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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9 无限次

陈子圆不在看屏幕了,扭头看着阳台。漆黑夜幕笼在房间之外,阳台上一片朦胧。除了阳台,她还看到阳台的玻璃门上所印出的自己的面庞,眼皮疯狂地跳动着,惊恐而忐忑。

尔后,陈子圆看到了一只手,正死死地抓着阳台的栏杆,昝白的皮肤上残留下点点殷虹的血滴。很快,另一只手也勾上了栏杆。

红点的主人攀上了阳台,正好和陈子圆四目相对。

陈子圆惊讶得看着那人,又回过头看看电子板上的红点。是的,陈子圆没有看错,监控系统所监控的个体此时就站在离他不过5米的距离上,一个陈子圆熟悉而厌恶的人。

“周一希,你?”陈子圆感觉眼前天旋地转,手一松,电子板应声落地,发出了和她心弦断裂一样的响声。

反观阳台上的周一希,她先是一愣,很快看到了陈子圆脚边的“秘密设备。”顿时明白了一切。继而,周一希嘴角勾起,挂着令陈子圆魂飞魄散的恶魔笑容,缓缓地拉开玻璃门,走入房中,来到了已经惊讶得不能动弹的陈子圆身边。

“我以为这一天不会到来的,没想到这么快呀。”周一希一手抚着陈子圆的后颈,一边不动声色地捡起地上的追踪显示器。当着陈子圆的面,周一希娴熟地在屏幕上划拉着。

浓稠的血腥味,一袭白衣和白肤上残存的血点,无形而寒冷的杀意,令人绝望的语气——陈子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在此时夺门而出。她就好像被钉在了椅子上一般任由周一希摆布。

“你看,我身份暴露了,我该怎么办呢?”

“怎么办?什么怎么办?……”陈子圆支支吾吾地说道。

周一希晃动着电子板起来,解释道:“那你听好了,这个东西是异能者人事部门专门用来监控异能者的显示终端。这上面标识着每个异能者的当前位置。”她忽地将面无血色的面颊凑了过来,让陈子圆将她双眼中的冰冷看地真切,“那你现在明白我是什么身份了吧?”

“异能者……警察?”

“你知道的还挺多。”周一希莞尔一笑,忽然面色惊变:“不过答错了。”

话音刚落,周一希的双手猛地箍住了陈子圆的脑袋。她“吻”了上来,陈子圆哼哼着,眼中尽是周一希正在流血的不止的面庞。

大口大口的鲜血经由周一希灌入她的口中。陈子圆瞬间感觉自己喉头塞满了粘稠的液体。那些血液凝结成团,将她的咽喉堵地死死地。窒息在一瞬间发生,陈子圆一口气没上来,便头一歪,眼前完全黑了下去。

陈子圆一个痉挛,从桌子上摔倒在地。揉搓着朦胧的双眼,她发现自己竟无端地睡着了。满身酸痛地坐回到原位,她却发现背包的口子敞开着,一个做工粗糙的电子板躺在深处,若隐若现地泛着寝室灯光的反光。

电子板?她拿出了那个设备,颤颤悠悠地点开了屏幕,似曾相识——或者说与梦境中一模一样的红点分部图呈现在她眼中。

那个红点一如既往地朝着她所在寝室移动。陈子圆先是愣了一会儿,直到红点干脆停在了寝室楼下。

该死,就是这种感觉!那场噩梦正在化为现实!陈子圆本能地开始恐惧起来。

周一希从一楼攀爬而上。陈子圆竟然不由自主地想象着着周一希现在的动作。一度以为已经消失的内心倒计时重新叩响。她连忙将电子版收进了背包中,随手又拉开了抽屉,手忙脚乱地在其中寻找着美工刀。

阳台的玻璃门哗啦一下被周一希拉开。陈子圆拿着刀转过头时,却看到周一希正惊愕地盯着她。

更确切地说,是盯着她手中的美工刀。

“干嘛?”周一希短短地问道。陈子圆惊恐地说不出话来。

“你拿着刀干什么?”周一希逼问到,缓缓靠了过来。

瞬间,陈子圆终于崩溃,双手颤抖地举着刀,朝着周一希挥舞不止:“别过来,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说,你别激动啊,发生什么了?”周一希微笑着,又先前走了一步,用安抚的语气说道:“圆子啊,能把刀先放下吗?”

“我说别过来!你这个杀人魔!”陈子圆歇斯底里地大叫道:“脸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血?”周一希亮出了自己受伤的手掌:“美工雕塑时切到的。你要是不放下那个东西,也会溅到自己的。”

“骗人!你要用那些血来杀我!杀我灭口!”

周一希看了她一会儿,双眼球转了半圈。终于,她反应过来,终于撕下了自己伪装的面具,用冰冷而充满杀意的表情看着她。目光仿佛是猎人盯着猎物。

“看来你知道了?”她轻松地抚着自己的额头,故作幽默——在陈子圆听来那完全是杀手般的语气,“所以我就说,这种身份是瞒不住高考满分的人。哎呀,真是要人不得不提前动手。”

她忽然盯着陈子圆,大大方方地承认道:“没错,我就是个杀人魔。你知道我是怎么杀人的吗?我用各种方法,比如把我自己的血灌到他们的血管中,让他们死于血液坏死。或者设计出千奇百怪的杀人手法。”

周一希刻意说地缓慢,饶有兴趣地看着陈子圆惊恐的样子。这也是她的乐趣之一,看着被杀者在她面前崩溃,失去理智,精神上被恐惧所摧毁。

“你想想,这是不是超恐怖的。睡在你边上的室友手上全是别人的鲜血。”周一希边说着打着响指:“对了,不光是他们的鲜血。我听说死于非命的人,冤魂会附着在加害他的人身上。所以现在想来,这个房间中肯定挤满了鬼魂。在你我的耳边如苍蝇蜂群一样地嗡嗡低语。但是你听不见也看不见,他们就在你的灵魂来回荡漾,在你的脑海里留下一段段他们临死时的记忆……”

“他妈的别说了!”

“你看你后面就有一个呢。”周一希指着陈子圆的身后。当她下意识地转过头的一瞬间,周一希却扑了过来,任由陈子圆手中的尖刀没入她的胸膛。

陈子圆回过头来,再次看到了周一希苍白的脸。

“圆子,当心呐。”周一希空灵地戏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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