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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达拉然的秘境(中)

一对巨大的青铜门出现在左边,比其他所有门都宏伟。随着她走近,门自动打开,她不由得驻足观看。门内是她这辈子所见最大的石殿,高墙上挂着众多龙的头颅,冷冷地俯瞰下方。

一位华服老者坐在一个发出幻彩的王座上,眼神暗淡,头发银灰。“没有时间做什么描述了。”

他远远的对站在台阶下面的塔雷莎说,“NozdormutheTimelessOne。”。

塔雷莎被他巨大的声音震得脸色苍白。

但王座上的国王充耳不闻,于是塔蕾莎继续前进。

当她再次停下,第一个念头是:那是艾利顿!但仔细一看,却发现不是。那人有艾利顿的头发,却比艾利顿高大,眼睛靛蓝,而非淡紫。

“就叫他艾利顿。”他对站在床边抱着婴儿哺乳哄睡的女人说。“对君王而言,这不是最好的名字吗?”

塔雷莎为女人绝美的容颜所震慑,那几乎不是人类可以达到的美的高度。

“你愿意接受他吗?”女人问道,露出一个可以迷倒天下所有男人的微笑。

“为了你,千千万万遍。”男人答。“如你所言,他就是预言中的人,我会给他以王子之名。”他边说边抬起头,视线与塔蕾莎交汇,仿佛看到了门外的她。

“还有一个。”女人说,她不知对她还是对屋内的男人讲话,“他会走上一条红色的路。”

他走到窗边座位,拿起一把竖琴,用手指轻轻拨弄银弦。忧郁而甜美的音乐充满房间,男人、女人和婴儿如晨雾一般消退。乐声徘徊,催促她赶紧离开。

好似又走了一个钟头,长廊终于到了尽头,眼前是一道陡峭的石梯,向下直通黑暗。塔蕾莎回望身后,每一扇门,不论开着还是关闭,都在她的左边。同时,她惊恐地意识到,火炬正依次熄灭。只剩二十支在燃烧,最多三十支。就在观望期间,又有一支熄灭。无声无息的黑暗,沿着长廊步步进逼。她凝神倾听,似乎还有别的东西拖着沉重的步伐,沿着褪色的地毯,缓缓走来。她心中充满恐惧。她不能回头,留在这里危机四伏,可要如何前进呢?右边没有门,楼梯则往下,不是往上。

她站着思考,又一支火炬熄灭,模糊的脚步声也越来越大。塔蕾莎再次探察右边空白的墙壁,依旧一无所获。会不会有扇暗门,或是一扇我看不见的隐形门?又一支火炬熄灭。又一支。右边第一扇门,他说永远走右边第一扇门。右边第一扇门……

她突然想到……就是左边最后一扇门!

她猛撞进去。门内又是一间四扇门的小屋。她走右边的门,右边,右边,右边,右边,右边,右边,直到头晕眼花,气喘吁吁。

当她再次停下,发现自己身处一间阴湿的石室……对面有扇椭圆的门,状如张开的嘴,女巫站在门外树荫下的草地。“这么快?”他看到她,难以置信地问。

“这么快?”她疑惑地说,“我走了好几个小时,却没找到他们。”

“您肯定拐错了弯。过来,让我给您带路。”女巫伸出手。

塔蕾莎犹豫了。她右边有扇门,紧紧关闭……

“那条路不对。”女巫坚定地说,蓝嘴唇呈现严肃的否定。“注意,最高智慧不会永远等待。”

“不,我们短暂的生命对他们而言如飞蛾扑火一般渺小。”塔蕾莎想起来。

“顽固的孩子,你会迷路的,再也走不出来。”

她离他而去,走向右边。

“不。”女巫尖叫。“不,过来,到我这里,到我这里里里里里——”她的脸向内塌陷,逐渐变成苍白的飞蛾。

塔蕾莎抛开她,进入一个楼梯井,开始攀爬。不久后,腿酸疼起来,她随即想到,达拉然南部似乎没有塔楼。

楼梯终于到头,右边半敞着一排宽大的木门。它们由黑檀木和鱼梁木制成,粗细相见的纹理扭曲盘旋,构成奇特的图案。它们很美,但不知为何又有些恐怖。我是塔雷莎,塔蕾莎对自己说,她乞求圣光赐予她勇气,乞求智慧之神给她力量,随后逼自己迈步向前。

门后是个大厅,里面有群衣着华丽的巫师。他们有的穿着白貂皮,红宝石色的天鹅绒及金布制成的奢华长袍;有的套着镶嵌宝石的精致铠甲;有的戴着缀满星星的高尖帽。他们之中也有女性,服饰美丽异常。一束束阳光斜射进玻璃彩窗,厅内演奏着世间最美妙的音乐,连空气也仿佛因之活泼。

一个貌似大法师的侏儒站起身来,朝塔蕾莎微微一笑。“来自洛丹伦的塔蕾莎女士,欢迎欢迎,请过来参加智慧的欢宴,我们便是时光的旅行者。”

“我们等了你很久。”他身边的一个高挑的女人说,她穿着玫瑰红与银色的衣服,裸露的双肩和锁骨完美无瑕。

“我们知道你会来。”侏儒法师说道,“早在一千年前就已知晓,一直等到现在。梦境是我们送出的指引。”

“我们将知识与你分享。”一个穿着闪亮祖母绿铠甲的战士说,“教你使用魔法的武器。来吧,快过来吧,你通过了所有测试,只需和我们一起欢宴,无数疑问终将解答。”

她前跨一步。

“可爱的家女孩。”一个英俊的年轻人笑道,“要我教你神秘的龙语吗?过来,快过来。”

怀疑攫住了她。大门如此沉重,塔蕾莎费尽全力,才将其推动半分。门后隐藏着另一扇门。陈旧灰暗的木门,裂痕斑斑,普通平凡……却位于她的右边。巫师们用比歌唱更甜美的声音召唤她,但她离开他们。她通过窄门,进入一间沉浸在黑暗中的屋子。

一张长石桌填满了房间,上面悬浮着一颗人类的心脏,腐烂肿胀,颜色淤青,但仍然是活的。它在跳动,每跳一下都发出一种深沉的颤音,散射一波深蓝的光芒。围在桌边的身形不过是些蓝色的影。塔蕾莎走向桌子末端的空椅,其间他们没有动,没有说话,也没有转头。除了那颗腐烂心脏在缓慢低沉地跳动,房里没有别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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