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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会战前的准备

洛丹伦南部,洛伦米尔湖水在冬日的暖阳下微波淋洵。紧靠湖畔,有一大片开阔区域,在高大的树木的掩映下,神秘莫测。

高高的围墙后,时不时传来巨大的蒸汽轰鸣声。一条条庞大的锻造工位上,无数的矮人、侏儒以及部分地精正在热气腾腾、如火如荼的在机器旁操作着。

在厂区的一侧,高高在上的操作室里,大门紧闭。

一个浑身油污的矮人刚进门,就大大咧咧的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扔到一旁。随手打开一瓶烈酒,咚咚的猛灌一气。

“嘿,伙计,听说你接了一个大活!给我看看!”矮人拍了拍自己匝结的肌肉,热情的对坐在椅子上两眼发直的穆拉丁说道。

“嗝!对,我拉来了一大笔订单!所有资料我都给你放桌子上了,这可是我们轰趴那群绿皮地精的绝好机会!嗝!”穆拉丁一说话就透出浓浓的酒气。

“哦,不错!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竟然还有资料!来,让我看看……”矮人一边吨的一声放下酒杯,一边好奇的拿起一打厚厚的资料。

“哦,我的圣光啊!你特么这是接了一个什么活啊!还尼玛带这么多数字的?SHIT!,我现在看的眼花!别告诉我这是龙族给你下的订单!要不然就是那群倒霉的地精不知道从哪里寻来的破东西耍你的吧?”矮人一边难以置信的看着几乎和天书一样的图纸,一边仔细的看着周围的参数。

“客户说了,做不出来就说明你没本事!”穆拉丁呆滞的眼睛转过来看了矮人一眼。

“这片大陆就没有我哈摩尔.铁毡做不出来的东西!”哈摩尔鼓起腮帮愤愤的说道。

“嘿,伙计!就是这一句,我当时就是说的你这句话!”穆拉丁对着哈摩尔吹胡子瞪眼睛。

“可,这东西……这特么简直了!”哈摩尔脸涨的通红。

“订购那伙计说了,如果你看不懂的话,后面还有具体操作说明!”穆拉丁大声吼了一句,然后倒头便睡。

“该死的!你说什么?我看不懂?还有我看不懂的图纸?不过话说,这到底特么的是什么玩意?嘿,这后面的……哇哦!”哈摩尔努力了好几次,但最终还是没忍住打开后面的内容。

当他看到“机械加工入门指南”这几个字的时候,眼睛再也无法离开眼前的文件了。

“话说,这东西……还……挺有意思!”哈摩尔拿起酒瓶,仰头灌了一大口。

……

又是一个不眠夜,吃过早饭,艾利顿回到办公室,继续将他脑中的那些基本数学知识抄到纸上。

即使有了泰坦智慧,他并没有过目不忘的能力,不仅如此,记忆力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衰退。由于专业关系,数学和物理还算经常用到的学科,其他诸如历史、地理、生物、化学等知识,估计已经退化到入门水平。因此,不管用不用得到,早一点将尚未忘记的内容写出来,就能多保留一些知识。

他每写满一张纸,便让在旁的丹妮扫视一遍。

丹妮是自告奋勇的向艾利顿提出工作申请的。在思考再三之后,艾利顿决定给这位原本富可敌国的女贵族一个实现自我价值的机会。

很多天以来,艾利顿发现了丹妮的一个算是特异功能的能力,那就是凡是她看过的内容,他一定能记得非常清楚。换句话说,只要被她看过的内容,就相当于永久保存下来。可惜丹妮的能力只跟记忆有关,并不能使她无师自通那些初高中数学知识。因此得空时,艾利顿还要跟她讲解一遍。

当然,对于好为人师的他来说,传道授业是件十分有意思的事情。特别是看到丹妮一惊一乍,或者冥思苦想后恍然大悟的表情,他心里也格外有成就感。不过艾利顿清楚,这跟授课对象亦有关系。丹妮虽然年龄只有二十多,但她的阅历确实旁人无可匹敌的,而且她似乎对政治以及经济有着出乎常人的敏锐嗅觉和智慧。她脸颊的皮肤紧绷红润,黑色长发简单扎在脑后,显得成熟而干练。美丽的丹凤眼有一种特殊的美感,反而更衬托出那股稳重的气质。放在爱情动作电影里,绝对是优雅全能型老师的角色。现在,他反而能让“森赛”听得目瞪口呆,这反差感还是挺让人受用的。

艾利顿在默写的同时也在思考,这个世界的魔力到底是什么?

它无处不在,无论是根据地深处还是奥特兰克山中,西至卡里姆多,东至辛特兰,法师都能运用它施放出各种不可思议的力量。如果把魔力看做电能的话,法师则是功能各异的电器。但显然它比电要不可思议得多,更像是一种接近「本源」的能量。

例如老洒满德雷克塔尔,据说他能召唤出四种元素之力,效果各不相同。又例如阿尔法,刚刚觉醒的迷雾几乎扭曲了空间。这些能力的表现形式千变万化,除了本源一词外,艾利顿实在想不出其他更贴切的词语了。

若要给本源一个定义,大概便是具有普适性和通用性的规则。爱因斯坦后半生立志于将宇宙四大基本力纳入一个理论框架下,也就是所谓的大一统理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所做的,就是在寻找本源。那么会不会有一种万用规则,在任何宇宙中都能适用呢?

这一点让艾利顿忍不住脑洞大开,会不会他穿越前的世界,也存在这样的力量,只是没有法师作为释放窗口,让它一直被人们所忽视?

不管如何,艾利顿也只能是想想了,毕竟以现在的技术水平,他根本无法去解析这种力量。

所以推进工业发展,促使文明进步,才是自己的主要任务。

或许有一天,人们能不借助法师直接运用这股力量——一种万用的、可以同时转化为多种效果的超级能源,光是想一想就令人兴奋。

“殿下?”丹妮看到王子一副陶醉的模样,忍不住出声问道。

“咳咳,”艾利顿从妄想中回过神来,咳嗽两声,看了桌上堆积的文件,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吧。”

“是,”她低头行礼,准备离开时,不知不觉又放缓了脚步。

艾利顿半天没有听到关门声,有些奇怪地抬起头,发现对方仍停留在门口。“有什么事吗?”

“殿下……”丹妮犹豫了片刻,“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问吧。”艾利顿点点头,放下手中的鹅毛笔,举起杯子喝了口水。丹妮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太过八卦了。像是从洞口探出头的蜜蜂,稍有点风吹草动,立刻就会循着味道蜂拥而至。估计她的问题又是诸如您为什么愿意收容我们,您不怕我们再次背叛,你和塔雷莎女士是什么关系,塔雷莎和萨尔什么关系,您和萨尔又是什么关系,阿尔法到底和您有没有那种亲密关系吗之类。在这之前,丹妮已经见缝插针的问过他好多遍了。不过既然对方摆出如此姿态,自己自然也要认真回答,好让她深切感受到,对待同志要如春风般温暖。

“您……为什么会想到设计……那种杂志?”

“噗,”艾利顿差点没把口中的水喷出去,“呃,为什么你要问这个问题?”

“我……”丹妮张了张嘴,却没能答上来。

“好吧,那虽然是战争时期的极端做法,如果对你还有其他女性造成困扰,我真诚的向你们道歉。”艾利顿直直的看着丹妮,这让后者脸红心跳。

“但,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我觉得你……”艾利顿说到这里,喝了一口水。

“真的要说了吗?啊啊啊啊啊啊”丹妮在心里一万个小鹿在奔腾。

“我觉得你可能会理解,这其实是女性获得解放的一个冲锋号!”艾利顿站起身,鼓舞的说。

“女性……解放?”丹妮两腿一松,觉得天旋地转。

“我可是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啊!”丹妮懊恼的想着。

“对,我觉得新的时代即将到来,女性不应该再做男人的附庸。女性也可以有自己的事业,以及主导世界的方式。”艾利顿认真的说。

“唔……说的还挺有道理的。”丹妮暂时放下自己的内心戏,冷静的思考艾利顿说的内容。

……

萨尔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回到自己房间。

太过沉甸的板甲总给他带来众多烦恼,特别是站在边区号的木棚顶端招风招水时,举起的双手必须微微向后才能保持身体的平衡。

根据第一次的试航情况,边区号已作出了多项改进。例如他站立的地方搭上了一个简易棚子,既可以遮挡风雨,又能避免太阳暴晒。船体四周挂上了一圈树皮,用来减少靠岸时的冲撞。船舷两侧都加装了两根水泥短桩,方便麻绳固定船只。

而他的控风能力和控水流的能力经过近一个月的训练,也有了大幅长进。现在船只行驶越发稳定,而且速度在风力影响下可快可慢,她还学会了利用现有风力调整魔力消耗,使自己可以坚持更长的时间。

但自己可是兽人的大酋长,不可能一直在这里当做人肉发动机来起作用吧?其实如果不是每天有姐姐塔雷莎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也许很难坚持下来。

教导新的萨满势在必行。萨尔将身体泡在澡盆里的时候不由的想到。

但是,兽人现在还不能很好的和人类直接相处,在经历了极端惨烈的战争之后,兽人和人类的仇恨很难在短时间内化解。但据萨尔长时间与奥特兰克士兵的相处,萨尔觉得至少在没有发生战争的奥特兰克,人类和兽人也许还有和平的希望。

这也是为什么他答应艾利顿将兽人的城市奥格瑞玛建在奥特兰克山脉这样人迹罕至的原因。虽然那里没什么资源和食物,但至少是安全的。同时,奥特兰克的人民至少对兽人还没有什么仇恨,而且艾利顿还准备将奥格瑞玛建成一座工业城市,这让萨尔对未来充满希望。

……

洛丹伦大使馆,这几天显得极为热闹。

艾利顿伸了个懒腰,走出办公室,一个人来到大使馆后院木棚里。

拼装完毕的蒸汽二号机静静地立在场地中央。乍看之下,它的外表要比之前的初号机光洁得多,大部件焊缝的痕迹已不再像之前那样凹凸不平。这其实是塔雷莎在火焰法术新突破后的杰作,她的可以精准的控制火焰钻入细小的缝隙中进行熔接,拼合出来的大件整体性比以往更好。

本着后续型号比初始型号强,魔改型号比后续型号强的研发精神,蒸汽二号机已经装配上了离心调速器。作为人类历史上第一套自动控制系统及反馈系统,它的出现可以称得上是意义非凡。调速器的结构十分简单,主体由两根端头焊着铁球的铰接细杆和一根旋转主杆构成,乍看之下就像是小时候常玩的竹蜻蜓。只要快速搓动竹竿,两片旋转的扇叶就会因离心力作用自动升起来。

对于调速器来说,两颗铁球就相当于扇叶——蒸汽机工作时带动主杆旋转,出力过高时,小球转速加快,在离心力的影响下逐渐升高,带动拉杆关小阀门。当出力变低时,小球转速减缓,在重力影响下位置降低,从而加大阀门。保持蒸汽机始终在一个较为固定的功率下运行。

有了控速器,蒸汽二号机如今已能承担一些较为精细的加工任务。

而之前交付给洛丹伦各铁匠铺生产的齿轮也悉数完成,现在正整整齐齐摆在棚子一角。

若要以工业流水线生产的眼光去看,这批齿轮没有一个可以称为合格之作,统统都是被扔进瑕疵品箱,等待回炉的货色。但就这个时代而言,它们已是不可多得的艺术品——按渐开线设计的齿轮天生就有一股协调的美感,轮盘在猪油的浸润下,散发出金属独有的光泽。

除了齿轮组外,木匠们负责刨削的基座和承台,以及其他零部件都已准备妥当。他让门外的侍卫叫来塔雷莎,一同开始组装首台蒸汽动力镗床。

在艾利顿的计划里,这是量产玻璃和灰砖的最快捷途径。

艾利顿已经向矮人工厂订购了一整套生产玻璃和生产线,但为了节省成本和时间以及提高精度,他给矮人的图纸里面没有动力,因为蒸汽机这种核心科技,他还是准备自己做。

塔雷莎无疑为自己在蒸汽机制造方面提供了非常大的帮助,现在的塔雷莎对于火焰的掌控几乎已经出神入化,即使称她为最高明的焊工也不逞多让。也正是因为此,艾利顿可以将自己对蒸汽机的设计不断的进行迭代升级,背后必须有强大的工程团队也有可能。

自从艾利顿入驻大使馆以来,除了洛丹伦礼节性的探望之外,几乎没有任何贵族进入过大使馆,使得大使馆显得极为冷清。

其实这也正好遂了艾利顿的愿,正准备大干一场的他,现在才懒得抽出功夫去应付那些无聊的接见。

通过暗线的不断探索,艾利顿也获得了一些消息。在近期的洛丹伦,针对奥特兰克大使馆有了一些针对性的措施。最大的一项就是限购。

以往,在这个时候,都会有大量的石匠工会到处出动,为各个使馆尤其是承办活动的使馆进行维修以及装修的工作,但今年是奥特兰克承办,所有的石匠工会似乎在一夜之间都偃旗息鼓,有的甚至以出访为由整个休假了。

在原材料市场,石料和各种建材也是出了奇的贵。

种种迹象表明,有一场针对奥特兰克的阴谋正在逐渐发酵。

但艾利顿一点都不担心,根据地在银松森林的西岸,现在紧靠湖岸的码头和栈桥在萨尔的帮助下,已经建设完毕。现在水泥船已经可以投入使用,通过萨尔这个人肉马达的推动,水泥船可以在一夜间来回洛伦米尔湖两趟,完全可以将自己最需要的水泥、钢筋以及大理石运送到洛伦米尔胡的北岸,其直线距离离大使馆只有不到一公里。

使馆区其实地处洛丹伦的城郊,本身夜间就没人,即使有卫兵偶尔看见运输队,他们也没心思管,每次都像看热闹一样任凭大马车来来回回的运送物资。

所以,在实际上,大量的建材现在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不断的运送到大使馆,即使运送过程只是在夜间进行,但现在的大使馆,简直成了繁忙的建筑工地。

波特兰细心的将大使馆外围进行了维护和加高,这样在外部根本就看不见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然后在第二天,基建狂魔大队人马开始进驻大使馆。

随后是大量的技术工人,甚至包括女工。他们是近期在根据地生产线上培养出来的大量对机械有直观认识的工人。

老阿多像一个沙雕一样,眼睁睁的看着大量的人走进自己看管多年的大使馆。

这些人脸上带着希望的光芒,来回干活吆五喝六,但干起活来虎虎生风,走起路来紧张而有序。最为奇特的是,他们每一个人头顶都带着一顶藤条变成的帽子,穿着灰色的厚厚的衣服。

老阿多竟然还看见,大使馆的一面高大的墙上几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多出了一行大字。

“高高兴兴出工来,安安全全回家去。”

就在他擦眼的功夫,然后又多出来一行。

“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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