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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章 仪式(二)

萨缪尔念出这句话后许久,四周都是一片沉寂。唯有石头构成的法阵上,泛着微弱的红光,仅能通过这种迹象知道,法术正在作用着。

奥雷里奥紧张地望着萨缪尔,卢西亚诺则仰头望向东方的天空。他刚刚听说还有龙居住在火山地带,知道如果仪式奏效,龙必将从那个方向飞来。

萨缪尔站在法阵当中,闭目冥思着,呼啸的西风吹动了他的长袍。他突然睁开眼睛,说道:“我感受到了!龙……会来的!”

此时,在遥远的东方,一头巨龙拍打着翅膀,缓慢地升空。它全身覆满暗红色鳞片,在阳光照射下,反映出耀眼的光芒,如黄金一般璀璨。

那是条年老的龙,从它硕大的身形就能看出来。它长约百呎,翼展更是超过体长。龙与其它的爬虫类近亲一样,直到死亡前都在生长,年龄越大体型也越大。同样随着年龄增长的,还有它头上的一对长角,以及下颚一根粗大的棘刺。这是王的象征,可它的族群衰落以后,王便只能独自居住在深山中。

它很老了,却并不衰弱。对于龙这种传说生物,时间或许毫无意义。时间无情,连神的长子西格蒙德都能够吞噬,却唯独赦免了龙类。

巨龙一声长啸,最终升入云端。它闭合瞬膜,遮盖住杏仁状的瞳孔——这意味着它将进行一次长途飞行。

不过几十分钟,它就越过数百哩的距离,到达了目的地。它再发出一声长啸,就从云中冲出,随后盘旋着降下。

“真的来了!”卢西亚诺说着,向萨缪尔的方向移动。“我会保护好他,龙就交给你们了!”

“停下!”萨缪尔说道,“不要进入法阵。”

“我知道!”

奥雷里奥点头,又对乌?帕帕发了个信号,两人就一同上前。

此时,那头龙挥动着翅膀,悬浮在约两百呎的空中,面对着施法的萨缪尔。它只是回应召唤,还不清楚奥雷里奥等人的打算。在场的众人,全都觉得站立不稳。双翼扇出的气流,比起世上最强的风暴也毫不逊色。

“凡人,你们为何要召唤我?”那龙的声音,直接灌入几人的脑内。它并未张口,更说的不是任何一种人类语言,可奥雷里奥等人听到时,均觉得这是塞伦西亚语,乌?帕帕也以为那是他的母语。

但没有人回应它。

“告诉我,你们为何打扰我的安眠!”它又一次质问。

就在这时,乌?帕帕发出声咆哮,将手中的标枪掷出去。他投掷的力度,不逊于人类的任一强弓劲弩。那支木制的标枪,拖着残留的轨迹,竟将巨龙周身的气流劈开,最终刺中它的前肢。

巨龙全身的鳞片,强度不下钢铁,但乌?帕帕的投枪,正好刺在鳞片的缝隙中,直接刺入柔软的皮肉中。

巨龙发出声哀嚎,震得众人耳膜剧痛。它又愤怒地质问:“你这凡人,胆敢……”它还未说完,另一支投枪又向它飞来。它即刻回避,却因为身体笨重,而没能及时避开,它的翼膜又被刺穿。

这两处伤口,对它来说不算严重,却足以令它怒不可遏。它不再试着与凡人交流,用力拍了两下翅膀,升到稍高的地方,又收紧双翼俯冲而下,到达乌?帕帕头顶上时,再张开双翼收势,同时将血盆大口张开,从中喷出一阵灼热的烈火。

眼见乌?帕帕处在危险当中,奥雷里奥闪出两步到他身前。他抽出张卷轴,还来不及拆开,火焰就已将二人吞没。

“不……不是吧?”卢西亚诺眼睛瞪得极大。他大喊一句“这不可能”,直接从法阵旁跳开,直冲向那巨龙。那巨龙正肆意发泄着,不停向奥雷里奥和乌?帕帕所在射出烈火。

卢西亚诺大吼一声:“巨龙,我要宰了你!”他确信进入射程,就扬起右手,将早就准备好的冰刺,射向那巨龙的左眼。然而,只听到“啪”的一声,他射出的冰刺,撞中瞬膜的瞬间,就碎成了无数块。

“又一个不自量力的凡人!”巨龙正要偏过头,去对付卢西亚诺时,一道青白色的电光,却陡然升起。电光劈开烈焰,正击中那巨龙的头部。那龙又是一声哀鸣,又拍打着双翼升到高空。

很快,它喷吐出的火焰熄灭。奥雷里奥和乌?帕帕,竟然平安无事。

“你……你们还活着?”卢西亚诺感到惊喜,又觉得难以置信。

“多亏了卷轴。”奥雷里奥面无表情地答复。

他取出卷轴时,还来不及展开,火焰就将卷轴焚毁。看似是晚了一步,实际上这才是这卷轴“存在的意义”。它被设计出来,就是希望有人将其点燃。不同于其它卷轴,它不从晶体中吸取能量,却能吸取火焰的热度。

它在被焚烧的瞬间,就会产生一层电网,能够阻碍火焰的蔓延,并在火焰消退的瞬间,发射电流反击敌人。它正适合对付龙类持续的火焰吐息,而奥雷里奥也知道龙息的威力,便从同僚的手中,接过这样一份卷轴。

那巨龙在空中滑翔着盘旋数周,待电流造成的灼痛减弱,再度飞快地降下。它见火焰并不奏效,便换了种全新的策略。他贴着地面滑行,接近奥雷里奥等人时,又用力挥动翅膀。它周身强烈的空气流动,就连健壮无比的乌?帕帕也无法承受,很快就被掀翻在地上。奥雷里奥和卢西亚诺的状况更是狼狈,他们两个的体重不足,因此在气流推动下,竟在地面上滑行。

“这可怎么办!”卢西亚诺问道,“你平常主意最多,你现在倒是想个办法啊!”

“我在想!别催我。”

就在此时,他们感到地面开始震颤。三人回过头,见那巨龙已落在地上。它收起翅膀,缓步向奥雷里奥等人走来。它粗壮的肢体,每次落到地上,都会令整个利帕里亚颤抖。

三人艰难地起身,才刚刚站稳,那巨龙的血盆大口,已近在奥雷里奥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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