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萧抱石有些惊喜地应了一声，在思感当中对着零问道：“你记得关于欧莫合德的这件事情？”
对于曾经在氪星文明最后的传承种子的试炼过程当中，亲眼目睹了零这个特殊的智能生命的诞生经过之后，萧抱石对于零这个被氪星文明最后的巅峰大能鲁伯纳借助氪星文明“真神”的部分威能，具现出来的承载了氪星文明传承的智能生命，一直都是寄予厚望，在想要解决自己这种精神力具现化能力的“具现本源”的问题的时候，自然也已经早就询问过关于零这方面的话题，但不知道究竟是因为当时鲁伯纳大师在情急之下，没有赋予零太多的关于氪星文明日常生活、历史掌故之类的知识灌输，还是因为在那个幕后黑手下手抹去了零身上所承载的氪星文明部分传承的时候，刻意针对了这些可能对精神力具现化能力有所影响的部分，至少零在刚才回答萧抱石问题的时候，对于萧抱石想要知道的这些事情可以说是一无所知，萧抱石这才在无奈之下，转而询问呆萌与氪星上士。
至于零可以听得到他与氪星上士的对话，甚至可以在这种时候随意地在他的精神领域里面直接传递消息，这一点萧抱石倒是不觉得奇怪，自从经历了氪星文明最后传承种子的试炼之后，他与零这个氪星文明最后的智能生命在精神领域方面就是一直处在一种奇异的共存状态，就算是他因为迟迟不能够拥有属于自己的精神力具现化的具现本源，是以在试炼结束之后精神力的强度一直处在一个不断下降的状态，有不少的精神力方面的应用技能也施展不出，但与零之间的精神连接一直是稳固地存在着，哪怕零现在不知道正在宇宙当中的哪一个角落，二者之间的距离遥远得不知道相隔多少星域，也是如此。
“萧，事实上，我也是刚刚想起来的”，零这个智能生命的语气里面，居然如此明显地带着一丝苦涩的意味，对着萧抱石说道：“这位巴里克里上士的话，不但提醒了你，也提醒了我。”
“萧，你知道的，对于一个智能生命来说，根本不应该存在遗忘或迷茫之类的情绪”，零的语音虽然还是没有任何起伏，但萧抱石却还是能够听出一丝不安的味道：“但刚才在巴里克里上士开始描述关于氪星文明过去的种种事情的时候，我居然真的有了迷茫的情绪，因为我发现这些事件本来在我的数据库里是‘应当’存在的，但在巴里克里上士提醒之前，我却根本就没有发现他们。”
“零”，萧抱石微微皱起了眉头，在思感领域里对着零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也跟我们一样，不但遗忘了这些事情，而且觉得这种遗忘是理所当然的一样？”
“萧，对于智能生命来说，只有数据有无存储的区别，而不存在记忆或遗忘这样的描述”，零大概也是想过类似的问题，是以不假思索地回答了萧抱石的问题：“对于我来说，或许正确的描述应该是，这些数据一直以来都存在于我的数据库里面，但数据的排列方式被一种莫名的力量打乱了，以至于我根本就没有办法去识别这些东西，就算是现在，我根据巴里克里上士提示的信息对这些数据尝试着进行重新排列并建立索引，也只能够读取出其中极为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
“这部分信息里面，就包含了欧里合德殒落的秘密？”萧抱石却是没有注意到零语气里不对劲的地方，反倒是有点儿终于要解开迷题地兴奋地问道：“当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零看起来是被萧抱石的反映略微噎了一下，沉默了片刻之后，才继续对着萧抱石说着：“萧，看来你还没有明白问题的严重之处。”
“虽然我的生命形式已经超出了智能生命的限制，但我最基础的本体结构，还是以人工智能的模式在运转，而我的本体，可以说放在任何时代只要存在人工智能这个概念的宇宙当中，也绝对是最先进的人工智能”，零似乎是在想着怎么向萧抱石解说清楚这个概念，放缓了语调对着萧抱石说道：“不要说我这个层级的人工智能，就算是像呆萌那样低级的智脑，也绝不可能居然会在这么多无意义的冗余数据占据了这么多的数据空间的情况下面，居然这么长时间以来，从来也没有对这些冗余数据进行过任何操作，不管是试图去重新编码，还是去尝试删除，都没有！萧，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呃，这似乎……”萧抱石被零这么一提醒，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零所说的情况，其实就是他刚才在被氪星上士一言点醒之后已经发现了的情况，那就是只要是涉及到氪星文明曾经面貌的记忆，都会自动被篡改得面目全非，甚至可能同一个人的描述都会互相前后矛盾，而且所有人还会把这种分明就是极为显而易见的互相矛盾的情形，当成是如此的理所当然。
其实这也是萧抱石原本是出身于地球这样一个在现有宇宙当中也只属于原始文明星球，而且作为一个死宅男，对于所谓的人工智能并没有太过明确概念的缘故，否则早在意识到呆萌这个氪星文明的智能生命，也难以逃脱出这样一个奇怪现象影响的情况下，也就应该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是的，萧”，零的语气里已经带着明显的苦笑的意味，对着萧抱石说道：“曾经我以为这不知道多少年来，我在宇宙间能够自在流浪着寻找着氪星文明的继承者，也就意味着我早就已经躲过了当年那个幕后黑手的搜寻，但现在看来，是我太过天真了。”
“萧，在我收集的数据库里，你所出身的地球之上，似乎有种生灵也喜欢玩类似的游戏”，零很认真地对着萧抱石说道：“你们地球人类叫做猫抓老鼠，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