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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践踏

“语琴!”

“语琴!?”

“语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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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琴有一点点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所以在掐紧琪琳的脖颈和手腕时,她用琴音叨念些乱七八糟无意义的语句,以堵着自己的耳朵,屏蔽葛小伦他们所有和交易无关的话语。但她只听到葛小伦有劝她善良,有对她破口大骂,却始终决口不提换人。她急躁了,掐着琪琳手腕的指上加了一大把力,试图让琪琳露出点能让葛小伦知道她厉害的表情。

“葛小伦,快点,放人!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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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小伦,不要!不要答应她!”

听到警官的谩骂,听到吴念民对语琴的无用的劝说,一头雾水的琪琳总算是将事情的原委弄清楚了。忍着骨头将要错位的痛苦,她呻吟着,鼓励葛小伦要坚守正义和法律。就算对方是有情义的队友,也决不能网开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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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琳!语琴,你先放开琪琳,我们再坐下来好好谈!你不放开琪琳,一切免谈!”

琪琳受难,葛小伦气血一下子就上头了,双目赤红,青筋迸裂。他幻想语琴不是动真格的,上前想硬抢,但看到语琴同样也在后退,而且在琪琳玉颈上的手真的也是在施力后,他咬咬牙,还是不敢去赌,暂是停了下来。

——元帅,元帅!语琴她疯了,她为了强抢一个毒贩,不惜拿琪琳的生命来威胁我……我不是在开玩笑!语琴她突然变强了,琪琳在她手上就像小鸡一样无力……

犯罪分子是不能交给语琴的。当然,琪琳更不能交给语琴,葛小伦一身蛮力,想不到什么技巧能保证自己无伤救下琪琳,所以他向雄兵连首长杜卡奥求助。杜卡奥起初以为他在开玩笑,毕竟琪琳身为射手虽然弱,但比起奶妈还是不知道高到哪里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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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住语琴!琪琳的安全最重要!她要人就把人给她,不要冒险!!

数秒后雄兵连的探测守卫对准了事发地,传回的画面证实了葛小伦的所言。震惊之余,杜卡奥立即下达了让葛小伦放人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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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小伦,你不要以为我不敢动真格的!”

葛小伦听到杜卡奥的指示,还在犹豫。但语琴等不及了。虽然她其实脑子里空空什么也没有多想,但脊髓都知道时间不站在她这一边,拖延下去对她不利。所以见又快半分钟过去,葛小伦依旧没有松口后,她下了狠心,松开了从正面掐紧琪琳咽喉的手,改从后面掐住。这样,她就可以有处借力——折断琪琳的双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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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住手!我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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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小伦!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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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小伦看出了语琴的意图,又想起自己已经得到了杜卡奥元帅的批准,本已打算答应语琴的要求,但琪琳又一次高声呵斥制止了他。就算语琴施在她骨头上的力再大,她也一点也不松口。

“别……管我!把犯人……押走!语琴她抢不过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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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琪琳,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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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紧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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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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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有风声雨声树叶被打的沙沙声干扰,在场的所有人能听到骨头被折断的那一声钝响。那被折断的骨头,当然是琪琳的。就连语琴也被自己的行为吓呆,她只是想进一步示威而已的,她没有想到琪琳的身体那么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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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砰!”

“你搞什么!你要杀了琪琳么!”

之前那名暴躁的警官,此时比葛小伦还要愤怒。他脑子里忘了一切,竟举起装着实心弹药的手枪朝语琴的头部连续射击。幸好他的同事反应过来,及时缴了他的枪。否则他迟早会把子弹打歪到和语琴的脑门距离只有不到五十厘米的琪琳身上——语琴早早就穿戴上了全身防护的黑甲,琪琳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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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小伦把吴念民从民警的身边一把拎了过来,因为用劲过度直接把吴的衣服都撕坏了。这让他冷静了一下,让他想起人类是吃不消他哪怕一点点含着恨的握拳之力的。他想解开吴的脚镣让他自己去语琴那里做交换,但是疼的脸色惨白,完全说不出话来的琪琳用眼神制止了他,严厉的警告了他不准妥协,好像如果他答应语琴,她就永远不会原谅他一样。他再一次踌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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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琴,小琴你在干什么!大哥我做了不可饶恕的错事,你也要有样学样么!”

在正派人士都说不出话来,空气凝固到好像随时都会有流血事件发生时,却是反派吴念民的呵斥声让场面出现了转机。从被抓到被劫再到现在,他浑噩的脑子也终是清醒了过来。

他不是坏人,他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如今他被抓获,他也该迷途知返了。所以他劝说语琴收手,他做了坏事,理应受到惩处。他不能也不愿以戴罪之身流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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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人的阻碍,别人的情谊语琴可以不顾。只要吴还愿抱有一丝侥幸,不反对和她离开,她就算跟琪琳葛小伦雄兵连一刀两断也在所不惜。可现在,吴都对她的行径表示愤慨了,她继续擒着琪琳,还有什么意义么?

当初想了一千一万遍,如果吴念民执迷不悟怎么办,到最后也没想出个答案。命运的安排超出了她最坏的打算,如果他是在毒犯手中执迷不悟,那她尚且有大义做支撑,可以违背吴的意愿强行带他走;可是现在,吴却是人赃俱获在公安的手中,她还能狠下心来么?

或者,看着他被带走,被判二十年,或者无期,或者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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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琴……再不收手,你就要……众叛亲离了。”

从骇人的痛苦中挣扎出来的琪琳,冷冷的对着地面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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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是好人。葛小伦是好人,坚守法律和正义的警官们更是好人。可我也不是恶棍。为什么我们的矛盾这么深,闹到剑拔弩张要兵戎相见的境地……」

眼睛扫过对面四人中三张憎恶的脸,语琴煎熬的一时闭上了眼睛。他们这么刚正不阿,这么嫉恶如仇有什么用呢,他们把吴念民送上法庭,送上刑场,公正在世间,就能得到哪怕一点点的伸张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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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像是故事里的人一样。总是昂首挺胸的维护着她的正义……可这正义,就没有对付到那些真正的恶人身上。她就是一个主观的,坚忍不拔的,自以为是的——混蛋。」

再睁开眼的同时,她诵念起了治愈之章,替琪琳接上她刚刚折断的骨头。在被凉冰的经验滋润前,她给琪琳续接被光炮炸断的手臂就毫无难度,更何况强壮了许多后的现在。即便分心咒骂琪琳,怀念当初被琪琳两枪毙命的老恶魔,也丝毫不影响治疗的进度。反掌之间,她就医好了琪琳,之后她放开琪琳,后退了好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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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卖毒品,害几个瘾君子和警官的家庭,是立竿见影的铁窗中的无期,或许还可能死刑。掠夺百姓财产,害千万上亿人家破人亡,害人要以烈酒烟草毒品度日的寡头却可以荣华富贵逍遥法外23年。若非外星人入侵,吴晶急用钱,怕是他们还能善终,还能把财富传之于万世……说是无期徒刑,怕也就是找个豪华庄园给人好吃好喝的供起来而已。山珍海味、香车美女一点也不会少……」

想到点远的,语琴原本空洞的眼神中便起了波澜,对上葛小伦和琪琳的脸时,嫌恶之意满的都快要漫出来了。如果自己有葛小伦那样地表无敌的神力的话,肯定会把那些蛀虫一个个的揪出来,赶尽杀绝,挫骨扬灰!而不是成为他们的爪牙,替他们伸张统治阶级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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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帅,语琴她冷静下来了。她之前折了琪琳的手……但她后悔,给琪琳医好了。现在我们要做什么么?要……逮捕她么?

——不行!不要刺激她!语气尽量温和些,问清她的动机。如果不能保证稳定住她的情绪,就放她自行离去!

“语琴,我们只是……秉公执法。没有,没有要特别针对你的意思。我对你家人的遭遇感到同情,如果有什么冤枉的,法官会还他一个公道的!”

“语琴,我很理解你为家人担忧的心情。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这些公安干警们也有家人,那些被毒品残害的……语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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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琴没有兴趣去听他们的辩解或是说教,之前的停滞只是提防他们可能的发难而已。现在当发现他们并没有要捉拿自己归案的意思后,她转身就走了。她还有些急事,要——背着他们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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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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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语琴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葛小伦觉得这样不好,他又向杜卡奥请示了一遍,得到了同样的答复。因为语琴太令人烦心,难以管教,而总统女士又对自己的御妻之道很自信。所以杜元帅和怜风商量后,决定把语琴的调教工作全权交给总统女士负责。今天这事……等总统检阅完部队的新装备入役情况后,再告诉她,让她看着办吧。

——把那两个警查的警号给我。语琴这事本没什么,但一旦传开了,媒体想把事闹多大就有多大,我需要那两位警查接受保密协议。回去后你们也不要告诉队里的别人,别在队内营造间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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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琴走出葛小伦他们的视野范围外没几步,一阵劲风掠过,她便凭空消失了——是璐璐来接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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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放他们离开么小琴?现在他们距离足够远,我有自信……?”

恶魔的全球视野谁都能用,所以即便在两公里外,璐璐也能知道语琴这边的动静。她提出由她出手再劫一次吴念民,但语琴立刻就摇头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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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不着这么暴力。我们是文明人,应该使用文明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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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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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璐璐又飞了会儿,飞出十几公里,飞到一个离葛小伦他们纵成神也没法用眼耳侦听的地里,语琴才又动弹了眼皮,然后扯了扯璐璐的衣领,让璐璐放她下去。

“我打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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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语琴从四次元口袋里抽出了手机。只按了三下按键便拨打了手机里唯一一个联系人的号码,在滴滴嘟的五秒后,听筒中传出的是一位年轻男性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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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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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先生,可以把手机交给总统女士么,我找她有一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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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统女士在阅兵……”

梅德伟在说完后犹豫了,他在评判吴晶的空闲程度。十秒后,他得出了积极的答案,

“请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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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什么事,小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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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晶的语气蛮随意的,好像并不忙碌,可以把话慢慢说清。但语琴还是决定快点一口气把自己的诉求说完:

“晶。我有个孤儿院里的哥哥,因为参与运输毒榀被厂州警方逮捕了。量不少,正常审理的话恐怕要20年起步。你可以运作一下,让他免于被起诉么?他以前对我非常好。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蒙受牢狱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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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行,没问题。小梅,你过来一下。”

那边的吴晶在休息室里乘凉呢。虽然天还灰蒙蒙的,但她正在东南军区,地处热带,在演戏场地上走一圈还是蛮热的。她有意考验语琴,故意说话不露出一点信息来,让语琴猜自己心思。语琴肯定猜不到,但语琴还是一点废话没有说的讲清了自己的诉求,没给她添麻烦,她很满意。

“你把具体情况告诉梅德伟。他会处理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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