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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弃誓的终焉(三)

“弃誓者的骑枪像是雨点般落在苏诺的平原之上,所到之处我们的军队像是被激流重开的水底石块,随波翻转,无法立住大多数要塞。虽然我们不想承认,但是,大人们,先生们,我们自诩迅速的集结速度已经成为笑话,还有所谓的包围战略全部失效。”

在简略到几乎只能算是涂鸦的地图面前,一群穿着盔甲的骑士与军官们立在原地,静静地听着赫尔莫男爵的宣讲。虽然非常多的人并不同意如此夸张的说法——说的像是诺德人和弃誓者几乎快要把他们送到了世界末日一般,却又不得不承认,形势相当的糟糕。

“该死的领主们,一点也没靠得住。”

赫尔莫男爵在说到‘领主’的时候,脸上的疤痕因为咬牙切齿而像是盘在头顶的蛇那般扭曲了起来,顺着他的眼神看去,不难发现他的目光正在投向对面的阿诺德伯爵。一时之间,帕拉汶人和苏诺人不和的硫磺味迅速蔓延开来。

“我建议在胜利后,宣布那些搪塞和拒绝率领军队支援潘西公爵的混账们为叛徒,没收他们的土地和头衔。他们就是群投机倒把的墙头草,想看着究竟是我们能把罗斯的军队彻底击溃,还是我们的脑袋会被穿在敌人的骑枪上。呵,无耻之尤。”

阿诺德伯爵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位怒发冲冠的帕拉汶人,他才不会相信这条狗会真的因此动怒,赫尔莫只是想不放过任何一个攻击苏诺本地贵族的机会罢了。听上去这个男爵是个彻头彻尾的贪婪鬼,然而他说的某些事情却也是事实,阿诺德伯爵不会冒着被千夫所指的危险去狡辩。

首先,有些已经疲于战争的领主真的已经放弃了支持另一方。其次,这场战争结束之后,不论结局如何,土地的重新分割都将势在必行。哪怕是同为苏诺的领主,他们也羡慕着同伴的土地。也许在一年之前,大家还会满足于一团和气,现在纷争的乱世,所有佩剑者都变得异常饥饿。

“那么,按照赫尔莫卿的说法,你有什么主意吗?”潘西坐在自己的座椅上,看着那风雨飘摇的公爵领,重新陷入了深思,战争真的不是他所能擅长的,“我们是否要在苏诺进行守卫战?”

赫尔莫男爵连连摇头,如果不是潘西提出的这个主意,可能他已然不顾风度地破口大骂了:“那相当于把我们的优势全部丢弃,弃誓者会占领我们的补给,敌人将在这弹丸之地包围我们,直到把最后一个骑士饿死,或者等着第一个难以忍受的倒霉蛋投降。”

维萨克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的独眼扫视过那些封臣的脸庞,用力记得每个人的名字和相貌。在弗农伯爵还活着的时候,他就记得这位慈爱的父亲教育过自己和罗斯,哪怕是太阳不再升起,也要保持着冷静和勇敢。

“罗斯保持了勇敢。”维萨克斯想着,沉甸甸的东西压在他的肩膀上,这棋盘真正的掌握者已经开始向着棋子伸手,“那么也要有人保持冷静。”

“那我们该怎么做?”一个被战事弄得火烧眉毛的苏诺领主大声询问着赫尔莫,“在哥顿平原上再和弃誓者的骑士们打一场吗?”

“如果需要,我们就是应该这么做。”赫尔莫男爵伸出手,在这位大胆的领主胸口上用力点了点,“我们的骑兵是敌人的二倍,我们的步兵是敌人的三倍,然而我们的胆量只有罗斯那些亡命之徒的二分之一!多么可笑,一个弃誓者骑士就敢追着整个步兵团跑,你们就不会撒泡尿照照自己吗?”

这指责显然非常不公平,被打死的帕拉汶骑士也能连起来塞满整个城堡,挨揍是不分彼此的。瞬间,苏诺的堡垒内吵闹声嚷了起来。大家互相拆台,指责对方才是被弃誓者打得最惨的龟孙,讥讽对方听到罗斯的名字连骑枪都拿不起来,真是彻头彻尾的软脚虾,士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我消磨起来。

“闭嘴!”

阿诺德伯爵抽出长剑,一脚踢在桌子上发出声雄狮般的响亮咆哮,这位老骑士伸出仍旧有力的臂膀推搡开一个想要殴打帕拉汶人的苏诺贵族,另一脚踹飞了吼得最大声的帕拉汶骑士,那灵活的动作连最年轻的骑士都自愧弗如。

“你们如果想要比,就在战场上去和罗斯冲个你死我活。现在,不论会发生什么、结果最终是什么,我们的共同利益摆在这里,要么全部被绞索吊死,要么让这场恶斗彻底消失,谁有其他的打算,请滚出去舔罗斯的脚趾!”

很显然,并不是所有事情靠着嗓门大就可以解决,一个帕拉汶的骑士不屑地哼了一声:“是吗?我现在先问问,有谁打算要尝尝阿诺德家族的美酒吗?那可是在婚礼上的好货色,可剩下了不少。圣神在上,那些苏诺老爷们可没有福气喝上多少!”

这简直如同撕破脸皮的矛盾继续引发着哄闹与慌乱,帕拉汶骑士在骨子里是斯瓦迪亚最傲慢也是最看重体面的家伙们。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将在婚礼上杀人看做荣誉,那是古老的教育告诉他们,最无耻下贱的行当。

“哦?各位也是在指着我喽?”潘西终于站起身来,面带冷笑地看着这些放肆的帕拉汶人,“你们是不是下一步,就要把火从我的岳父身上,点到我的头发上?”

帕拉汶骑士们尴尬地看着这位公爵,连连摆手摇头。他们这时候才意识到,指桑骂槐已经扯得有些严重了,像是尴尬的乌鸦般一个个哆嗦着闭上了嘴。赫尔莫男爵也很懒得理会这些烂泥扶不上墙的帕拉汶骑士们,要是在王都前程远大的有能力者,又怎么会来到苏诺刀头舔血。

“公爵,我认为现在仍然面临着选择。”赫尔莫男爵站出身来,指着地图上蠕动前进的弃誓者兵线说道,“我们不能在苏诺龟缩,要主动出击……那么是在旷野上发挥我们的骑兵优势,还是在崎岖的森林边缘用步兵和下马骑士决定胜负?”

这样超前的思路一时之间让所有人都感到困惑,潘西忍不住赞赏地看着这位帕拉汶的男爵,他开始像自己的父亲一样去寻找、欣赏真正能干的贵胄。数量并不是重要的,只要有一个头脑异常清晰的军队领袖,胜利的几率就会多上很多。

可惜,弃誓者有两个。

“我想,应该在旷野,用优势兵力彻底碾压过罗斯的军队。”和沃尔夫有充分交手经验的阿诺德伯爵率先提出了自己的见解,“在步兵方面,我们的士兵人数优势无法拉开,和诺德人比……我们的下马骑士或许也不是对手。”

人群中有些不可置信的嘘声,就连苏诺的骑士也认为这位老伯爵被诺德人吓得头脑不清。被弃誓者揍得死去活来的骑士们,自然都不希望再来一次哥顿平原。如果谁要和罗斯打,那就自己背着棺才去好,想那么早去见圣神就自己去,千万千万不要拖累上大家。

“是,阿诺德伯爵说得没有错。”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在一片喝倒彩声中,站出来赞成这位伯爵意见的,居然是谁都无法想到的赫尔曼男爵,“如果我们不能发挥出骑兵的优势,那么我们几乎就是将胜利的机会置之于不顾。”

既然双方的头脑达成共识,潘西便也点了点头表示首肯,自从上次鲁莽的指挥后,这位篡位者公爵就非常忌讳再指挥军事上的问题。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太多的问题,一个真正的领主不一定非要用军事来证明自己对土地的绝对掌控,只要利用得当,错根盘节的封臣与下属会变成自己统治苏诺的笼套与口衔。

“既然道路已经选择,那么就没有退缩的理由。”潘西站起身来,对着自己的封臣高高举起酒杯,大声说道,“圣神保佑苏诺!”

“圣神保佑苏诺!”

轰然作响的应答声缥缈如此虚高,惊扰到了那飞翔而过的候鸟,它们成群结队穿越过人类的领地,在那被领主的护林官保护的湿地与森林中栖息,游弋过弃誓者的营帐边,停留在那饮马的湖泊。行军已到了尽头的弃誓者和黑加仑军们在已经用栅栏和壕沟包裹的营地内安心地享受着最后的平静。

欣德喜欢站在水边欣赏这安逸的美景,那微风吹拂过他的肌肤,如同水精灵的手掌涂抹而过,风雨洗礼过的皮肤和春天一同回暖。

本来是独自安静的时刻,他却看到了另外一个身穿锁子甲的高个身影。和其他诺德人比,这个年轻的黑加仑军战士并不算粗壮,肌肉只能用匀称和恰好来形容。那甲链将健硕的身躯包裹得结结实实,厚实的格陵兰软甲更是让这个面容并不狂野的士兵像是布娃娃,被添得臃肿起来。

这个诺德人身上披着狼首披风,欣德略微注意了些许,他还记得之前在守卫安道尔堡的时候,作为斧矛团团长的斯琴科、以及近卫团团团长托曼的披风上,就有这样漂亮的纹章。欣德开始的时候,以为是他们来自同个贵族家族,然而似乎并非如此。

“哦,真不好意思,似乎打扰你了。”这个诺德人说了些欣德听不懂的诺德语,欣德只隐隐约约记得,这个人似乎叫做安度因,是沃尔夫的得力下属,“我在帐篷里待得烦闷,想出来走走。你不介意吧?”

虽然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不过似乎是发出了问句。欣德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牵强地点了点头,继续看着波光荡漾的旖旎画卷。安度因扶着身旁的树干,呆呆地看着这片水草肥美的净土,不知道在出神地想些什么。

“我的父亲,曾经也很喜欢湖泊。”欣德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这样稀里糊涂的感觉也颇为不错,用斯瓦迪亚语和安度因搭起话来,“他说,苏诺每个湖里都有一个仙女,评判着骑士们的善恶功勋。只有那些正直不阿的骑士,才会得到他们的垂青。”

满头雾水的安度因根本不晓得这个斯瓦迪亚人为什么突然和自己胡乱聊天,心思缥缈的他也点了点头:“是啊,这里看起来真不错,你们的土地比我们肥美得多。”

“然后,父亲他就践行了他的信条。”欣德背过手,向着即将落下的夕阳深吸一口气,“兄长和小弟也是这么做的。他们都是我的榜样,都是西瑞尔家族的好汉子。我为他们骄傲。”

安度因也随性地自己聊自己的:“所以,你们真奇怪啊,为什么要自己人打自己人呢?你们的粮食明明够吃。听说是什么婚礼?也难怪,女人总是让男人反目成仇的原因……得不到的总是让人难以忘记呢。”

斯瓦迪亚的骑士和黑加仑军的团长不再说话,静静地看着远处那越发渺小的夕阳沉沦到群山之下,贪婪的巨狼芬里尔吞噬下最后的光辉。很快,群星的幕布披盖着大地,九千三百名诺德人与斯瓦迪亚人,不分彼此地浸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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