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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新的阻力

第二天清晨,奥雷里奥又早早地起床。虽然昨天划桨令他肌肉酸痛,这令他想瘫在床上,仍有许多事情要做。想要利用阿比塔西教团的死灵法师,绝不只是在城外盯梢,等他们送上门来这么简单。

在早餐时,他对歌洛莉娅说道:“我知道晚上要通宵非常辛苦,我也很想多休息一会,但是至少……要去城里的墓地,了解一下那里的构造。我没这么悠闲。”

“您可以交给我。”赫拉德说道。

“我替你也可以!”歌洛莉娅也跟着说道。

奥雷里奥望着那两人,答道:“不,有些事情,我非要自己去不可。”他说罢,不等对方反驳,便将最后一口面包蘸了肉汤,送到自己的口中。他便咀嚼着,边起身走向大门。他在用餐之前就已穿上了外衣,因此可以直接离去。

他手指触及门把,令门锁打开了,却没有将门拉开。他就停在门前,将口中食物咽下,又摸出手帕抹了抹嘴,半回过身对歌洛莉娅说道:“你把头发染成黑色,如果你想出门,就必须这样。染发用的东西,药膏之类的,我都备好了。进我房间里,就能看到,在桌上。”

他离开实验室之后,没有再去找他的哪位朋友,只是快步走下台阶,之后离开大楼。他绕到楼后,那里正有座马厩。学院里所有人的马匹,都集中在这里,共有二三十匹。

他走进马厩,同马厩的管理人交谈,并在一本名册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和当前的日期、时间。管理人核对无误,说句“请稍等”,便离开自己的座位,走向马厩的尽头。

随后,马厩深处传来一阵嘶鸣。那嘶鸣颇为响亮,奥雷里奥身在二三十步以外,也能听得清楚。那声嘶鸣过后,整个马厩里的马鸣此起彼伏。但与最初的那声不同,后面跟上的数声,似乎是由于受到惊吓,不同于最初的一声——那是出于愤怒。

“那个家伙……我真该把它送回家了。”奥雷里奥心想。

不久,一匹骏马被管理人牵了出来。那匹马通体乌黑,只有鼻上有一块巴掌大小的菱形白斑。它特别高大,马背几乎与奥雷里奥的头顶平齐,比马厩里其他的马匹,高了三分之二呎以上。它脾气暴戾,而且动作粗暴,胆量较小的马匹,很容易就被它惊吓。所以,它有个单独的房间,奥雷里奥总要为它额外支付费用。

奥雷里奥的马匹,他自然最清楚它的性子。他见管理人几乎拽不动马匹,无奈地叹了口气,迎上去帮忙。马见到久别的主人,又被轻抚了面部,这才算是平静下来。

奥雷里奥从管理人手中接过缰绳,将马牵出了马厩,道过歉后才乘马离去。他坐在马背上,不敢用力驱赶,否则这匹性格暴烈的马,就会在转瞬之间开始飞奔,快如一阵暴风。它沉重的身躯,学院里这些文弱的学者、魔法师和炼金术士,恐怕谁也承受不住。他担心这一点,便紧握着缰绳,随时准备勒住这个疯子。

终于穿过学院大门,然后是加拉尼奥洛的城门。来到城外之后,他胯下的马匹终于可以驰骋。奥雷里奥轻踢马腹,自己的身子则往前倾,以准备面临突然的加速。

骏马长嘶一声,奥雷里奥就觉得耳边风在呼啸。当他看到塞伦西亚城的西门时,他还有些恍惚。因为这匹马只用了短短的六分钟,就载着他飞驰了近三哩远。而这还不是它最快的速度。

“这就是五千塞林。”奥雷里奥心想,“足够买一条商船。”他从马背上跃下,又将马匹寄放在城门前的马厩中。城里人流密集,在街上牵马或是骑马,行进时都很困难,因此城外才设有马厩。

“进城之前……我应该会见到一个人。”他正想着,与某个人发生了碰撞。那人原本站在城墙边哼着小曲,但一见他走来,却陡然地跳出来,随即匆匆地离去。

待那人走远,奥雷里奥把手伸进口袋。果然如他预料的,那里多了些东西。他摸出一张字条,知道那是一份名单。其上有超过二十个名字,都属于已故的长老派贵族。这些名字后面,还跟着死亡的时间,和他们死亡时的年龄。

这些贵族多在六十几岁时死亡。对普通人——诸如农民或是一般市民——来说,如果他们没有夭折,有幸能够成年,男人没有战死在沙场上,女人躲过了难产等风险,平均来说会在这个年纪辞世。但对于塞伦西亚的贵族来说,七十岁甚至八十岁,都不难逾越。六十岁,还在他们的“壮年”,至少在这些老人看来是如此。

“所以这二十多个名字里,至少有四分之三是死于非命。”奥雷里奥心想。他逐一将上面的内容记下,既包括名字,也包括死亡的日期。他牢记了需要的信息,便以法术引火将其销毁。

他来到城门前,才发现那里排起了长队。他冷笑着,心想:“这队伍,倒有点像之前的温托纳。只是我相信他们不是勒索过路费,因为敢这么做的,恐怕脑袋早不在头上了。”

队伍行进的缓慢,这令奥雷里奥感到疑惑和担忧。他前后的行人,都在议论纷纷,大概是说不知为何今天检查特别严格。“看来出事了。”他心想。

他赶到塞伦西亚城下,仅仅用了数分钟,但排队却花了三倍的时间。他终于来到门前,便有两名卫兵上来搜身。尽管他身穿锦缎的长袍,这意味着他身份高贵,但尽职的卫兵完全不敢懈怠,只是多说了一句“失礼”。

“能不能告诉我,这城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奥雷里奥问道。

其中一名士兵答复:“阁下,没什么,就是内阁的命令。是我们的长官说的,他也是听他的长官说的。我想,大概是……这不是庆典快要邻近了吗?我想大概是怕出事吧。”

“也对。”奥雷里奥点头,“辛苦了。”他对那两个士兵微笑,心里却想:“看来……要有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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