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铭楠好不容易从如噩梦的折磨中醒过来，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心里更是讨厌离湮了。
一睁开眼，就看见离湮在一边研究他带着的那把剑。
“水......”
离湮听见声音回过头来，发现他醒了。
方铭楠声音哑的厉害：“水......”
“就在桌子上，自己过来喝。”离湮没有任何反应，仍旧是坐在那里。
方铭楠一肚子的火气，试着动了一下，身上确实是不太疼了，只是没什么力气，得双手扶着床才能慢慢起来。
方铭楠头重脚轻的，踉跄了几步，一脑门儿就要往地上栽。
离湮余光一直在注意着他，实在看不下去，伸出一只手去，捞住了他。
方铭楠直接转了自己的目标，一头栽进离湮怀里。
“喂......”离湮嫌弃的不得了，一点儿都没有抱他的打算。
却又别扭的不肯去碰他，没有去推他，只是说着让他起开。
方铭楠神情还有些恍惚，顺着他身上胡乱的摸索。
“喂！”离湮一下子后背都绷直了：“你......你是疼傻了吗？你，你竟然敢觊觎本尊？！”
方铭楠对此置若罔闻，终于碰到了他的手，一把牢牢的握住，然后把嘴凑了上去，用尽了自己现在所有的力气，死命的咬住不放。
“啊？！”离湮条件反射的挣扎了一下，竟然没有挣脱开。
下意识的运功，想要一掌把他拍出去，但是以他现在的体格，恐怕挨不住自己这一掌。
离湮抬起手来吓唬他：“你找死是吗？”
方铭楠尝到了嘴里的血腥味，还是固执的不肯松口，也没有办法回答他。
离湮只觉得头疼，刚想着直接把他弄晕算了，竟然看见他掉眼泪了。
“你有毛病吗？”离湮纳闷了：“你搞清楚，是你自己跑过来咬我的，现在疼的人是我，你哭什么？”
方铭楠一点也听不进去，只是想要宣泄一下，自己刚刚好像从鬼门关走过一趟的委屈，尽自己所能的报复一下。
离湮看见自己手腕都出血了，他是有多恨自己。
“才这么一会儿，你就又忘了我之前和你说过的话了？小命不想要了，是不是啊？”
离湮怎么说都不管用，自己留着他还有用，又不能真的把他弄死。
僵持了一会儿，离湮抬起来的手掌，最终还是落了下去。
只不过，是动作轻柔地放在了他的脑袋上。
离湮动作粗鲁的揉了两下，一点儿也不走心：“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刚才很疼，这不是都过去了吗？你还打算吃我的肉不成？”
方铭楠愣了一下，离湮就逮到机会，提溜着他的后领子，把他拎到一边儿了。
方铭楠看着自己的杰作，发泄完了，心情舒畅了不少。
擦了擦自己嘴上的血迹，还不忘呸呸两下，把嘴里的血也吐干净，丝毫不掩饰一点自己的嫌弃。
“你这个人真的有毛病。”离湮黑着一张脸，默默的把自己的伤口遮住。
不管是之前救自己也好，还是今天这样，都是这个人主动过来招惹自己的，回过头来他还委屈的不得了，还那么嫌弃。
到底是因为什么主动和自己扯上关系的？
方铭楠喝了口水，缓了一会儿，终于觉得头脑清醒了许多。
想起来他刚刚的动作，方铭楠疑惑：“你刚刚......不会是在安慰我吧？”
离湮冷笑了一声，干脆没有回应他。
方铭楠转着自己的茶杯，默默的唉声叹气：“哎......你要是一直这样存心折磨我，只怕我是活不到我师父来救我的时候了。”
“你？根本就不值一提，不值得我来针对。”离湮看向他：“我之前曾跟你说过，因为你的体质特殊，那个家伙才会破例为徒。你不知道因为什么，我来告诉你。”
离湮话音刚落，就用着手里把玩着他的剑，朝他打了一招。
方铭楠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回应，出手之后才猛然发现，自己的力量是如此的异常，那些让自己痛苦，在自己体内翻涌的邪气，并没有被排挤出去，而是和他融为一体，竟然能够为他所用。
他记得离湮在魔域里的时候，就试探过他，就曾经说过，他的体质特殊。
“终于发现了，也太迟钝了。”离湮站起身来，笑得意味深长，一步步向他逼近：“那个家伙之所以收你为弟子，就是因为你的特殊体质可以吸收邪气，他没有把你当做弟子看待，而是打算把你炼制成一件法器，明白了吗？”
方铭楠才不信：“你少挑拨离间了，反正不管你怎么说，我师父都比你好一千倍，好一万倍。”
离湮也不打算和他多说什么了，直接拽着他来到殿外，来到所有魔物都注视的地方。
方铭楠还不明白他想要干什么，就有两个魔物上前，膝盖后面被他们直接踹了一脚，毫不留情地摁在了地上，朝着离湮跪了下去。
离湮神情冷漠地向着所有魔物宣布：“从今天起，这个人，就拜本尊为师了。”
“什么？！”方铭楠真是搞不明白他在想什么，又被迫给他磕了头，才算罢休。
“你修仙修了这么多年，还是这么毫无长进。你明明是天生适合修炼魔道之人，为师这是为了你好。”
“你少来，你怎么可能是为了我，你有那么好心？！”方铭楠简直想翻白眼：“还有，我的师父可不是你。”
“呵，你以为我乐意？”离湮当然不会这么无聊：“那个家伙，明明亲眼看见你背叛了他，竟然要为了你编造假话，说是我要挟了你，拿你当人质威胁他，才逃出来的。把你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
方铭楠心里一暖，但随即也意识到，他此举的用意了。
要是自己成为了魔道中人，那是怎么洗也洗不干净了。
他身为离镜的大弟子，连他之前说出那些话，离镜都觉得是做师父的教养之过。
要是自己坠入歪门邪道，对师父来说，可是不光让他心寒，更是整个门派的耻辱。
但自己知道这一切，仍然是束手无策。
虽然不知道他跟自己的师傅到底有什么私仇，不过这个魔尊是真的记仇，又会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