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你不会有那种挣扎的过程。你会同意的，不是吗？
雨空第一次觉得自己居然那么的厉害，被人所认同到这种程度，被人认为到自己已经脱离了人的程度。
尤其是在听完一名少女的自述之后，自己若是还能不为动摇的做出冠以理性一词而做出的残酷决定的话，那自己真的就算不上人了吧？
“我知道了。”
啊、然而，不管大脑在怎么去想，不管再怎么告诫自己，脱口而出所做出的回答却和所想的完完全全不一样。
为什么？是因为自己已经冷酷到这个程度了吗？是因为这是最好的结局吗？
或者，只是看到那个因为实验而偶然的诞生实验体的那对双眼，那个连真正名字都没有的少女的那对双眼，发自内心的，毫无悔恨的，甚至带着一丝恳求的眼神。
“我知道了。”
第二次，雨空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再一次回答道，或许这一次是为了说服自己，让自己能够接受，
接受是逃避的象征是对无力的选择而做出的妥协，是没有能力的人所安慰自己的最后话语。
“所以这就是你们最后所得出的答案吗？”
这时，一旁的露西也开口发出了询问，最后的询问，是为了确定他们决心的同时也是为最后一步做准备，时间已经拖延的太久，若是再这样下去，另外一群搅局者会闯入这里。
那群麻烦的、自命清高的无法做到交流的人。
“……看你的表情和反应完全没有任何的犹豫，一定要说的话有的也是一丝不耐烦而已。”
“呵、或许吧，大哥哥我刚刚也说过了，做出决定的是你，我会尊重你的选择并且执行，仅此而已。”
露西对于雨空的调侃同样轻笑一声，没有反驳的默认道，语气之中尽显淡然和冷漠，对于已经恢复到原本姿态的她来说，比起眼前更加残忍悲壮的画面早已填充了自己的大脑，这些故事对于她来说已经麻木，现状唯一所能做的就是在听完之后发出一声感叹。
这是对于一个讲述故事人的尊重同时也是对于自己这个听书人的尊重。
“你有什么办法吗？”
雨空并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话锋一转，直白的直奔主题道。
“若是没有那名少女的献身或许做不到但若是基于素体的克隆体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尤其是在抱着自我牺牲想法的时候。”
“我需要一个人的配合。”
露西说到这里不禁将视线看向了一旁的雨殇，不等自己开口，雨殇就仿佛明白了一样主动回答道。
“将两人的血液替换的意思吗？”
雨殇微微皱眉，带着询问的含义看向了露西，而露西对此也是点了点头简单的解释道。
“毕竟是通过血液注射这种夹杂混入的方式改造了自我，那么只需要更换掉那些坏掉的物质就可以了，当然，普通人的血肯定做不到，毕竟会有排斥反应，就算要人造也没有那个时间去给你制作，不过现在刚好有一个跟素体完完全全相同的克隆体存在那一切都好说了。”
“我会将她们体内的血液从皮肤上的毛孔中一丝不留的全部提取出来，在那之后借助你的酒杯暂时存放，随后进行转换，至于结果我无法保证，或许能活下一个人或许两个人都会死亡。”
露西没有给与确定的保证和多余的希望，所诉说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可能的方法之上，不过就算如此，少女依旧是点了点头，带着淡然的表情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没关系，就算只有1%的可能我也愿意尝试。”
“呵……果然有些可惜啊……”
露西看到少女的表情之后再一次发出了感叹，随后便提醒道。
“最后提醒你一点，提取血液的过程中那所带来的疼痛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那边的还好，因为已经失去了作为人的感官，不过对于你来说就不一样了，若是你在途中就昏倒或者死去，结果我想你应该明白。”
露西那看似善意的提醒只不过是将接下来可能发生的痛苦提早告诉了少女，同时也是将之后可能发生的惨状告诉了雨空。
露西对于少女那依旧淡然的表情和反应没有任何的惊讶，只是转过头看了一眼雨空，见他并没有离开的打算之后，苦笑的摇了摇头。
露西明白，自己的大哥哥绝对不会在这种状态下逃离，他会亲眼见证所有的一切，然后将那些完全映入眼帘，记录在大脑之中，为了不让自己忘记，为了不让自己后悔当初的选择。
“我依旧准备好了，你随时可以开始。”
雨殇双手捧着两个酒杯是用来为两人的血液流通时候而作为桥梁用的媒介。
“第一，拒绝，掠夺所有的个体情报信息。”
“第二，一既是零，掠夺所有的自我本质。”
“现在，「掠夺」你所有的一切。”
伴随着露西那熟悉的条例，话语落下的瞬间原本还一脸平静的少女表情猛地一变，满脸的汗水，全身更是止不住的颤抖。
一丝丝红线不断的从她的身体之中流出，同时，产生异变的还有一旁的张舒婕，同样不断的冒出丝线，但是比起一旁少女的鲜红则是从满了污秽的黑红色。
少女的脸庞和嘴唇开始泛白，但是至始至终都没有发出一丝喊叫和悲鸣，露西双瞳的光芒更是耀眼，同时，嘴中也是不断的喃喃自语着什么。
而从两人体内流出的血液随风一般的流向一旁雨殇手中的酒杯之中，不久，一红一黑两杯血酒就呈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这时，露西突然开口道。
“差不多了，各自都已经提取出一半了是时候开始互换了，接下来所要承受的不单纯的只是肉体上的痛疼了，更多的还有你未曾体验过的怨念和绝望，还是那句话你只能坚持住。”
少女对于露西的提醒没有用话语来回答而是勉强的点了点头，或许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光是做出这么一个动作都已经十分艰难，她只知道一点，那就是保持住意识并坚持下去，直到所有的一切都结束，直到眼前的那个人再次恢复她原本的模样为止。
露西见状后也不再多语，再一次喃喃自语起来，犹如在念着什么古怪的咒语一般，晦涩而诡异。
不过紧接着，原本保存在酒杯中的血液开始缓缓浮起但是并未和来的时候一样，不同的路径，所回到的也并非自己真正的主人那里，它们隐隐约约的发现，自己要搬家了。
就在黑色的血液进入到少女身体的刹那，身体更加剧烈的颤抖起来，终于，那早该作为释放的声音再也无法忍耐，凄烈的，震慑人心的叫了出来。
“啊——！！”
身体在颤抖，双瞳在晃动，伴随着声音的还有那不断改变的肤色和逐渐消失颜色的瞳孔，慢慢的朝着漆黑和绝望而靠拢着。
“……！！”
露西对于耳中听到的声音不禁转过头去，但只是一眼便理解了所有，只是一眼便不再看去，专心的将思绪放到了现在的工作上。
刚刚传入耳中的声音是咬牙切齿的声音，是紧握双拳的响声，露西明白，正因为明白所以便不愿再次看去，她不希望因为看到大哥哥此时那痛苦的模样而分散了心思。
时间在不断的流逝但是对于此时此刻却是如此的漫长和痛苦，直到一个微弱的声音传入到了众人的耳中。
“住……手……！”
那是雨空熟悉的声音也是所期待的声音，定睛看去，只见此时的张舒婕和开始揭开盔甲面具的时候已然有了明显的改变，皮肤上的漆黑少去了不少，而那对猩红的双瞳更是已经褪去了一只，或许这也是她恢复意识能再次正常说话的理由吧。
“住手……！”
再一次，张舒婕发出了声音，只不过和刚刚一样，重复着那两个字，众人都明白其中的含义，或许张舒婕将所有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听在耳中。
而少女看到张舒婕逐渐开始恢复原状之后，原本痛苦的表情突然一愣，随后猩红的双瞳流出了泪水，紧接着，笑了，不留遗憾的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啊、姐姐，请容许我这么称呼你，你是否有那么一瞬间在心中将我当做你的妹妹、你的家人来看待呢？
我可是一直在心中私自的将你当做我的姐姐，我最喜欢的姐姐，我最重要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