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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威慑性武器

“非常好。”在理论建构得到了在座所有大法师的一致认可后,艾利顿获得了继续阐述自己研发武器的过程。

于是他开始拿出自己的构想图。而且感激的接受了那位矮胖的男性提供的椅子。艾利顿坐了下来,开始描述了他自从发现了火焰更深处的奥秘之后所发生的所有事。

他告诉了他们他与罗宁大法师之间真挚的合作关系,关于那些研究实验的反复无常的结果以及最终成品的诞生。他告诉了他们他第一次与堪称魔法天才的塔雷莎的相遇。他告诉了他们关于战争中的不平等。也同样说明了自己研发武器的初衷以及他和克罗雷大公如何决战并结束了对方的生命。然后他开始说到了根据地人数悬殊的防守以及那场发生的战争,关于在战争中自己从不主动使用战略性武器的决心。

这些首席法师在陈述的大多数时间里保持着安静。偶尔有人会提出一些问题,不过他们展示出了令人惊讶的思考能力,他们所提出了这些问题都很短但是切中要害。当他以温压弹和云爆弹的各种爆炸后的参数作为结尾之后,艾利顿斜靠在椅子上喘了口气,然后等待着这些法师可能提出的其他问题。

“你并没有提到火系魔法的沥晶矿以及罗宁大师给与你们的帮助。”克尔苏加德指出,引起了安东尼达斯一阵急剧的咳嗽。“为什么?”这位法术研究人员询问道。“这与这场战争的起源以及那场爆炸可能很有关系!”

“是的。”艾利顿回答说。“对我的过失我感到很抱歉,不过”他看了看四周,试图从这些法师的脸上判断出他们的学识,然后谨慎的选择——“就开发程度上看,我们还不能简单粗暴的就将它称之为矿。毕竟我们还未派遣更有权威性的专业人士来做一下评估,就这一点看,我们事先严密封锁了消息,并且非常希望得到达拉然方面的支持……”

“那是当然的。”那位女性同意道,艾利顿很明显看到了他和克尔苏加德脸上露出的挫败感和失望。他意识到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他们并不知道关于魔晶矿具体的信息,仅仅试图通过欺骗他来寻找那些秘密。这并没有成功然后他们应该不会在专心于这里。“不过我更关心你研究的武器成果本身,以及除了你之外的那个‘天才’法阵研究者。”她继续说道。“你确定这只是你和塔雷莎女士两个人完成的研究吗?”

“非常肯定。”艾利顿身子向前倾斜了点。“这个法阵的具体设计方案都是我们一手资料,没有其他任何人假手,包括罗宁大师本人。”

“所以,你想要说明的是,之前发生的大爆炸只是你们自己研发的‘战略性武器’造成,而非任何大法师的杰作。”那位矮胖的男性沉思道。“你说的那个‘武器’叫什么名字?”

“温压弹。”艾利顿回答道,轻微了颤抖了一下。他的思维闪回了他在根据地最高处看到的另外一个场景,关于他作为守护者,面对防御前后的两个场景。一边是自己苦心经营的,即将现有一个小型城镇雏形的根据地,一面是满面狰狞的万人联军。但生命就是生命,不会自己区分可爱或者可恶。裁决生命死亡的其实更应该是其本身,而非其他什么东西。身在战争中,用暴力的方式,在正面决战的战场上夺取其他人的生命,似乎也是合理的事情。艾利顿就是这么说服自己的。这似乎说明他的命运将指向这片原本荒芜的土地。他逼着自己将注意力转回到他面前的这些事上。

“我们能够知道些什么?”克拉苏斯问道。“这个武器?你告诉了我们它的原理,不过你能说点其他的什么么?”

“它爆炸的时候,我就在跟前,紧邻它的爆炸半径的边缘。”艾利顿回答说,至少现在还不能把成果就给他们。“不过只有亲自观看,似乎才能够真正的了解它的威力。”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塔雷莎,然后迅速的想到在那个风雨飘摇的夜晚,她用羸弱的身躯飞在半空将温压弹投掷下去的决绝。“温压弹更适合攻击躲藏在工事背后或者地下的敌人,他会用更加可怕的方式毁灭他们。”

“爆炸后,发生了什么?”克尔苏加德问道。

“氧气被迅速的消耗掉。”艾利顿解释道。“没有经历当时的场景的人,很难用精确的语言表达它。是的,我觉得这种武器在爆炸时,有一种该死的美感。”

“所以你把我们叫来就是为了重温这一‘该死的’美感?”凯尔萨斯皱着眉头说道。

“是的。”

艾利顿等待着,不过没有人再说话于是他坐在那张看不见的椅子提到。“如果没有其他的事,尊敬的先生和女士们。我希望大家一会可以传送到我们选择好的试验场。”他说到。“这真是漫长的一天,我希望接下来的试验能给诸位一个提神的小惊喜。”

“你发现的魔晶矿准备怎么办?”当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时,那位女性问道。

艾利顿皱了皱眉头。他曾经在自己来到议会前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一部分的他认为应当向肯瑞托请求保护。或者他要建立一个更好的魔法研究机构?他将不会遇到任何麻烦,而且在这世界上最强大的法术防御后面,他会很安全。

另外一部分的他,怎么说呢,讨厌试图躲避这场即将到来的可怕的想法。他曾经直面过自己创造出来的武器,而且,他看到了杀人的真实场景。这和他拿着刀一个一个的砍人完全是两回事。

但,他依然关心着一些事,至少关心塔雷莎。

“我将支持罗宁大法师的提议。”艾利顿最终回答道。故意让声音显得很漫不经心。“我曾经向他承诺我的态度,而且他当之无愧。”他耸了耸肩。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将被接受为达拉然的一员。”这位女性指出。“如果我们需要你来到这里或者被指派做一些你必要的事,你会接受那些召唤么?”

艾利顿考虑的一会儿。“不。”他慢慢的说道。“我不会那样。当所有结束后,如果我还活着,我会回到我的责任中去。尽管我是一个魔法理论爱好者,但我身后还有一个千疮百孔的帝国。”

议会成员们和艾利顿之间互相对视着,然后克拉苏斯最终打破的沉默。“你是一个很有想法的年轻人。”他说到,艾利顿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到认可的语气。“非常欢迎你和我们合作,而且我们也不会因此而给与你任何的束缚,我们也愿意将这份合作变成一个更加自由的、理想的长期性契约。”艾利顿埋下了他的头以感谢这个褒奖,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

“你将不会被命令做任何事。”安东尼达斯向他保证道。“我们应当尊重你的意愿,以及你的自主。不过我们必须保持最新的科研进展,特别是关于法阵,火焰以及武器的一切。”

艾利顿点点头。“那么我们可以传送了么?”

安东尼达斯淡淡的笑道。“是的,可以了。”大法师说道。“希望光明保护着你并且赐予你力量。”

……

飞毯飞行在两千多米的高度,这是塔雷莎垂直飞行所测出来的距离。

只要抬起头,她就能看到近在咫尺的云层,像是一团团松散的棉花,不过想要真正碰到它,还得再往上飞行数百米左右。

整个飞毯被涂上了蓝白相间的色块,从远处看就和天空一模一样。而塔雷莎自己同样穿上了同样的服装。按艾利顿殿下的要求,自己的到场要做到突然且隐蔽,所以瑞肯拓议会在尚未达到试验场地时她就已经等在空中了。

而在另一边,国王的仪仗队则缓缓的前往试验场附近的山岭背面。

在泰瑞纳斯的部署下,队伍行动路线避开了所有眼睛,从头到尾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在部署了一个隐蔽的补给点之后,国王登上了洛丹伦南境最南面的一个高坡。

“根据艾利顿王子留下的信息看,我们这里似乎太靠前了,陛下。”卡米拉爵士站在国王身旁,不由的有些担心。毕竟据场次的情报,上次的大爆炸的结果可是导致克罗雷大公上万人的团灭。

“哼,那只不过是障眼法罢了,我就是要站在这里,看看那个小子有什么本事。”泰瑞纳斯不以为然的冷笑了一声。

……

在飞毯前方飞行的白影正是一只大鸟,由于飞毯上观察不便,马驹的野兽视野为塔雷莎担负起了导向和侦查任务。在成功捕获了一只白尾苍鹰后,即使身处高空,马驹也能快速分辨出连接边境的道路和道路上奔行的动物,在这一点上,动物视野要比瞭望镜好用得多。

还好对方无法修正炸弹落点,塔雷莎暗想,不然自己就真的无事可做了。

“累了吗?”塔雷莎站在飞毯上问道,“坐下休息会吧,这里反正不会有敌人出现。”

马驹摇摇头,“为您导航是我的任务。”

“飞在天上,是不是有点紧张?”塔雷莎耐心的问道。

“不会的,”马驹脸色苍白,但仍然倔强,“我已经练习过好多次了,再说您飞的这么稳,根本不可能掉下去。”

“是吗?”塔雷莎笑了笑,“不管怎样,别逞强,殿下说了安全第一重要。”

经过一上午的悬停,马驹看到试验场南部的观景台上有了魔法亮光,向塔雷莎汇报道:“他们来了。”

塔雷莎将身体探出去,举起瞭望镜。正如艾利顿殿下所说的那样,观景台鲜亮的颜色即使在高空中也清晰可辨,它就像一个橙色的点,在灰蒙蒙的色块中央,试验场中心指甲大小的黑色斑点显得格外醒目。

塔雷莎操纵着气流,使飞毯稳稳悬在王都上方。

“准备好了吗?”

“拉起阀门吧,”马驹点点头。

随后她只听到嗡的一声,沉重的弹体已经脱离了吊篮,直朝下方坠去。由于重量骤减,飞毯猛得向上抬升了一段。

对于接下来的步骤,塔雷莎作为弹道修正者早已滚瓜烂熟。

温压弹尾端的减速伞在气流的作用下被撑开,塔雷莎很快追上了炸弹,开始一点点修正它的轨迹。

耳边风声呼呼作响,地面的景象不断扩大,试验场的细节也一点点展现在塔雷莎眼前。

相对于平民居住的低矮房屋,临时修筑的工事规模要庞大得多。它的主体由一座圆顶建筑、一个塔楼和一座地下孔洞组成,其余诸如马厩、兵营、仓库之类的辅助房屋应有尽有。考虑到屋顶结构复杂,并不好触发引信,艾利顿最后将地下洞口选为了攻击目标。

随着高度急剧下降,减速伞很快到了脱离点。塔雷莎拉起机关,让伞衣脱离弹体,同时快速向上爬升。

临行前王子殿下反复叮嘱,一定要在炸弹落地之前上升到足够高的安全位置,千万不要回头去看爆炸。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上次因为紧张,没敢仔细的看,但塔雷莎仍然按捺不住好奇心,情不自禁地低下了头。

只见一团耀眼的闪光在洞口顶部亮起,并迅速膨胀开来。

白炽的光芒很变成了明亮的橙红,接着隐没于翻滚的烟尘之中,这个过程只持续了一息不到,随后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陡然在她耳边炸响,几乎让她失去平衡。

塔雷莎并非没有见识过炮火轰鸣的战场,但比起那些发射铁球的大炮,温压弹发出的巨响比它们加起来都要大上十倍!

烟雾从建筑四周的柱子和窗户间猛烈喷出,吞没了外围的庭园和廊道。不一会儿,圆形拱顶以炸弹落点为中心,出现了数道裂纹。

塔雷莎不由得停下了身形,屏息凝视着建筑的最后一刻。

这些黑色的纹路宛如肆意流淌的墨汁,瞬间就布满了整个屋面,随后屋顶再也无力支撑起自己,轰然垮塌下去,扬起了一股更浓烈的烟尘。

大地传来了和上次几乎一样的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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