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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九章 恐怖的仪式

几人听到那声惨叫,立刻辨别出那正是安雅的声音。不需要奥雷里奥下令,他们各自估算出安雅的方位,一齐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即西南方——飞奔。

“我们先走一步。”奥雷里奥喊道,与赫拉德跑在最前。之后是纤瘦而轻快的肥皂,歌洛莉娅和萨曼莎则显得有几分笨重,并排跑在最后。

奥雷里奥边快速奔跑着,边皱着眉说道:“听起来有点远。看来有两百多步。”

“您说得是,阁下。”赫拉德应和道。

奥雷里奥又说道:“她靠自己的力气跑不了多远,但是……如果有人带着她,就不一样了。所以,情况很不妙。最近勘误派叛乱又爆发了,希望她别碰到那群人。否则……”

他读过《神学勘误》,知道著作者弗朗索瓦?卡纽斯,勘误派的宗主,对正统教派有多深的愤恨。卡纽斯在那部书里,明确地告知他们的信众,要将正统派的祭司们——即他们口中的“伪教走狗”——斩尽杀绝。

其中还说,对安雅这样“纯净的女祭司”,不论是谁,只要是勘误派的信徒,都要以她的血肉替代牲畜,全部奉献给神。而献祭的仪式和规章,在卡纽斯细致而真实的笔触描写下,足以令大多数人不寒而栗。

“正统派只是腐败和堕落而已,勘误派可是血腥、恐惧又原始,简直像恶魔崇拜。真无法理解,竟然会有人信这种教派?”奥雷里奥心想,“大概是这种耸人听闻的仪式,迎合了常人对大圣堂腐败的憎恶,以及……某种深藏不露的幻想,无法对别人说起的……癖好吧。”

他又低声念道:“希望卡塔利斯不够自由,发行的《神学勘误》里多点修订,能把献祭仪式的部分删除掉,别像塞伦西亚发行的那么详尽。这样……她还有活路。”

“您……刚刚说了什么?可以再说一遍吗?”赫拉德偏过头问道。

“没什么。我们快到了,现在开始要安静。”

赫拉德听到他的要求,当即不再开口。两人继续飞奔,在林中穿行着。在这期间,安雅凄厉的号叫声,又几次传入他们耳中。他们借此调整着方向,曲折地接近。

奥雷里奥举起右手,以手势示意赫拉德停步,随后伸手指向前方。透过少数常绿的灌木和大多刚刚生出新芽的枝条,能够看到十几个人影。大约十三个身穿灰色或棕色短衣的男女,在一棵大树周围站了半圈,不知在围观着什么。

奥雷里奥扬起手,正要再指示赫拉德时,却又听到安雅的惨叫——这声惨叫源自那群人围观之处。两人横向移动出几呎,换了一个角度,才从人缝中见到安雅。她被剥光了衣物,用黑布蒙着眼睛,倒着捆在树上。在她身前有个健壮的男人,手持带刺的红色藤条,把它当作鞭子一样,不停抽打着安雅的身体。

藤条一触及她的身体,就会令她皮开肉绽,然后发出尖锐的惨叫。而在旁围观的人群中,却在鞭子落下时大声欢呼。

“该死!他们这是在做什么?”赫拉德压低声音骂道。

“她真的落入了勘误派异端手中。”奥雷里奥说道,“这就是献祭的仪式。”

赫拉德又骂道:“这群异端!愿神给他们以制裁!”他是萨菲尼亚人,从小就在宗教狂热的氛围里长大,父母也是虔诚的信徒。他是萨菲尼亚人中较为理性的,极少被狂热冲昏头脑,但此刻也很难抑制自己的冲动。

“等一分钟。”奥雷里奥说道,“你别急躁,把呼吸放均匀。”

他本不愿意贸然上前,因为他见那些围观的男女,身上都佩戴着某样武器——多数是三呎长的单手剑,两三个人则带着锤或斧。若是没有万全的准备,只恐会刺激到那些暴徒,令他们抓紧完成献祭。

但他也清楚,就连赫拉德这样冷静的人,也很难在这种情况下保持镇定。就算他不允许赫拉德上前,赫拉德也未必会听他的指示。既然如此,倒不如以退为进,规定这样一个时限,至少能为他自己,也为尚未到达的同伴们争取些时间。

他抓紧这宝贵的一分钟,一边默念着咒语,准备好“灰烬爆裂”法术,一边又观察着那群异端信徒的位置,在心中规划着攻击的线路。不留活口很容易,但杀了别人而唯独不伤到安雅,却相当的困难。

就在这时,那手持藤条、主持仪式的男人,径直走向安雅。赫拉德见状,偏过头望向奥雷里奥,用目光寻求其认可。因为情况有变,仪式中鞭笞的部分似乎告一段落,他只担心接下来就是割开安雅的喉管,将鲜血放到一只碗中了。奥雷里奥同样担忧,思索了片刻之后,最终点头表示许可。

赫拉德迫不及待地从树丛中跳出来,直冲向安雅所在之处。奥雷里奥则挥出左手,将掌间的那一团灰烬掷出。灰烬落在围观者背后的地上,将他们全数掀翻在地。

唯有仪式的主持者,没有受到波及。他正在安雅身前蹲着,刚刚伸手扯去她的眼罩。安雅睁大眼睛,又望见他手中的藤条,自喉咙中发出最凄厉的哀嚎。仿佛看到这根藤条,比被它抽到身上,还更令她痛苦百倍。

“安雅小姐,别担心!这些异端,都会死在这里。”赫拉德大声喊道。他已冲到最近的围观者旁边,赶在那人站起身之前,一脚狠狠地踏在其背上,然后照着背心一剑刺下去。奥雷里奥则放出数枚炽热的火弹,用弹幕击毙余下敌人中的一半。

可安雅却仿佛没见到他们,双眼直视那条血红色的藤条。她瞳孔渐渐散大,意识渐渐变得模糊。

这时,肥皂等三人赶来。她们正要上去支援,却感到一阵近乎尖啸的声音从面前传来。肥皂向回飞出数呎,后背撞在一根树干上,当即昏厥。歌洛莉娅则踉跄着摔倒,再无力气爬起来,眼前像是蒙了黑雾。萨曼莎单膝跪地,左手紧抓住心口,仿佛那里在绞痛。

“这……又是……”歌洛莉娅心里揣测,终于撑持不住,也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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