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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狡兔三窟

“缺爱的孤女,傲娇,懒散。而且还……好色。呵……”

忙完了手头的一点杂事后,趁语琴的访亲之旅还没有结束,莫甘娜用10秒的时间,通读了一遍语琴这一个多小时来的行为举止以及面部神情后,提炼出来了几个词,用来对语琴做总结。

因为很容易被大龄女性的胸怀俘获,被嘘寒问暖时会哭的稀里哗啦的,额外表现像恋母情结,所以很容易看出其“缺爱的孤女”的属性;

因为嘴上说“外星人什么的最讨厌了,地球才是我的家”,结果身体却很老实的上了她的女王号贼船。莫甘娜很清楚,以语琴的心机,不可能不明白自己上了恶魔的船,是在传递一种怎样的信号。毫无疑问,她是故意的——这是傲娇;

因为身为地球女生,却对梳妆打扮一点都不上心,一柜子的化妆品,竟然就只认识一个唇彩。和精致派女神蕾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要出外见人,结果不仅脸上要爱拉来替她涂抹,衣着上从里到外,连内衣的款式都需要爱拉帮忙挑选。懒散到极致的女人,不过如此了吧;

最后这个好色……莫甘娜还是头一次亲眼见到能对着镜中的自己发琴,称自己好骚的人呢。在经过自己手下那群西装革履,个个都整的人模狗样“IT男”时,遇琴的心跳肉眼可见的(莫甘娜的肉眼)加快。显然,这群衣冠禽兽们是如此的符合她的审美,以至于外人注意力一从她身上移开时,她就会偷偷的看他们两眼。自恋加男女无忌,可真不是仙女的做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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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果然还是有丶东西的啊。早先那么纯洁的孩子啊,才不过两周……这用外物开发身体的技巧,都快赶得上真神的神力了。难怪她会如此的在意凡人……这星球上凡人力量的集合,在三十年前足以不依赖任何英雄的力量全歼饕餮的这只远征军了。能和英雄较劲的凡人……全宇宙也只有这颗星球能做到了吧。」

再一次瞅见语琴在洗手间的镜前顾影自怜时,莫甘娜为吴晶高超的调酒技巧而惊叹。莫甘娜一直关注着语琴,她见证过语琴还纯白如雪的日子。也就是收了地球土妞以来的这么两周,她稍微忙了一点,没时刻盯着语琴。就这么一不留神的,语琴就变成了现在这情仙色`女的姿态。可见吴晶的“仙女の开发术”技巧了得。在莫甘娜的世界观里,只有真神的神力,才能改变他人的生理状况,让幸冷淡的人好`色、让银棍变身柳下惠。

英雄的干细胞被虚空物质浸染从而得以表达神性基因。如果交配各方体内所含虚空物质的量不相等,则虚空会向少的一方倾斜。也就是说——交配和生殖行为会导致英雄与神的修为受损。所以除非真爱,或者门当户对,神几乎不会交配,更不会去繁衍。没有这种问题困扰的凡人还挣扎在温饱线上,还要连年战争,能繁殖就不错了,根本不会有闲工夫去研究幸爱。因此,地球对于两情相悦这种事的研究,遥遥领先整个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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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母亲的感觉?

过去,语琴对此并不是很清楚。

在他还叫许伊瑞的时候,因为身体没有任何残疾,所以孤儿院的长辈对他没有很额外的关心。而在被父亲找到后,忙于工作的父亲既没有给他找后妈,也没有自己或者找人管管他的生活;而成为语琴时,那个偏心语琴,会单独给语琴讲睡前故事的孟冰老师已经不在了。回忆的感觉并不真切,而且总会牵动泪腺,所以她也没法从已经过世的孟冰那里寻到答案。

她并不很想知道别人对母亲,家人是怎样定义的,因为现在,她有了自己的答案——她愿意,她很迫切的想将委屈,心事吐露给爱拉听;她很喜欢爱拉的怀抱,那很温暖,让她心安。所以当爱拉轻捻着她发梢,小心翼翼的提出想要她琴做干女儿时,她完全没有一点点的犹豫,就答应了爱拉。

「恶魔王应该一直在注视着我吧。但是他为什么,还不现身呢……难倒他不太理解,我上他的贼船,究竟是在向他表达什么么?」

在如约和干爹,干妹妹见了一面后,语琴借口要去洗手间,离开了他们一会儿。她原以为恶魔王会趁她独处的机会来亲自安利她入群,可她左等右等,过去了五分钟,还是没见着恶魔王的踪影。她有些焦急。

语琴不很想加入恶魔阵营。她想让恶魔成为自己的一条后路。因为她对自己身份的认同是人,而非俄联邦人。她知道俄联邦得到了天使的援助,而饕餮看上去对地球又构不成威胁。所以在可以预见的不久的将来,俄联邦势必要挑战美帝的全球霸主地位——既可能是全面的侵略战争,也可能是伴随着新一轮“冷战”的局部冲突。那时,不能拒绝大本营命令的她,势必会变身为侵略者,被命令去杀死地球同胞。她希望自己能够置身事外。

如果恶魔王找到他,由恶魔王提出邀请的话,那她就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实现保持与恶魔的暧昧关系,同时在未来需要时加入恶魔的美好愿望了。可如果是她先开口的话,局面对她来说就会很被动了。她可能要多做出一些让步,才能实现自己的目标。

「还是说,我对他的吸引力,其实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大?甚至邀请我加入恶魔,是爱拉的主意,恶魔王对我并不感兴趣,只是批准了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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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没有理由继续拖延下去了。在装模作样的洗手后,她负着一颗沉重的心,返回了她刚认的干爹阿健的房。但还没到,爱拉在半途中拦住了她。

“怎么了妈妈?”

虽然对外星恶魔有些小心思,但爱拉对她的关切是情真意炽的,所以她用同样真实的感情回报给爱拉。“妈妈”这个称呼,她喊的是真心实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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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的寿命和人类比,太长了。爱拉快四百岁的年纪,换算成人类女性,也就是刚刚更年期而已。地球上绝大多数的恶魔都是在第一次工业革命以前出生的,那时候资本主义还没有打破封建的田园,在那个古老的年代长大的恶魔们,多是十分淳朴的。几乎没有任何一只恶魔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年幼的同胞,独自流浪在危机四伏的人类世界,收养她,将其抚养长大是大部分成年恶魔价值观中,义不容辞,也没有任何理由拒绝的义务。即便是那个食人魔,迫害爱拉的魔渣库力亚。如果他的主人没有看上语琴的话,他同样也会以一个慈祥的父亲的形象,没有所图的收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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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拉的目光盯在别处,脚底和地面磨来磨去的,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她的姿态让语琴感觉不妙,什么事会让爱拉这么难以启齿?

“小琴……王她,想要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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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爱拉说话没大喘气,只吓了语琴两秒,便让她转忧为喜。惊喜来的是如此突然,以至于语琴费了好大的劲才能按捺住自己,她声音空灵的回答道:

“我有那么大魅力,值得他亲自邀请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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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妄自菲薄,你很重要的。早先……上次我会去找你,还是王她的主意。我当时正和阿健热恋,都把你给忘了……”

“咳咳咳咳咳。你也不用紧张,王她很平易近人的,决不会使用强权威胁你的。你有苦衷的话,直言不讳就好了,王能理解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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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夜长梦多,语琴点点头没搭话,就让爱拉领自己去见恶魔王了。除去想要耍滑头做两面派的目的外,她其实对恶魔王本身也是十分好奇的。在由杜卡奥和怜风带来的德诺文明文献中,对整个宇宙的文明史和现状的记载颇多。整个神性宇宙文明几乎都处于封建甚至奴隶制度的枷锁之中,等级尊卑甚为森严。恶魔文明是其中唯一的清流。“军队内部民主”、“官兵待遇平等”、“军官不打骂体罚士兵”之类的规矩让语琴内心嘀咕了很久。她曾经猜想,这不会是一支“恶魔工农红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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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UANG,DUAGN”

“女王,我将小琴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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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让她一个人进来吧,我要和她单独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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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女王号宇宙飞船长宽高均超过了二十公里,不过不同区间之间都有室内传送门,所以走路也就花了一分钟,语琴便跟着爱拉来到了恶魔王的寝宫前。她还没来得及通过恶魔王寝宫大门的花纹来揣测恶魔王的性格,就被房间里传来的悦耳女声惊到了。她一直以为恶魔王会是那种五大三粗的男人,要不然这寝宫的门,怎么会有十米那么高呢?而且记载中说,恶魔文明的女战士早已经在第一,第二次天魔大战,恶魔的惨败中被天使所俘虏奴役了,所以恶魔战士现在,只剩下了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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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小琴。和王交谈时,用合乎你们文化的礼节,略微尊敬她一些就好了,不用太拘谨。”

爱拉拍了拍语琴的后腰,用眼神鼓励她大方自信一点的推门进去,

“但是……我还是很希望你能改变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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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委屈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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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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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拉后退了好远,直接退回了传送门内。恶魔王专属的这几千平米大的地里,就只剩大门外的语琴和大门内的她了。语琴没有想太多,深吸一口气后就准备推门而入。但是却尴尬的发现自己根本拿这十米高,快有一吨重的石门一点办法都没有。门上本身没有任何的神力控制,单纯就是重而已。对最普通的英雄来说,一吨掂起来也比人类掂十千克要轻松。但语琴不是普通的英雄,她很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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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忘了你推不动门了。请进。”

在语琴更进一步的丢人前,莫甘娜用响指将门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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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应该怎么称呼她?女王?王?女王女士?王女士?」

莫甘娜摆谱,在语琴进来的第一时刻背对着她,这让语琴有了几秒钟时间考虑一下之前忽视了的事。如果用地球的礼节考虑,理论上称呼恶魔王为女王女士是最合理的。但是这个读起来很别扭,不对劲。

好在莫甘娜没把谱摆太久。没等语琴想出所以然来,她就穿过了身来。身为曾经的天使之王,卸去了烟熏妆的她美的惊人,即便当初语琴是喝醉了的,但仍旧牢牢的将她的迷人样子刻在了脑海之中。所以语琴不假思索的惊呼了她的名字——的反义词:

“你……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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