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理解。”
“不，你什么都不知道。还是不知道的好。”科学院代表无奈地垂下了脑袋，低头在支票上随意写了一个数字，塞到了陈力的手中，“看来你们也帮不上忙，算了，毕竟那些人也不是一般的恐怖分子。这张纸……”他指着陈力手指间所夹的那张支票，“就当是我们的见面礼好了。如果真正到了不得不要按军方愚蠢计划行动的那天，请你们在动手之前为我们多保留一些宝贵的数据。
从歇斯底里的状态中回归平静时，陈力已经离开多时。他望着远山的天文望远镜出神，感觉自己也正好处在那一片的云雾中，四周是浓稠而阴冷的雾霭，自己漂浮在半空中，茫然地望向四周不知所措。
他就在云雾中漂浮，也不知多长时间过去了，周围的云雾逐渐聚拢成团。他再一仔细看去，发现面前的云雾竟然变成了一只凝视着他的，巨大的眼睛。
等等，这好像是梦啊。他脑海中蹦出一个念头。下意识地，他掐着自己的面颊，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疼痛。
这已经诡异地变成了一个他醒不来的梦境。想到这里时，他仿佛突然间悟到了什么似的，惊恐地在云间翻滚着，试图从那只云之瞳孔的注视中逃脱。
就在这一瞬间，他的身体开始朝着下方坠落。坠落过程是如此的漫长，以至于他都能清除在坠落过程中计算出自己下落的高度。
已经下落了将近几十万米了，他依然没有看到云层之下的任何东西。迎面而来的瑟冷寒风让他几乎冻僵。
“你现在知道我们能做些什么，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吧？”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她耳边突兀地响起，而他也在这一瞬间陡然从椅子上跌落在地。
科学院的代表回到的现实中，陡然间所思考的问题并不是站在他桌前的两个女人，而是他桌子下的手枪。他记得很清楚，卡在桌子键盘抽屉下的那把上膛的洛洛克17，想到这里，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摸了过去。
一名不明身份的女来访者。她朝着他晃动着手中的手枪，继而在他的诧异惶恐的注视下，她褪去了手枪中的子弹。
来访者对他的办公室了若指掌，哪怕是那把只有他知道放在那里的自卫武器。
“恐怖分子？”他下意识地问道，“我不记得有邀请过你们。”
“你邀请过99结社和白式集团的人，虽然后者在你的眼中已经死了。”张瑞睿把玩着没有弹药的手枪，语气自然地和他说道。
“白式集团，控制人的梦境还是意识？你们已经拥有了这样的技术了？”这时，他的理智才晃悠悠地回归意识，对刚才自己所见到的幻境感到诧异。本能的好奇令他不由得对自己臆想中推断的技术提出了疑问。
“和技术无关。”张瑞睿指着窗外的山景，“你现在也明白，在异能面前，你们的防卫措施有多无力。科学院如此，军方更不能保障那个设施，你说是吧？”张瑞睿所暗指的设施不言而喻。
他顿时双眼放光，焕发出了消逝已久的希望神情，紧紧地盯着张瑞睿，像是看着拯救他的救世主般虔诚。
“你们要多少钱？”几乎是和面见陈力时一模一样的开场白。不过这一次，对方没有让她失望，伸出手指提出了一个数字。
“这……”科学院代表支支吾吾起来，这个数字超出了他的预料，远远比他所能承受的价码昂贵。
“你觉得还可以再谈谈？”张瑞睿莞尔一笑，“不过我想在谈之前先和你说清楚，现在和你谈价的这个人，既不是军方警方，也不是白式集团。我们代表真正的婳羽结社，一个可以用你意想不到手段，没错，任何手段，无论是非法的合法的，帮你达到目的的人。”
她听了听，凑近了面庞，阴森地说道，“大家心里都清楚，那设备其实不是强子对撞机。”
科学院代表面色惊变，还想做些掩饰。这时，只看到张瑞睿掏出了一个怀表。那是一个古老的发条式怀表，雪白色表盘上的指针和分钟都已经完全地停滞住了。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将怀表正面朝上，手指悬在半空轻轻拨动着。科学院代表看到，随着她手指在空气中的撩拨，指针和分针像是跳起了舞蹈一般颤动不止。、
他明白了这其中的含义。事已至此，再做任何掩饰都是可笑的。张瑞睿已经把他连同整个设备的底细都摸地一清二楚。
“既然你开了这个价，那我们的要求也很高。”他指着张瑞睿说道，“这么多钱，你最好让我们物有所值。”
“正如你所想的，其实如果抛开钱的因素，我们需要达成的效果都是一样的，你想要环形设备的安全，而我们需要正确的地位。”张瑞睿话锋一转，说道，“你大概不知道，那天的仪式，我是说只有你们自以为都是自己人的那个小仪式上，你们害怕的恐怖分子就在身边。你们参观完了整个环形设备，他们也是。”
“恐怖分子——军方？警方？99结社？你是说他们中有恐怖分子的内线么？”
“你们这个地方守卫力量是军事上最高等级的吧？”她开启了另一个话题，让科学院代表不明就里。
“恩，但是就像你说的，依靠异能力进来的话，就算不触发警报也是有可能的吧，就像现在的你，不请自来。”
“不光是我，其实这个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张瑞睿环指房间，“就在10分钟之前，你和99结社的那个家伙时，她也在现场。”
“哦，我明白了，如果当时还有另外一方在场的话，几乎是和现在同样的情形？”科学院代表一声冷笑，“你们才是恐怖分子？那更好了，你们要破坏什么我不在乎，我也不会和军方的人表达什么，我的要求很简单只是……”
“不不不，不要把我们和那些人混为一谈。”张瑞睿连忙打断道：“虽然能力的效果是一样，但是能力本身却是不同的。我只想告诉你，你所谓的恐怖分子可以像我们一样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来。你们所面对的破坏者只有我们才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