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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章 战场的另一端(一)

稍早些时候,雨势还未转小,在战场的东南方。

歌洛莉娅和基利安等人,正或乘马或徒步地,向着西北方急行。他们知道,一场无谓的冲突一触即发。想要避免冲突只有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摩根?古尔夫,目前叛军最高的指挥者,并把他身边的冒牌货揭穿,让他中止对塞伦西亚人的敌意行动。只要她停下来,奥雷里奥的那边,自然不会主动挑起站端。

然而,他们终究来晚了。现在,两军正在他们的面前,战斗已经打响。两方的士兵纠缠在一起,歌洛莉娅只能低声骂着“该死”。

基利安见到这样的场面,和她同样感到愤怒和无奈。她本来与奥雷里奥关系友善,双方有共同的对手,合作的空间极大。但是现在,她被人绑架之后,她属下的士兵和军官遭人煽动,把刀刃对准了朋友们。

她几乎是摔下的马背,人又栽倒在泥浆中。

同行的肥皂安抚道:“你们稍安勿躁。”

“我也想啊!”歌洛莉娅回过头说道,“现在,我们还能做什么?仗已经打起来了,我们来得太晚了。”她说着的时候,透过厚重的雨幕,见几名塞伦西亚的士兵,在与四五倍于他们的敌人混战,已经落在了下风。她右手刚扶在剑柄上,正要跳下马背,却突然止住。她低头望向基利安,心中开始犹豫,自己是否该上前相助。

如果是一年以前,她绝无半点迟疑。她会在一秒内跳下马,然后抽出武器攻击敌人,将同胞们全数救下。在救下战友的时候,她还将面带得意的笑容,并在心中默默记下自己的战功,作为日后炫耀的资本。

但是现在,她的身上总归发生了一些变化。她告诫自己:“如果我真的动手,那事情就再无回旋的余地了。至少,也要向她询问一下,她的态度非常重要。”她遵循了自己的想法,向基利安发问。

基利安听到她的问题,脸上又露出难色。她望向不远处正在激战的两方士兵,悔恨得牙关紧握、双拳紧握。

基利安迟迟无法决定,歌洛莉娅也变得焦躁。她望见战友的情况愈发不利,一手扶着剑柄,一手则提着缰绳,和基利安一样,手也越攥越紧。

数秒后,基利安终于开口。她低着头说道:“你有多重视你的同胞,我也有……多么重视我的。”

“也就是说,不行吗?你可以直说,不必和我讲什么委婉,我不喜欢。”

“不……行吧,你去吧。”基利安却突然改口,“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我们谁都不想。而且,主要责任也在我。摩根虽然是个好人,但真的不可靠,我一直幻想他会变成熟,不要这么单纯,但是……算了吧!”她就此中止,又从某个口袋里抽出块黑布,遮住自己的下半脸。

“也许,你能劝劝他们?”肥皂插话进来。

“我不能,他们现在都很警惕……冒牌货。”基利安说道,“而且,我也没脸去见他们!”

“好。”歌洛莉娅翻身跃下马背,然后回身招呼乌?帕帕和萨曼莎:“走,我们一起上!”她在转向基利安,说道:“放心吧,我对你们的人,不会下太重的杀手。不到万不得已,我会留他们一命。”

“感谢你。”基利安的眼泪夺眶涌出,很快就与雨水混杂起来。

歌洛莉娅没有回应,又向两位同行的朋友,说道:“走,我们快上!你们也别下手太狠了!”

乌?帕帕回答:“我知道!是朋友和朋友打了起来,之间肯定有误会。我没你们这么聪明,但是我也知道,大概是这么回事。”

“没错,是这么回事。”

萨曼莎笑道:“你们可以交给我,我有办法赶走那些人,但不出人命。”

“对,有你在,我们都很安心。”歌洛莉娅也笑着回应,她知道萨曼莎的办法是什么。萨曼莎精通于幻术,能用引起恐惧的幻术杀人,也能用令人平和的法术调和纷争。

萨曼莎才上前几步,一个农民兵便闪出来。他腾空而起,挥起手中的剑就向下劈。但萨曼莎并不慌张,右手随意地一甩,就投出一枚绿色的光球。光球击中那人胸膛,便“砰”地一响,像是融入那人体内一般,当即消失不见。

那人身在半空中,但表情已经变了样子。他露出疑惑的表情,手中挥动的利剑,也在半途中止。随后,他摔落在泥地里,双脚陷了下去。但他顾不上这个,仍然是一脸茫然,像是不知道自己为何出现在这里,又为何要淋这场大雨,还有这手中的剑,又是从何而来。

他脑内一片混乱,思索了几秒后,便抛下手中的武器,从泥地里拔出双腿,掉头向西边飞奔。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去往何方,只一心想着离开这里。在他开始奔逃以前,萨曼莎等三人,已从他身前经过。

三人来到缠斗的士兵附近,并未引起两方的注意。萨曼莎右手又掷出光球,砸在两方士兵当中。这一次,绿色光球砸在地上,却与之前的稍有不同。它爆裂开来,向外散出绿色的发光粉末,将那十多人都笼在当中。他们很快就失去了敌意,各收起武器。

“真不错!”歌洛莉娅夸赞道,“我好羡慕你,会这种本事!”

“这没什么。”萨曼莎内心得意,但嘴上还颇为谦虚。

“我想知道,你用这个法术,感觉……”歌洛莉娅偏过头,望着萨曼莎的头顶,见深褐色的头发上,又开始泛起微弱的蓝光——这在雨天里,其实很难留意到。“……如何?”

“感觉?”

“就是……会不会觉得累?”

“不至于。”萨曼莎答道,“不用担心我。”她思维也很单纯,没法理解人类语言中复杂的潜台词与话外音。她只以为歌洛莉娅在关心她,哪知道对方其实有自己的盘算。

“既然不累,那……能不能再帮我们?”

“再帮?可以啊!”萨曼莎爽快地回答,“你和奥雷里奥,都是我的朋友,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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