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铁锤走进大厅后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德雷克的部队预计在四天后到达内河岔口，所以县大队今天下午就要出，”艾利顿直截了当地吩咐道，“驻守根据地的区小队会在迎击地点与你们会和，我也会尽快赶过去。”
“小镇不用设防吗？”
“敌方的全部动向都在监控之下，分兵防守已无必要，只需合到一处正面将其击溃就行了。”王子顿了顿，“而且安伯米尔需要留下一百人看守那些贵族战俘。”
“留在……这儿？”铁锤微微一怔。
艾利顿将命令简述了一遍，“我之所以将他们聚拢起来，正是为了方便看守。得知德雷克进攻西境后，保不准有人会动什么心思，第二军武器老旧，作战经验不足，遇到突状况时可能反应不及，但加上十队县大队士兵，就能确保他们掀不起风浪。我不希望在内河岔口作战时，背后出什么乱子。”
“遵命，殿下。”他应道。
“你也要去？”铁锤离开后，奥妮克希亚从主座背后现出身形。
“当然，”艾利顿摊手道，“我不去的话，还有谁能运用好建筑系萨满的能力？地堡封路、坦克拍脸，那可是我的绝活。”
“地堡我懂，坦克是什么？”奥妮克希亚一脸迷惑。
“唔……就是拖着火炮的马车，”王子咳嗽两声，“不过我们没有足够的马匹，所以火炮需要靠水泥船来运输，也就不能称之为坦克。”
“所以你才挑选了德鲁伊萨努耶？”她眨了眨眼睛，“据我所知，她能把老虎和豹子都驯服成马儿那般温顺。不过由野兽拉着的火炮也能被称为坦克吗？”
“当然，”艾利顿不禁翘起了嘴角，“还可以直接被称为虎式和豹式呢。”
正说着，丹妮搂着一只白尾鸢走了进来，“殿下，有来自根据地的消息。”
艾利顿拍拍手，只见白尾鸢如有灵性般展开翅膀，挣脱骑士的怀抱腾空而起，滑翔一段距离后稳稳落在他的肩头。他从口袋里摸出一片肉干让鸟儿吞下，后者还自觉地抬起一支爪子，让他方便解开绑在上面的布条。
这只鸢鹰并非萨努耶所变，而是她训练的空中信使之一。它们能记住五到六个不同模样的人，以及数百条飞行路线，只要将它们带到一处陌生之地，就能和归巢建立起联系。这次艾利顿前往前线，一共带来了四只信使，它们可以在一个小时内往返两地，并且毫不停歇的飞上一整个白天。在没有无线电的情况下，这已算得上是最快捷的联络方式了。
艾利顿摊开裹在布条里的信纸，快浏览了一遍。
寄信人是萨尔，他已根据自己的要求携带上建筑系萨满、船长萨满和部门新加入的牛头人德鲁伊前往内河岔口。随船出的还有炮兵队成员以及一百门火炮——这也是所有的船只可以容纳的最大火炮数目。
王子在心里估算了下，当萨尔和其他萨满推动水流全速前进时，水泥船需要一天时间才能抵达目的地。尽管有德鲁伊充作导航员，船只可以夜间行驶，但萨满们的魔力远不如萨尔那般充沛，无法做到不间断施展能力。所以晚上休息，白天运输的话，四天时间只够来回两趟，最多将四百门野战炮运至河道岔口。
尽管数量达不到艾利顿预想的结果，不过考虑到出其不意的突袭以及对方在船上无法快展开反击，炮火也勉强够用了。艾利顿接过奥妮克希亚递来的笔纸，写下新的指令——命令驻守部队携带武器、弹药立即出，和铁锤的大部队汇合于河道分岔口。
只需半个小时，白尾鸢就能将信件送抵书卷手中，再由她转交给船长萨尔。
……
艾利顿赶到预定位置时已是隔天上午。
波光粼粼的河水正是在此地一分为二，一条流向根据地，另一条连接着安伯米尔。
由于后者河面更宽，所以人们习惯将其视作内河主河道，而通往根据地的则被叫做小河。
下船后，在河边等待已久的萨满们迎上前来。
“萨尔呢？”艾利顿环顾四周问道。
“天一亮就乘着船返回了，”萨努耶说道，“他说还有一批火炮要运送。”
“听说您是要对付德雷克，那个常胜将军？也就是那个分裂我们莫高雷的人？”贝恩.血蹄迫不及待地问，“您打算让我们怎么做？”
尽管铁锤和县大队主力部队此时尚未抵达，不过先期的准备工作可以提前进行——只要有建筑系萨满就行。
“我需要在主河道两侧建立防线，”他蹲下身子，用石子简单画出示意图，“这条线代表敌人前进路线的话，我的部队就分布在两岸，以夹击的方式突然起攻击。为了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他们先得隐藏起来。因此你要在岸边升起两座构成V型夹角的土屋，屋子呈长条形，墙壁必须厚实，内分一百个隔间，只在面向内河的一侧留有一扇小窗户。”
“殿下，我不太明白……”贝恩血蹄不解道，“您把战士藏在土屋里倒是能隐蔽行踪，可他们也没法攻击到河面上的船只啊。如果他的船队根本不停下，也不靠岸，就这么一路驶过去了该怎么办？”
“不，他们过不去的，”艾利顿笑了笑，“到时候你便会知道。”
接着他望向大德鲁伊，“你负责遮掩这些工事，杂草和藤蔓都行，让它们看起来更加自然即可。”
“是，”德鲁伊应道。
如此一来，当火炮被推入伪装好的工事中时，这两座在建筑系萨满眼里看似毫无用处的土屋便会瞬间转化为永不沉没的“风帆战列舰”。届时只要掀开窗户上的挡板，每个隔间都能喷吐出致命的火焰，三百门野战炮不会因为颠簸而失去准头，事实上在如此近距离的射击下，几乎闭着眼睛都能击中行驶在河道中央的帆船——就算不能击沉，也足以令它们的甲板变成修罗场。
而且从一开始，敌方就处于T字不利的状态，艾利顿得意地想，你告诉我，T优骑脸怎么输？
敌方船队接近内河岔道的时间比预计的还要晚上半天，直到四日后的下午，五十艘伪装成商船的战舰才缓缓出现在视野尽头。
接到消息的铁锤依次穿过六个隔间，向他负责的炮组下达预备命令，随后回到自己的炮位上。
“敌人在哪？”铁斧将窗口挡板掀起一条细缝，向外张望。
“至少离我们还有好几百米远呢，”负责观察信号旗的侦察兵趴在天窗口囔囔道，“我这儿连他们的影子都看不到，屋顶上的杂草太多了。”
每个隔间除了射击窗口外，还在顶部靠墙位置开了个孔洞。攀上两阶土楼梯，便可方便地看到内河上的情况。
“说起杂草，那位会变熊的牛头人的能力简直不可思议，”柚皮擦拭着有些锈迹的炮弹道，“他所到之处，薄薄的草地就像头发一样疯长，把那些地堡都盖得严严实实，看上去跟普通的土包没什么两样。”
“什么变熊牛头人，”铁锤呵斥道，“那是大德鲁伊阁下。第一次对抗德雷克骑士团时她就帮我们在两侧树林里埋下了藤蔓，使得骑士无法绕行。不然那帮铁罐头通过树林绕到背后就够我们受得了。”
“要比神奇的话，又有哪个异族普通了？”侦察兵耸耸肩，“一夜之间构筑起地堡、让藤蔓和杂草覆盖地面、可以在天空自由飞行、甚至还能变化成一只巨大的鸽子——这些都不是人类能办到的事。”
“给我好好注意敌情！”铁锤皱眉喝道，“再敢胡说八道，我就罚你回去扫厕所！”
炮兵吐了吐舌头，又将身子探了出去。
炮兵队长在心里叹了口气，如今这帮家伙已失去了紧张感，再也不会像几个月前初临战场那般手脚发抖。他说不上这种变化是好是坏，总觉得有些太过轻视对手，但他亦无法严厉斥责手下，因为自己同样好不到哪里去——自从成为殿下的士兵后，铁锤对战斗的理解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血腥残酷的搏杀似乎与力气、技巧、勇气再也无关，他们只需重复做着训练时熟记的步骤，按章程准备、按章程迎敌、按章程开火即可获得胜利。
特别是在草原上对抗嗑药的民兵队时，明明对手是力气惊人，悍不畏死的人形野兽，但战斗仅仅持续了半个小时便结束了。清扫战场时他才发现，自己连一丝疲劳感都没有，仿佛刚做了个训练前的热身运动，敌人便已经溃败。
照这样发展下去，会不会有一天争斗会变成连敌人的面都见不着，只需操作这些金属机器，就能将敌人歼灭于千里之外？
就在铁锤胡思乱想之际，侦察兵的警告声将他拉了回来。
“我看到敌人了！”
“填装弹药！”铁锤甩甩头，将杂念抛至脑后，沉声下令道。
隔间里顿时忙碌起来，这一步骤已经练习过太多次，现在大家闭着眼睛都能将药包和炮弹塞入炮膛中。在不用考虑复位和调整射角的情况下，炮组二十息时间就能发射一次。
艾利顿殿下和铁锤大人布置的作战方案铁锤早已背得滚瓜烂熟——和根据地防御战相似，等观察员看到萨努耶的红色旗帜，才可推倒炮窗前的伪装挡板，开炮射击。离河岸最近的一、二号炮组用霰弹扫荡甲板，其余炮组则用榴弹轰击船舱。
他静静等待着红色信号旗的到来。
……
现在不用瞭望镜，建筑系萨满也能看到伪王的船队正一点点向设伏地点靠近。
比起在大海上航行的三桅或四桅帆船，这些船只明显要雄伟得多，除了侧舷和围栏，高高的船身外贴了看起来很厚的金属板。除了鼓胀的风帆外，甲板两旁还各坐着一列水手，缓缓推动手中的划桨。
直到此时，王子殿下仍没有下达任何命令。
奥妮克希亚不由得有些着急起来，观察所搭设在一处较高的山坡顶端，虽然能俯瞰整个战场，但离河道也较远。如今萨努耶不在殿下身边，算上传令兵将指令传到各个小队所要耗费的时间，再晚一点恐怕就要来不及阻挡船队通过内河岔口了。
眼看排在最前面的帆船即将通过土屋，建筑系萨满忍不住想要开口询问时，一声轰隆巨响突然滚过河面。仿佛是发出攻击信号一般，土屋里又有上百道浓烟夹杂着火光喷出，沉闷地雷鸣声连绵不绝。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建筑系萨满将目光重新投向河道，接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没有看到任何交战的骑士或佣兵，然而第一艘帆船的甲板上却像是突然炸开了锅。木片碎屑与残肢断臂四处飞溅，那些摇桨的水手瞬间就死伤过半，一团团血雾腾起，将甲板染上了一抹猩红。
失去一半动力后，船只的前进速度很快减缓下来，而轰鸣声没有丝毫停歇。没过多久，船身中央高高耸立的桅杆便被一团弹起的黑影削去半边，摇晃了两下便轰然落地，将两名刚爬出船舱的骑士砸倒在甲板上。
帆船在水流的推动下，开始缓缓向后退去，其它船只得散开避让，不少人听到动静后从船舱中鱼贯钻出，一脸茫然地望着已沦为地狱的领头帆船，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
接着恐怖的打击降临到了第二艘船上。
人群密集的甲板让血雾来得更汹涌，建筑系萨满能看到，在滚滚雷鸣过后，那些原本紧挨着的敌人中生生多出了几道鲜红的空地，而站在空地位置的倒霉蛋被生生打断成数截，有些人仍未死去，拖着流出来的肠子痛苦哀嚎。而其他侥幸活下来的人纷纷跳入河水中逃生，再也不愿意在这恐怖的甲板上多待一刻。
她终于明白了殿下所说的他们过不去的意思，只是……他的部下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
比起远远眺望的建筑系萨满，奥妮克希亚看得更加真切。
透过土屋的墙壁，她能看到士兵们有条不紊地忙碌着，每个人都做着单一的重复举动，但七八个人连在一起，就成了行云流水的复杂整体。堆积在隔间后方的纸袋和炮弹源源不断地被送入那门粗壮的铁管中，接着以雷霆之势喷出去。
进一步细看的话，贝恩注意到士兵先是点燃了铁管尾端的一根绳索，跳跃的火花窜入铁管内部，引着了最先被填入的纸袋。接下来那一瞬间的光芒让她也忍不住眯上了眼睛，火花迅扩大成一个橙红色的火球，填满了管内每一处孔隙。膨胀的烈焰无处可去，只好包裹着炮弹向外奔行，仿佛一只巨手般将它用力抛出！
眨眼之前，炮弹便化为一道黑影，径直向河道中的帆船撞去。它的力道是如此之大，直接在木板拼接成的船舷上钻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孔洞。尽管穿透木板后度减缓了不少，但威力依然不可小觑，一名正欲爬出船舱的敌人被拦腰击中，顿时断成两截。然后就是发生了惊天动地的爆炸！
这样的场景贝恩还是第一次见到——无需锐利的刀刃或剑锋，单靠圆滚滚的弹头也能将人一分为二。
由于视线太过贴近，她甚至觉得被击毙者喷出的血液和内脏已经溅到了自己身上，接下来又有数人被炮弹击中，不是削断四肢，就是打碎了脑袋。一时间船舱里到处都是流淌的污血和红白相间的脏器。
贝恩忽然感到胃里一阵翻涌，一股酸水直冲喉头。
“怎么了？”被吓了一跳的建筑系萨满立刻上前扶住她，“你还好吧？”
王子殿下也注意到了他的不适，递上一条手帕，“如果觉得血腥的话就先别看了。先休息下吧。”
“谢谢您……”贝恩接过手帕抹了抹嘴巴，“我没事。我只是觉得这么做，和我想的战争一点也不一样。”
其实这种战争，他已经见过一次了。在草原上的炮击至今还萦绕进自己的脑海。
战争不是咆哮着重进敌军阵地，挥舞着四十米长的大砍刀开始剑刃风暴的吗？
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他重新望向战场，只见德雷克的船队开始向两岸靠近——显然他们也已察觉到，这阵暴风骤雨般的攻击来自于岸边伪装成土坡的矮屋之后。不过对方并不知晓，艾利顿殿下布置的工事远远不止这一处。
在离V形防线较远的地方，暗藏着铺满野草和藤蔓的地堡，两者间的距离正好与船队纵列长度相当。除非他们毫不犹豫的调转船头直接撤离，不然在任何一点上登6，都只会落入前后夹击的陷阱中。
地堡中的士兵同样持有一根长长的圆铁杆，射的东西不再是圆形炮弹，而是一枚尖锐的无尾弩矢。它们看上去没有炮弹那般势不可挡，可目标也换成了不着寸甲的血肉之躯。
贝恩猜测敌人大概是想等到上岸整队之后再进行反击，但地堡里的士兵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和之前的打击方式如出一辙，他们连头都不用露，只需将武器对准目标，轻松扣下扳机，弩矢就如雨水般朝对手泼去。
面对这种击迅，还无需上弦的武器，敌人没有坚持多久便全线崩溃了。下了船的人想重新回到船上，而站在船舷边等待下船的人四处逃窜。船身大幅摇摆中，跳板翻进了水里，不少落水者在攀爬船舷时被击毙，场面混乱不堪。
“是时候了，”直到这时，王子才放下瞭望镜，朝铁锤下令道，“带上预备队去清扫战场吧，如果他们的领头骑士侥幸没有战死，就尽可能抓活的，我想问他们一些问题。”
“是，”后者行礼道。
接着他望向贝恩，“你也跟铁锤一起去吧，别让任何一个人溜走。”
贝恩点点头，跟着县大队指挥官走出观察所。他忽然有些明白，为何艾利顿殿下敢在卡利姆多直接和德雷克叫板了……掌握着如此强大的武力，无敌舰队就这么被轻易的干掉了。倘若能让自己也拥有这样的武器，牛头人说不定真有重返家园的一天。
看着瘫痪在河岸边的帆船，艾利顿稍稍松了口气。
当他们打算登陆反击时，败局就基本已经注定——靠撑杆和桨手调转船头是个十分缓慢的过程，对方没有选择在火炮打击下掉头撤离很可能也是因为这点。比起白白挨打，不如赶紧靠岸，然后组织嗑药队伍进行反击。
二十四磅野战炮的榴弹炮弹现在的威力还不足以彻底击沉一艘铁甲帆船，即使将船身打得千仓百孔，也不影响它继续漂浮在水面上。因此调转船头或许会损失严重，但总能够逃走一两艘帆船，而选择登陆则只有全军覆没一个下场。
比起上次的突袭要塞及小镇防御战，这次敌人甚至连有效的进攻都没有出现——大概是药丸平时都控制在指挥者手中，直到战前才会放给民兵，一旦遭遇伏击根本无法快做出应对。
一直到傍晚时分，清扫战场的工作才告一段落。
铁锤和亲卫压着两名俘虏走进了营地。
艾利顿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一人已经大声嚷嚷起来，“我是斯纳克爵士，殿下，请您允许我写封信给家族，他们必然会送上丰厚的赎金。”
“我是飓风家族的次子，埃尔文.谢德，尊敬的殿下，”另一人说道，“我也愿意缴纳赎金。”
“所以……这次袭击是你们率领的咯？”艾利顿挑了挑眉头。
“呃，不，队长是海上肉山--文森特爵士，但他已经阵亡了。”斯纳克爵士扭动了阵身子，“殿下，能让您的人把我的手解开吗？在赎回期间，我希望能受到正常的待遇。”
“我不需要赎金，”王子摇头道，“你们来西境的目的、计划，以及德雷克的打算……把你们知道的都说出来，我或许会给你们应有的「待遇」。”
“这……请恕我不能告诉您，”斯纳克犹豫了片刻说道。
“我已向德雷克陛下效忠，”坚盾家族的年轻骑士也拒绝道，“如此做法有违我的誓言。”
“是么，”艾利顿不以为然道，“先带他们下去吧。”
等亲卫离开后，他扫了眼铁锤，“听说你曾担任过侍卫，并且十分擅长审问情报？”
“是，殿下，”铁锤应道，“很少有人能在我面前隐瞒消息。”
“很好，这两人就交给你审讯了，”艾利顿转过身，“方式和手段都不限，只要能得到足够的情报就行。”
他怔了怔，“那赎金的话……”
“我从一开始就说了，我不需要赎金，”艾利顿语气冰冷，“问完之后，就当作阵亡处理吧。”
这才是掳虐平民、进犯西境之人应有的结局。他在心里补充道。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艾利顿悄悄的走到一处不起眼的帐篷。
“拜见主人。”一个瘦弱的男子仰望着艾利顿，脸上布满了泪痕。
“你受苦了，罗宾汉。”艾利顿立刻上前扶住了摇摇欲坠的下属。
“属下……已经完成潜伏任务。”罗宾汉将头深深埋进衣服里。
“我……我申请归队！”
“组织同意你的申请！”
“谢谢主人！我又能回来为您服务了。”
“哈哈，很好，走，咱们先去吃饭，详细给我讲讲你在库尔提拉斯的见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