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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大干三十天

洛丹伦王宫北侧,阳光从巨大的窗子外透过来。

“在热情洋溢的气氛中,艾利顿王子欢迎阿尔萨斯斯首次来访奥特兰克大使馆,感谢他在冬幕节即将到来之际……”卡米拉爵士一字一句的念着。

“不用念了,我敢打赌,这个该死的东西一定是那个小王子代笔。”泰瑞纳斯二世站在窗边,脸色有些阴沉。

“也许是吧,不过要是仅仅从外交辞令的角度看,这篇汇报还真的算是佳作……”卡米拉爵士刚想赞叹,转过头却发现国王的脸色,马上收住笑容。

“呵,乳臭未干的小子,也只会玩玩这些文字游戏而已。”老国王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我倒是非常佩服他的胆量,一穷二白还敢承接晚宴?就在奥特兰克那个糟糕的大使馆?他准备向整个大陆国家展示自己的贫穷,从而乞求援助吗?”泰瑞纳斯阴冷的笑着。

“不过,艾利顿表示自己会重修大使馆……”卡米拉爵士一边看着手里的汇报,一边向国王解释道。

“重修?呵呵。你不觉得这是天方夜谭吗?距离晚宴只有不到一个月了,他准备怎么修?洛丹伦城所有的石匠工会里没有一个可以接这种任务的吧?你就算把暴风城的大工匠范克里夫本人调过来都不可能完成这种任务!”泰瑞纳斯笑了笑,顺手拿起一个苹果,狠狠的咬了一口。

“您说的极是,想要承接晚宴,仅仅有像样的大礼堂可不够,还需要餐厅、剧院、大型会客室,还需要乐师团队以及戏剧团,再加上合格的后厨,哪里是想做就做的呢?既然这样的话,那么,我们在这之前,就不再提供任何帮助了吧?”卡米拉爵士试探的问道。

“不,我们当然要体现洛丹伦的大国风范。但具体问题可以考虑一下具体的措施。”泰瑞纳斯含混的说道。

“好的,我明白了。”卡米拉爵士心照不宣的点头。

“另外,奎尔萨拉斯的精灵使团的名单拿到了吗?”国王陛下若有所思的问了一句。

“今天刚刚送上来,请您过目。”卡米拉熟练的抽出一张带有精灵风格的信笺递给国王。

“凯尔萨斯带队,和往常没什么区别。护卫队长是洛瑟玛?倒是一个新的面孔……不过这个游侠将军是希尔……瓦娜斯?这个精灵是风行者家族的吗?原来怎么没听说过?”国王陛下拧着眉毛说道。

“回禀陛下,这个女将军据说是传奇游侠奥蕾莉亚.风行者的妹妹。”卡米拉爵士抬起头回忆了一下,回答道。

“精灵的消息你要重点关注,我希望不要再听到更多的‘据说’!”泰瑞纳斯眉毛微微拧着,显得有些不满意。

……

奥特兰克大使馆。

艾利顿拿起块半透明的薄片仔细的看着。

“您说这个是玻璃?”阿尔法优雅的甩了一下自己的长发,用他那硕大的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艾利顿手中的新材料,又低头看了看戴在自己脖子里的项链饰品。

“你确定?你手上的这个不起眼的东西和我花了几十个金币买的饰品是一样的?”阿尔法看着艾利顿的眼神,忽然觉得有一种想要剁了自己的手的冲动。

“从材料的成分上,的确是一样的。SIO2”艾利顿往阿尔法的脖子间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缓缓的说道。

“我不信,你不是说你手上的这种东西是沙子做的吗?”阿尔法不死心的再次问道。

“对啊,你的东西是怎么做的?黄金?”艾利顿饶有兴致的问阿尔法。

“我……我也不知道……我又没见过,大概是从矿山里千挑万选的吧?”阿尔法吹了一个口哨,心虚的说道。

“无所谓的,你就把你带的东西当成是如此好了,反正根据地的玻璃马上就要进入量产化阶段了。”

从本质上讲,玻璃的生产就是将石英砂、苏打、石灰,在高温下烧至熔融,再重新冷却凝固,形成性质均匀的材料的过程。

但艾利顿知道,在他的前世,这种工艺有一个发展了几千年才成熟的过程。

玻璃的发现其实要追溯到公元前,先民在烧制陶器时意外制造了少量的玻璃,这种熠熠生辉的新材料很快成为贵重的装饰材料,用在最高规格的宗教仪式上——到了埃及人的玻璃工艺已经达到很高的成就。主要原料就是遍地的沙子,适当加入盐碱湖中的碳酸钠,以及石灰岩煅烧出的氧化钙。玻璃在那之后的2000年里作为珠宝级的奢侈品流传于整个地中海,堆叠和切割的工艺也制造了更华丽的装饰。

但玻璃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一种不透明的彩色浇铸材料,直到公元后,罗马人才开始用更加精纯的石英砂制造透明的玻璃,吹出大型的玻璃容器——现存壁画中仍可见罗马妇女用圆形的镜子梳妆,那镜子能透过身体的轮廓,显然是玻璃做的。这种工艺在中世纪也没有断绝,甚至源源不断向周边辐射。到中世纪盛期,德国的玻璃工艺开始出现重要的革新:北方人用草木灰中的碳酸钾代替了天然碱中的碳酸钠,使玻璃成本大幅下降。同时,他们将玻璃吹得又薄又大,趁热剪开摊平,就有了小块的平板玻璃——如此一来,贵族就有了大量的窗玻璃可用了。

当时的欧洲人识字率不高,教堂作为一切知识的集散地,每一个结构都要分担传教的任务。教会让工人将铅丝弯成复杂的窗框,然后把含有过渡金属的彩色玻璃片镶嵌进去,拼成各种叙事或者寓意的图画。同时,文艺复兴以来的吹制玻璃也是一项令人痴迷的工艺,人们将玻璃烧至半熔融,用一根铁管吹成空泡,不断旋转,巧妙利用重力塑造出各种形态;当然也可以在预制的模具里吹玻璃,制造纹理复杂的表面;抑或两者结合,千变万化。

另一项关键的革新发生英国,具体的说就是在玻璃加入了24%的氧化铅,让玻璃更加容易熔化。这一方面使普通工业煤炭就足以加热玻璃熔炉,另一方面也使玻璃的半熔融的状态持续更长时间,更容易工业化。英国因此在18世纪以后取代传统的威尼斯,成为世界玻璃工业的新重心。工业革命和技术革新让民用玻璃丰富廉价,也让工艺玻璃倍加奢华。

“咳咳,殿下,我有一个问题。”一直站在一旁的波特兰看着艾利顿终于看完了自己对玻璃生产线的计划,不解的问道。

“为什么沙子经过高温就会变成这种形态?”波特兰弱弱的问道。

“玻璃的主要成分是二氧化硅。地壳中最常见的矿物石英就是二氧化硅的原子晶体,硅原子和氧原子以共价键构成整齐的四面体框架,强度极高,所以沙子格外的坚硬。但是当沙子高温熔化,打断这些共价键之后重新冷却,硅原子和氧原子却很难再次形成整齐的四面体框架,仍以液体时的空间关系随意地互相连接起来——就得到了玻璃。玻璃具有固体的高硬度,又像液体一样在每个方向上都有相同的折射率,格外地晶莹剔透。而玻璃既然没有完整的晶体,也就不具有特定的熔点,从1700℃开始越来越软直至成为粘稠的液体。提到熔化,硅和氧之间的共价键相当强,我们必须加入各种强碱性的金属氧化物,以局部的离子键削弱这些联系,才能使玻璃更易熔化——所以玻璃的配方中就包括了钠、钾或钙,1000℃即可软化。而新引入的二价铅离子半径更大,削弱的效果当然也就更强,铅玻璃600℃就变软了。”

“600℃?那不就是……”波特兰听到了温度,忽然眼前一亮。

“是的,仅仅通过烧煤就可以达到这种温度。”艾利顿看着波特兰,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在这里……”波特兰看了一眼窗外。

“对,我的计划本就是如此。我们在这里建设一条完整的玻璃生产线。以适应我这个月建筑大会战计划。”艾利顿信心满满的说着。

“您之前提到了要一个月建成多座大型建筑,这是我们的水泥生产线远在银松森林,能运送的过来吗?”波特兰忽然想起艾利顿的图纸,有些忧心忡忡的说道。

“总不能在这里再建一条水泥生产线吧?”波特兰觉得艾利顿一定有自己的想法。

“水泥生产线?不,这里没有高温条件。”艾利顿摆了摆手。

“但我们可以建设一个砖窑。”艾利顿对波特兰眨了眨眼睛。

“砖窑?你的建筑不是水泥浇灌的?”波特兰疑惑的问道。

“当然不是,大使馆的建筑本身都是底层为主,所以我打算采取砖混结构,这样建设速度上也能赶得上。”艾利顿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的另一个图纸摊了出来。

“蒸压灰砂砖?生产线?圣光在上啊,这是……”波特兰看着精密复杂的设备,忽然感到有些眼晕。

“这是一种新型的建筑材料,比原始的黏土红砖要好很多,成本低还不污染。”艾利顿信心满满的对波特兰做介绍。

“那么,什么是蒸压……灰砂砖?”

“蒸压灰砂砖以适当比例的石灰和石英砂、砂或细砂岩,经磨细、加水拌和、半干法压制成型并经蒸压养护而成。”

“哦,好吧。你们先聊,我忽然感到有点脑壳疼。”阿尔法耸了耸肩膀,从一脸懵B的状态里走出来,决定还是出去透一口气的好。

“嗯,你别走远,我一会给你看一下新的服装设计。”艾利顿头也没抬。

“好嘞!”阿尔法兴奋的一溜小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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