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龙女
“我……你是指我吗？”塔雷莎忽然感到二人目光看向自己，然后有些疑惑。
“那不可能，我是塔雷莎.福克斯顿，怎么可能是……龙？”塔雷莎有些生气的看向奥妮克希亚。
“你的身世什么的，我不清楚。但我可以肯定，你就是龙族。”奥妮克希亚笃定的说。
“龙族有独特的气息，这个你应该有感觉。”奥妮克希亚说道。
“我……”塔雷莎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小了。
“可是……”塔雷莎求助式的看向艾利顿。
“身世什么的？我们过两天再谈吧，你总得让我们好好捋一捋。”艾利顿站起来打圆场。
“不行，这是对她负责任。”奥妮克希亚坚持说道。
“负什么责任？”艾利顿疑惑的问。
“她的成年。”奥妮克希亚说道。
“成年？”
“没错，”似乎看出了艾利顿心中的疑惑，奥妮克希亚平静地解释道，“成年是所有龙族需要跨越的第一道难关，通常龙族觉醒能力的越早，就越难熬过这道关卡。殿下，您知道我们为什么会被人类所畏惧吗？即使是行走在人间的状态？”
当奥妮克希亚讲完，房间重归寂静，只剩下蜡烛燃烧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艾利顿神色严肃，他终于对龙族这个群体有了大致的了解。
大多数龙族的觉醒都发生在冬天，也就是相传冥界开启的日子。通常来说，成年是龙族的一道分界线，十八岁后仍未觉醒的龙子女基本不会再有可能成为真正的龙族，会以普通生物的样子终其一生。而十八岁之前觉醒的，则每年都会在觉醒之日遭受乱魔噬体的痛苦。
这种痛苦常人难以想象，奥妮克希亚说到这个部分的时候声音都带着颤音，据她的亲身体验，就仿如有什么东西想要破体而出，每根血管和筋腱都涨痛难忍，到最后皮肤会渗出血液，眼珠会凸出眼眶……
如果能熬过去，休息四五天身体会缓缓恢复，但坚持不下来的，都会在这番折磨中死去，而且死状惨不忍睹。
奥妮克希亚曾目睹过数次同伴的逝去，她们的身体失去支撑能力，变成一团鼓胀的肉球。血水夹杂着内脏从身体孔洞中喷出，遇到空气会化作阵阵黑雾。最终当所有能喷的都喷出后，地上便只剩下一层焦黑的表皮。
这便是龙族被视作魔鬼化身的证据。
普通人看到这一幕早吓得魂不附体，谁还会关心真正死因？加上人类的无知，宣称信仰魔鬼便是这番下场，久而久之，龙族就成了邪恶的代言人。
不管外人怎么看，这种折磨是实实在在的，越到后面就越难熬，不少人选择了自己结束生命。
十八岁成年的这次乱魔噬体堪称为最难渡过的一道关卡，事实上，龙族之前所获得的魔力并不完全，只有在成年后，这种力量才会稳固下来。稳固后的魔力相对之前来说有一个大幅提升，甚至会派生出新的分支能力。
可惜，稳固的过程极为痛苦，噬体魔力之强超过常人能承受的极限，许多龙族都会死在成年这一天。
艾利顿听完后沉默许久，才低声问道，“古书上记载，龙族在自己位面才能获得永恒的安宁，不必再遭受乱魔噬体的折磨，这是真的吗？”
“是的，龙族的位面有良好的魔力环境和充足的魔力给养，所以，在那里是最安全的。”奥妮克希亚缓缓的说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你可以考虑和她走。如果你答应——”
“我不走。”
艾利顿愣了愣，“你说什——”
“我说我不走，”塔蕾莎飞快地打断了艾利顿的话，“我要留在这里。”
“塔蕾莎，我没有骗你，”奥妮克希亚皱着眉道，“我能感受到你体内翻涌的魔力，它已经接近成熟了。一个月后的冬幕节就是你的成年日，早一天到巨龙的位面你就能多一份安全。”
她没有理睬对方，而是转过头，望向艾利顿。
“殿下，你还记得你曾问过我，为什么想去外面的世界去看看嘛？”
艾利顿点点头。
“我当时没有回答，你后面说的那些……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什么的，我也不在意，”塔蕾莎的声音平稳自然，“我只想待在殿下的身边，仅此而已。”
艾利顿原以为自己读懂了塔蕾莎的心理，但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其实一点都不明白。
在对方的眼睛中，他读不到任何情绪。不是依赖，也不是爱慕，什么都看不到……只有深不见底的宁静。
他想起了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也是这般坦然的眼神。
不同的是，此刻她的脸上充满生机，像含苞待放的花蕾。她依然不畏惧死亡，但她不期待死亡。
“乱魔噬体杀不死我，”塔蕾莎一字一句道，“我会战胜它。”
奥妮克希亚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好罢，我知道了。”
“那么，你会独自离开？”艾利顿问。
“不，我也留在这里好了，”她拉上兜帽，站起身，“反正在冬幕节结束前，我也走不了。”
“为什么？”艾利顿大吃一惊，她难道还要监视自己整个冬天不成？
“我想，没有亲历过成年的雏鸟是不会明白它的凶险的。我在死亡边缘挣扎过数回，也亲眼目睹了同伴的消逝，当那一天来临，我好歹能帮上她的忙。假如……”奥妮克希亚耸耸肩，“假如她没能挺过去，我也有处理后事的经验。”
她走到门边，窈窕生姿，走到门边的时候再次向艾利顿屈膝行礼，“那么，告辞了。”说完，她的身形渐渐消逝在黑暗中，如同雾气般不留下丝毫痕迹。
这就是奥妮克希亚的能力么？艾利顿若有所思，毫无声响的匿踪术，简直是天生的刺客。龙族除了收纳同类外，也在发展其自身的力量么？还是说，她天生就掌握了这些技巧？
这个组织的相关情报实在太少，艾利顿在记忆里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但他有预感，之后一定会再和这个组织碰面，只要他坚持在艾泽拉斯种田这条道路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