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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玩火自焚

将近两个小时后,一个看似穿着大袍的人影噔噔噔地从走道小跑而来。在黑暗中穿过管道,绕过被废弃的制冷设备,三下两下地爬上控制室的扶梯,急匆匆地推门而入。而在控制室之外,半蹲藏在管道阴影之下的张瑞睿全然看在眼中,意念一动,异能所散发的电磁波如涟漪一般扩散开来。

只听到控制室内轰然一声巨响,被异能电磁波所激发的炸弹猛烈爆炸。半截人影从中被炸飞了出来,落在地上再也不能动弹。

“啊哈。”张锦涛怪叫一声。两人窜了出来,不禁齐齐走上前去观察一番。理论上说,周宇翔已经被炸死了。他们翻开那半截尸体,却双双懊恼地捶胸顿足。

翻过来的半截尸体尽管面目全非,胸前却有两团隆起。这是个女人,显然不是周宇翔。

“娘的,被骗了!这是他外面找来的人!”张锦涛气愤地说道。

黑暗中,幽幽地飞来一颗燃烧手雷,滚落在两人脚边。循着声音侧过头去,两人忽然面色大惊,但却是为时已晚。手雷一下爆燃起来,耀眼的烈焰瞬息间将两人的身体所包裹。

走道上朝着他们投掷手雷的人见状,终于从角落中现身。不过很快,他面庞上的表情凝固住了,失望神色蔓延开。

火焰竟然又在顷刻间被熄灭。张锦涛的寒冰能力很快将火焰熄灭。此刻的两人,除了眉毛和发髻上残留有稍许被灼烧的痕迹,其他部位竟然完好无损。

那个人稍作迟疑,忽然如拔剑一般,将背后的军用轻机枪坽起。一气呵成地将机枪脚架拉起,架在地上,稍作瞄准,食指狠狠扣下了扳机。继而,机枪打出了一梭子连绵不绝的子弹,穿成火线,交织在张瑞睿和张锦涛的身前。

经过一轮袭击,张锦涛似乎早有准备。寒冰的异能所造就的屏障坚不可摧。子弹纷纷撞击在一道雪白的冰墙上,却无法穿透。顿时张锦涛和张瑞睿又安然无恙,毛发无伤。

机枪咆哮了许久,竟然再也没有什么动静。远远地看去,那个走道上的人影手忙脚乱,卸下了已经打空的弹鼓,又换上了新的,一拉扳机,再次扣下时,机枪却不响了。

这挺机枪在关键时竟然卡弹了。

黑暗中,张瑞睿尖锐的声音响起,无情地嘲弄到:“周宇翔,你打光了子弹也不可能伤了我们的,乘早死了这条心吧!“

他们得意地没有进行反击,就任由周宇翔一顿操作,排除了机枪卡弹的故障,再次朝着他么一顿扫射,又打光了另一个弹鼓的子弹。

“我就说吧,你打光了子弹没?准备接受被杀的命运没?”

那人暗骂一声,恼怒中丢下了机枪,朝着走道之外狂奔。凌乱的脚步声响起,张锦涛嗤之以鼻,暗暗说道:“还想跑?你死定了。”

两人奋起直追,三下两下地追到走道。迎面一阵火焰喷来。原来那人并没有逃出走道,反而背起来时放置在走道一侧的火焰喷射器,假意逃跑,临了反戈一击,再次用烈火对付两人。张锦涛和张瑞睿几乎是下意识地,从走道上跳下,再次落回到制冷中枢庞杂的管道之间。那人见此,还以为他们是大意跌落,抬着火焰枪步步紧闭,一直走到了走道尽头,抬着火焰枪对着黑暗的脚下来回扫荡。

一轮扫荡还未完毕,火焰的尽头出现了反常的情形。如猛龙般的火舌仿佛被擒住,火焰聚集在一个点上,却再也不能向前舔舐分毫。聚焦着熊熊烈焰的那一点的,却是张锦涛所抬起的手掌。

就着烈焰的余光,张锦涛总算看清了那人的脸。这次没有错,周宇翔那张惶恐的面庞在他眼帘中清晰无比。这下张锦涛得意万分,异能不光制住了周宇翔卑鄙的火焰喷流,也将他反击的信心彻底击碎。

“玩火自焚,你可要当心哦。”张锦涛身后,张瑞睿戏虐般地说道。

周宇翔忽然明白了什么,连忙退开了火焰喷射器的背带,朝着后方翻滚过去。与此同时,一道电流经由张瑞睿的手,在空中划过弧线,精准无比地击穿了火焰喷射器的储油罐。

“砰”,又是一声的沉闷的爆炸声乍起。

那人并没有被炸死。就在爆炸前的一瞬间,那人翻出了爆炸范围。瞬息间,耀眼炫目的火光裹挟着浓烟挡住了两个人的视线。张锦涛无所畏惧,手掌朝前不断地喷出寒冷的冰流,如同辟海的摩西一般,将火海一分为二,用能力开辟出了一条道路。

那人似乎被爆炸所迸射出的碎片击伤,捂着小腹跌跌撞撞地逃窜。张锦涛张瑞睿两人并没有穷追不舍,相反倒是慢悠悠地跟随者地上的血迹,不紧不慢地追着。这场遭遇战变成了单方面的猎杀,已经占据绝对优势他们二人手握主动权,化身为黑暗中追杀周宇翔的猎手。不过他们并没有打算马上杀死受伤的他。在追猎的最后一刻,他们选择玩弄,享受着周宇翔求死挣扎时的绝望和恐惧。

张瑞睿想,我倒是要看看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不过被追猎的人也没有他们想象中地那般错乱惊恐。在地下大厅中逃窜,他却没有回身罔顾。这点让张锦涛有些钦佩。他手下死过的异能者和人类不计其数。向他这般明知败局已定,却依然沉着冷静,看似心中有明确目标的,反倒极为罕见。

猫和老鼠的游戏持续了一会儿,那人似乎体力不济,侧身靠在一处石柱之后,便再也没了动静。张锦涛想象起一个画面,那人腹部的鲜血潺潺连绵地流尽,他便无力地倚靠着石柱,缓缓地倒下,再也不能站立起来。

“周宇翔?周宇翔?叛徒?”张瑞睿连喊两声,水泥立柱后寂静无声,没有任何反应。于是她又戏谑地呼唤着:“周宇翔?这么快就不行了吗?你可别忘了要为李冰月复仇。快爬起来,把婳羽结社的人全消灭干净呀。”

就算如此,水泥立柱之后平静已久。张锦涛朝着张瑞睿使了个眼色,张瑞睿心领神会,默契地配合他。两人分别从左右迂回过去,与水泥立柱形成了包夹之势。

继而,两人忽然惊讶地相互而视。水泥立柱之后空无一人,只残留下了一滩尚未干涸的血迹。

张锦涛疑惑地说道:“见鬼,凭空消失了吗?”面庞上疑云丛生。张瑞睿低头思索了片刻,望着沙土所覆盖的地面,不确定地说道:“不对,可能地下有个密道,他逃脱了。”

言毕,张瑞睿重重地在血渍中踩上计较,果然,下方传来了哐当哐当的回声。张锦涛顿时大喜过望,也不管地面的污秽,俯身就在染血的沙土上摩挲着。不多时,他的手掌磕到了一个坚硬的把手,不由得连忙招呼道张瑞睿。

“这里果然有蹊跷,这家伙跟我们玩狡兔三窟。”他手腕一发力,就要拉开那道铁闸。

张瑞睿忽然大喊一声:“小心!”迅速地扯过张锦涛。她想的没错,就在铁门刚刚打开的一瞬间,几道钢针刷刷地飞射出来。如果再晚上半秒,张锦涛的头颅和胸膛恐怕就要被贯穿,纵使他一身冰寒能力护身也无济于事。

差点中了周宇翔的诡计,张锦涛真不由得气愤地捶胸顿足,恶毒地咒骂道:“这个混蛋,老子要将他冻成细沙。”

“所以让你小心,要是太低估他——你别忘了秘结社的凹凸。”张瑞睿说道,趴在铁门旁,用指尖触碰着它粗糙的表面。

无形的高压电流经由她的食指间释放,沿着通道的铁爬梯流动。漆黑的下方没有传来她想象中的惨叫,于是张瑞睿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嘟哝着:“周宇翔还真机灵,逃得飞快。我们爬下去追!”

“等等,我先下去!”张锦涛连忙说道,经过周宇翔几次的袭击,他也不敢太大意,谨小慎微起来。

连同下一层的通道并没有多长。他有些战兢攀爬,同时能力四溢而出,通道中顿时寒冷无比。直到他双脚落地,一下踩在了通道下方的水泥地面上,他才有些释然。

黑暗中,似乎有一双眼睛盯着他。张锦涛心头突生不祥之兆,也就是在此时,一股浅浅的水流在他脚边流动。

“不好!”他不由得又骂一声,连忙发动能力。亦在同时,倒水的那人通上了电流。顿时麻木和颤抖止不住地从脚底传来,电地他不住地抽搐。

寒冰能力无端地停止。异常的电流令张锦涛神经中的生物电传递紊乱。大脑所发出的命令无法传达,张锦涛身体中的降温器官根本无法启动。

这时,爬到一半的张瑞睿从上方跳落下来,差点因为站立不稳而跌倒在地。身为电能异能的者的她对于空间中的电荷敏感异常。在感觉到张锦涛遭受电流袭击的一瞬间,她也暗呼不妙,连忙落地为张锦涛解开窘境。

异能电流神奇地逆转了电流,张锦涛顿时不曾感觉到了因为电击而带来的麻木,只不过心脏依然震颤不已。亦在同时,黑暗远处的那人怪叫一声,丢下水罐又落荒而逃。

“不能任由他这样下去了。”张瑞睿的额头渗出冷汗,忧心忡忡地说道:“他的袭击越来越有效果了,我们必须马上干掉他,不然夜长梦多!”

张锦涛有些发虚地点头同意。两人收起完虐的心理,分别从包中拿出两根荧光棒,纷纷将其折断。随着他们的手臂高过头顶,黑暗中亮起了两条荧荧的光芒,照亮了地面上点点滴滴延伸开来的血迹。

他们发现,血迹越来越浓稠,这意味着那人小腹的伤口流血量再也止不住了,而且他的逃跑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这条地下走道小跑至尽头,末端的光点越来越大,直到最后,它变成了一片洁白的光幕,横亘在两人眼前。原来地道的尽头是一个密室,此时周宇翔正坐在密室中的一张塑料椅子上,面色苍白,小腹殷红一片并不断地滴下鲜红的血液。

“啊哈。”张锦涛得意洋洋,与张瑞睿走入到密室中,带着居高临下的神色打量着周宇翔,“果然是大限将至啊。你无路可逃了吧!”

那人眼神迷离,大口地喘着气,仿佛随时都会断气一般。在张瑞睿眼中,他已经等同于死人了,只不过时间早晚而已。

不同于张锦涛的讽刺,张瑞睿望着虚弱不堪的他,又看了看密室的四壁——光滑而洁白——不禁有些惋惜地说道:“其实你早就知道自己逃不掉的吧,这个密室是你给自己准备的墓穴?不错的葬生之地。”

“你们……以为……赢了?”他轻声地说道,缓缓地举起藏在背后的右手。手心中紧握的是一个松发式的黑色控制器。

顿时张锦涛和张瑞睿面色大惊,尤其是张瑞睿,连忙想要发动电流能力令其失效。那人早有准备,立刻松开了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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