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别无选择
在黑龙的龙殿内，塔蕾莎和奥妮克希亚也静立不动，沉默无言。最后还是塔蕾莎打破了沉寂，说：“看到了吧，我确实别无选择。”
奥妮克希亚脸色无以伦比的难看，说：“龙王们，居然这么贪婪！他们不是一向标榜自己对世俗毫无兴趣的吗？”
塔蕾莎反倒是显得很平静：“龙王们的思想哪是我们可以揣测的，他们肯定早就看出了局势变化，现在的龙族与外界侵袭的力量对比正在失去平衡。在生存的危机之前，所有的原则和节操都是些可有可无的东西。”
“那你为什么不肯放弃？”
塔蕾莎指了指自己的心，微微一笑，笑得从容，淡定，而且满足。那里，就是全部了。
“那你想做到哪种程度？”
塔蕾莎轻叹一声，说：“我当然希望他能够没事，最好是放弃追求力量。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而且在这件事情上，龙王们要的新的能量体系是核心利益，当然不会让步。我想，我惟一能够做到的，就是牵制一下，让龙王们晚一些找到他的秘密所在。”
奥妮克希亚叹道：“艾利顿还是太年轻了，他以为靠自己现在的力量就能够扭转一切。这是半神级别的利益，不是个人力量能够左右的。”
“不，艾利顿将來一定可以的，现在他只是发展的时间太短了而已。我所能给他的，就是时间。”提到艾利顿，塔蕾莎却是一脸的骄傲，而且不容许奥妮克希亚说他的不好。
奥妮克希亚终于忍不住道：“他到底为你做了什么？在我看来，他每天想的就是种田、种田，这样的他，值得你这样做吗?”
塔蕾莎脸色有些暗淡，说：“这……这其实不能怪他。他身上的枷锁实在是太沉重了，不可能每一天都有时间陪我。这就是我们的宿命。艾利顿已经为我做了很多，他很努力，也很拼命，在真正危险的时候，他可以奋不顾身的救下我。所以我觉得，这已经足够了。”
奥妮克希亚脸色变幻了数次，才放弃了劝说的希望，改口说：“希望他将來有一天能够强大起來，强大到可以去黑暗地域找你的程度。”
“一定会的！”说这句话的时候，塔蕾莎的脸上洋溢着自信的光辉。
其实她们都知道这件事有多大的可能性。
一阵沉默。
“你打算……”奥妮克希亚鼓起勇气看向在一旁出神的塔雷莎。
“没什么打算，还剩下三天，我只想和他在一起。”塔雷莎眼神中充满了柔情。
“好。”奥妮克希亚低声回应道。
……
艾利顿敲响了塔雷莎的门。
“请进。”门内的声音依然如此的清纯动人。
“我……”艾利顿站在门口，看着塔雷莎，他总感觉二人的关系有些陌生。
“我知道。”塔雷莎起身，站在艾利顿的三步远，怔怔的看着他。
二人沉默。
“我想……”艾利顿刚想说话，就感到塔雷莎温软的身体扑入自己怀中。
“好。”塔雷莎抬起头，似乎可以看透他的心思。
“你可以送我一件礼物吗？”塔雷莎撅起嘴唇，情深的呵道。
“好，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哪怕是星星。”艾利顿款款的看着女孩的眼睛，那里深邃如星海。
“我想要……你好好的陪我三天。”塔雷莎羞红了脸道。
“好。”艾利顿点了点头。
片刻后，飞毯起飞。
缓缓的飞向远方。
希尔斯布莱德丘陵的雪，很美。
塔伦米尔的泉很甜。
洛克莫丹还会有那么大的熊。
他们紧紧的靠在一起，就像两个想要游历世界的探险者。
他们品尝了西部荒野的野猪肉，还向诺莫瑞根的侏儒购买了机械小鸡，甚至还在荆棘谷吃了龙虾。
时间仿佛流逝的很慢。
“‘怎么可能呢?’我心想，‘在树林里走了一个小时，怎么可能没见到值得注意的东西?’我虽然失明，但凭着触摸，也能发现数之不尽的有趣事物。我能感到树叶柔嫩而对称，又喜欢用手抚摸白桦光滑的树干，或松树粗糙的树皮。春天时我顺着树枝摸过去，希望找到个新芽，找到大自然从冬眠醒来的征兆。有时，如果运气好，我只须把手轻搭在一棵小树上，便能感受到高歌小鸟的喜悦。……”塔雷莎轻声背诵着艾利顿为她写的文。
“真美。”塔雷莎将头枕在艾利顿的腿上，转头去看湛蓝的海天一色。
“什么名字呢？”塔雷莎抬头问艾利顿。
“假如给我三天光明。”艾利顿低头认真的说。
“真好，不过，我每天都有光明。因为你就是我的光明。”塔雷莎一脸柔情的说。
艾利顿从未看到塔雷莎说那么多的话，她仿佛想要把所有的话都说完一样。
“你会忘了我的名字吗？”塔雷莎忽然一脸认真的问道。
“怎么可能？”艾利顿笑了笑。
“那要是我要求你必须忘了我的名字呢？”塔雷莎歪过头，俏皮的问道。
“那也不可以。”艾利顿想了想，说。
“傻瓜，我想要到你心里去看！”塔雷莎对着艾利顿伸出手。
艾利顿忽然感到一阵眩晕袭来。
于是他做了一个梦。
他的世界仿佛都变成了绿色。
这个梦很长。
三天后，艾利顿缓缓张开了眼睛。他躺在一个山洞中，他缓缓侧过头，看到了地上散落的一袭火红色的长袍。长袍上炙热如血，却掩不住她身上的香气。淡淡的馨香，不止留在祭祀袍上，也留在他的身上。
馨香婉婉不绝，却再也看不到塔雷莎的美丽身影。三天以来的旖旎，春色和亲昵，恰如春梦，过而无痕。
这一次，真的没有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