,深深地吸上一口,陶醉在吞云吐雾的无言快感中。罗琳距离他的距离不远,似乎只需要几秒不到,就能快步跑到他的面前。

世界上的无辜者有这么多,这些人的身份很平凡,而且相互之间并没有联系。婳羽结社去单单选中了他们,就想是上帝无意间投出的筛子,谁死谁身完全是概率性。然而随着指令接连发出,罗琳才发现暗杀背后的意义不简单。

之前有个死于她手的园林工,在死前的反抗——像是被鳄鱼咬住了咽喉的猎物,无力而苍白的反抗——让罗琳影响很深。当罗琳的匕首刺入他的心脏时,他的手竟以不可思议的角度伸向背后,变成了一根藤蔓,鞭打着她的后背。罗琳的匕首又刺入了几寸,形变成藤蔓的手才无力地垂下。

还有那个上班族,罗琳在杀死他之后,在公文包中搜出了手枪和手榴弹。只不过他甚至都没有看到罗琳的影子,脖子动脉就开始飚射出鲜血。

还有更多种种的意外,罗琳这才明白,因为自己的暗杀太过于迅速,对方甚至都来不及反抗就死了,所以自己才没有发现对方的异样。

他们原来都是异能者,和她一样,伪装成其他什么身份而活着一样。

婳羽结社需要猎杀异能者么?他们又是什么样的异能者呢?带着这样的疑问,罗琳这一次放慢了节奏,并没有在指令下达的当天就结果了他的姓名。她开始学着像是人类的职业杀手一样,先接近目标,摸清对方的底细,尔后行动。

跟踪他的过程中,罗琳发现了更多的异能者。她这才恍然大悟,这家酒吧只不过是个中转站,的,让这些异能者有机会可以相互之间碰头。随着跟踪更加深入,她彻底明白了,白菊和光乙不光要她执行着某种仪式,还要借此机会一个一个地拔出另一个异能者结社安插在城市的眼线。

而那个结社,毫无疑问是99结社,在这座城市中唯一能和婳羽结社抗衡的异能者。甚至更确切地说,是能够制约婳羽将黑暗的触角蔓延到城市各个角落的组织。

这下,她忽然觉得自己的一切都变得有意义起来。结社与结社之间的对抗,她并不关心。罗琳更喜欢的是这种挑战的感觉。她一直有种看法,认为在这个世界上,人类就像是食草动物,而异能者是数量稀少的食肉动物。食肉动物杀死食草动物,天经地义,是自然界进化之后的两者的分工,两者还在各自母亲的子宫中时,强弱高下便已分晓。只不过抛开能力上的因素,食草动物因为数量和科技的因素,依然统治这个世界。

那么食肉动物杀死食肉动物呢?

以往来说,罗琳不会给被杀者任何看见自己的机会。被她的异能所影响,隐形的刀刃只需要轻轻地一划或是一次,结果掉对手的要害部位,她就完成了当下的暗杀命令。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的成分。然而这一次,罗琳忽然想打破这个规矩。

她走上前去,将自己暴露在灯光下。

酒吧老板指尖的香烟地落在地,食指与中指定格成了一个V字。他诧异地看着灯光下的高个女人。

“对不起,已经关门了。”他说道,一手却悄然摸向了背后,向着别在腰间的那把左轮枪摸去。

“我想看看你的异能。”罗琳冰冷地说道,用下命令的语气说道。

“什么?异能?”他疑惑地说道,手指搭在扳机上,掌心的肌肉稍稍紧绷。他盯着罗琳的目光看似漫不经心,却已经计算好了罗琳的位置。

“每天都有异能者在你的酒吧进进出出,你管理着这个中转站,必有过人之处。”

“你喝醉了。”他苦笑一声,“电波女,我觉得你需要一杯清水清醒一下。”

“你身为出色的异能者,还需要依靠手枪?”罗琳说道。

这下,他的笑容凝固住。但是很快,一抹假装自然的笑容掩盖住了原先的尴尬。他干咳一声,说道:“那你知不知道,我其实在这里等你。我们早就觉得很奇怪,杀人者另有其人。感谢你,印证了我们的猜想。”

“杀人者周一希。”罗琳说道,“不会有人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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