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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个故事:刀煞

段人魔是江湖上第一任‘阎魔刀’,他来自断魂谷。

‘阎魔刀’与断魂谷,一直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没人知道段人魔的名字,只知道他姓段,因为杀的人太多,而有了‘人魔’的称号。

不过秦欢却叫他段老头。

秦欢是他捡到的一名孤儿,也是他最看好的弟子,是他‘阎魔刀’的传人。

在秦欢出谷之前,他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段老头:“我问你,什么是一把好刀。”

秦欢:“一把足够锋利的刀,能够切开这世上的一切。”

段老头:“那么这样的刀存在吗?”

秦欢:“……我想是不存在的。”

段老头:“那么这世上存在的最好的刀,又是什么?”

秦欢:“应该是握刀的人。

没有最好的刀,只有最强的人。”

段老头:“你只说对了一点,好刀自然是要握在强者手中。

但是一把真正的好刀,可以让弱者成为强者。

那么最好的刀,你知道是什么吗?”

秦欢:“难道是你传给我的阎魔刀?”

段老头:“不,阎魔刀是来自地狱的刀,它不该存在于人间,你也不过只能发挥它一成的威力而已。

想要发挥它全部的威力,所要付出的代价太高,你付不起。

所以,阎魔刀只是这世上最昂贵的刀,还称不上是一把好刀。

毕竟,刀只是一件工具,而不该和你讨价还价。”

秦欢:“那么,最好的刀究竟是什么?”

段老头:“呵呵,最好的刀……是最不该握着的刀。

天地,众生,人心。这把最锋利的刀,可以切开这一切。

这把刀的名字,叫作——情。”

秦欢:“情?

我不懂。”

段老头:“你是不懂,更不该懂,只希望你以后也不要懂。

情可以切开最坚韧的心,让人肝胆欲裂。

情可以毁灭众生的意志,让一切回归混沌。

情可以让天地动摇,让日月无光,让海枯……石烂。

曾经我让你谨记在心三句话还记得吗?”

秦欢:“记得。

第一句话是,杀戮是为了让更强的生命延续。

第二句话是,这世上没有人值得你下跪。

第三句话是,绝不能让自己有软肋。”

段老头:“很好,只要你记住这三句话,你便永远无法懂得这把刀。

而你,只需要用好的阎魔刀即可,我马上就要死了,是时候让你出谷了。”

秦欢:“出谷做什么。”

段老头:“你竟然没有问我为什么会死。

果然没有让我失望,这才是我需要的人。”

秦欢:“死?

不是一件很平凡的事情吗?

就如同我种的那些花凋谢一般,不过是生于泥土,再回归泥土罢了。”

段老头:“哼,整天就知道种些花花草草。

这张名帖上有五个人,去杀了他们。

然后你想回来便回来,不想回来就不用回来了。”

秦欢:“好。”

段老头:“等等。

记得我死之后,不准下跪,更不准掉眼泪。”

秦欢:“我不跪。

至于眼泪,你有在我的脸上见到过吗。

我走了……

我会回来,然后用这五个人的人头来祭奠你。”

……

段老头:“臭小子,真是绝情,说走就走。

我这是为江湖,送去了怎样的一个怪物。

那五个人,都是江湖中交友最广的人,这种人最该死。

就让整个江湖,来做你的磨刀石。

如果回不来,断魂谷也不需要你这样的废物。”

……

——附录:

秦欢小传

秦欢,他生于一处乱葬岗,从出生起,他是吃着死人的尸体长大的。

当他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第一次见到太阳的时候,已经有十岁了。他不会说话,因为从来没说过。

是死人堆里的段老头见到他,也不知道这老头,为何会在乱葬岗晃悠。

段老头拿着鸡腿到他的面前,“娃子,你只要跪下,我便给你吃。”

老头并不知道,他不但不会说话,也听不懂他的话。

他懵懂的看着老头,老头见他不为所动,大赞一声:“好娃子,就是要这样,千万别给任何人下跪,没有人值得。”

然后段老头便带着他回家了。

……

那里可以说是家,也可以说是地狱,因为那里是通往死人乡的路,活人的禁地——断魂谷。

那是整个苍穹封印最薄弱的地方,祖龙变化道最后的族人世代看守着那里。他们是骄傲的一群人,誓死守卫姬轩辕的志向,不让异族有一丝可乘之机。

然后秦欢便开始了一辈子做的最多的事情——练刀。

每日都在练,春也练,夏也练。

但是秦欢却不知苦,他挥刀的时候,脑中一片空白。

他身躯已经累垮的时候,他的意志却能自由的控制。

简单来说,连严苛至极的段老头,都说他不是人。

他最不像人的地方在于,他没有感情。他看任何人都没有感情,虽然死人乡里没有几个人。

……

那里有一只会说话的大雕,不过性格极其臭屁,动不动就说你们人类这里不好,那里不好。

可是他自己也曾经是人类,只不过是修炼的祖龙变化道,成功化形,显化了内心最真实的模样。他可以随意变成人,但是不可能,变成自己最喜欢最适合的样子,又怎么会选择再去做人呢。

他经常会一边舔着自己的羽毛,一边用着很臭屁的语气说:“你可曾去过九万里的高空,你可曾越过最凶险的海浪,你又不是雕,又怎么知道做雕的快乐。”他说的似乎自己曾经去过一般,可是所有人都知道,他一辈子都没能飞出过断魂谷。

……

那里还有一只乌鸦,名为渡,他的任务,便是听到骨笛的声音,便要开着阴魂船,带人过河。

不过死人乡来的人太少,这只乌鸦大部分时间都在和秦欢练刀法。

乌鸦也曾经是人,但他却整日的嘎嘎叫,好像他真的只是乌鸦一般。但是他的双翼如同双刀,也是与他的实战,锤炼了秦欢的刀法。

……

还有一个人,也是秦欢最常见到的。

秦欢除了练刀之外,最喜爱的事情,便是种一些花花草草。而那个人便是一个蛇药师,他拥有一片自己的药园。不过蛇药师的记性很差,只记得草药的名字,每次去他都要重新自我介绍。

后来,蛇药师因为记性问题吃了不少亏,他学了一个办法,把每天发生的事情,记录在本子上。后来他的本子越来越多,直到堆的放不下,他也就懒得记了。

……

秦欢学会铸剑是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在祖龙道的地下溶洞内,认识了一个奇怪的人。

那个人不知道真实身份,在一个像是监狱的地方,只关着他一个人,却锁着八条链子。

大部分时候,那个人都是在疯狂的乱叫,不是伤害自己,就是在破坏锁链。但是他的肉身太强大了,无论多重的伤,第二天都会复原。

而他不发疯的时候,性格却非常的温柔,秦欢从未遇到过那么好的人,可以说他内心柔软的一面,完全是这个人赐予的。

这人教他铸剑的方法非常古老,但是却比现在的铸造效果更加强大。秦欢之所以喜欢铸剑,是因为他喜欢这个人温柔的时候。所以在之后他遇到喜欢的人,也会非常的温柔,因为他觉得,温柔,是世上最美好的。

……

死人乡中无岁月。

他终于要离开了,因为段老头死之前,要他出乡杀五个人。

这五个人是谁他不关心。准确的说,所有的人是谁,都和他无关。

杀人对他来说,不过是切断一件物品。段老头没有教他善恶,而他的内心,也没什么观念。却异常的固执与顽强。他如同一颗野草,能够顽强的生活在任何地方。

后来,他便成了断魂谷出来的第二任‘阎魔刀’,可是他却不关心。总之,有人来报仇,便被他杀了。他的冷血与刀法,逐渐让江湖中人胆寒。他杀的人,已经无法数清楚。不过江湖人也发现他一个特点。那就是你不招惹他,他也懒得出手。他像是没有弱点的杀手,但同样也没有杀性。无情无爱,无欲无求,所有也无视任何规则。

直到林无悔的出现,让他懂得了友情,而他的人生,也才真正的开始。而未来,爱情与其他感情,都会进入到他的心里,慢慢的,将他变成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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