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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冠冕(中)

不知不觉,冬季已经开始迎来了尾声。对于黑加仑军的士兵们来说,这是难得安详的冬天。苏诺的气候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适宜,这些年轻的士兵们在雪地里堆起怪模怪样的雪人,来往的村民都忍不住好奇地张望过来。

那个班队长执意在雪人的头顶插上鹿角,说这般可以取悦奥丁。另外一个明显更听信雷神托尔信徒的传道,将两个破烂的尖头锤插在雪人手臂的位置。一个将芙丽嘉视为保护女神的中队长在头顶又加了干草环……

“只要可以耕作,就是个丰年。苏诺的土地永远不会亏待勤于耕作的子民。”

罗斯站在窗边,笑着把眼神从雪人的身上挪开,喃喃自语地看着那些修筑城墙的战俘。自从他们安排做劳力以来,每天累得半死不活,再也没有力气闹事,看管难度大大降低。不过还算吃饱穿暖,这些倒霉的佣兵也没有什么好多说的,只是每天都在咒骂沃尔夫,非常想回家。

沉甸甸的积雪压弯了枝头,却并没有格陵兰那般刺骨的寒冷。烂泥满地的街道上,市民们正在吃力地清理着积雪。这些时日并不乐观,来往于奥加茨的商队零星寥落,只有爱钱如命的投机者愿意在这般境地,自愿成为弃誓者军队的随军商人。

光着膀子的勇士团士兵嘻嘻哈哈地在雪地里摔跤。从小就经受着父辈战斗训练的他们,并不畏惧这种程度的冬日。但在军官们的大吼声中,还是跑回去穿上了衣服,穿着铠甲进行训练。很难想象黑加仑军官从沃尔夫开始,到班队长们对重装的偏爱,即便是在平日训练,也不会进行轻装格斗。

“只要他们在战场上,就不会有赤身肉搏的机会。如果不在训练场上穿着铠甲流汗受伤,那么就可以考虑在战场上无意义牺牲。”

罗斯又记起来沃尔夫把莱森和弃誓者的重装步兵们拖去一起训练的场景。那些同样装备的斯瓦迪亚人,在诺德人的盾墙下几乎没能撑过一个照面,当即被揍了个稀里哗啦,可怜的莱森被自己的死对头们拿木制的大斧头敲掉了大半颗牙。

“淦你们亲娘的诺德人!”莱森根本不愿意理会这些当年用标枪丢死自己所有同伴、让自己失去手臂的诺德蛮子,“我们的小伙子们不需要像野蛮猪一样滚泥巴!”

经过磨合后,沃尔夫也最终放弃了训练这些斯瓦迪亚重步兵。按照驯养牛羊的办法喂养鸡鸭的办法是行不通的,斯瓦迪亚人远比诺德人更为惧怕他们的军官和骑士,也缺乏战斗的意志。纪律的约束并不会让他们从野狼变成战士,只会变成唯唯诺诺的小鸡仔。

“我没有办法了。”沃尔夫对罗斯最终低头认栽,“我真的没有训练过不争强好胜的士兵,这就是群农民,即便拿着盾牌和长矛,穿着牛皮和铁甲,也是群彻头彻尾的农民。”

现在,无论是沃尔夫还是罗斯,都只能指望,这些步兵可以崩溃得慢一些,就像在哥顿平原上那样,为骑士和黑加仑军士兵争取到进攻的时间便足够了。

就在罗斯呆呆出神时,披着毛绒大衣的沃尔夫和他的护卫,夹带着满身的雪回到了市政中心。周围的官员和骑士都向这位奥加茨的真正管理者躬身致意。

“沃尔夫先生,一个库吉特商人说要在奥加茨购买店铺做皮革生意……”一名书记官递过来一张粗糙的苏诺草纸对沃尔夫低声说道,“他愿意出的价钱很高,看起来制革工会要松口了。”

沃尔夫简单地扫了一眼,便递还给了书记官:“他没有现货,没有和任何库吉特的商队有联系,没有毛皮来源,完全打算采购本地的牛皮。就算周围的农民愿意把家里瘦骨嶙峋的耕牛杀了卖给他,牛皮也会是天价。派卫兵……不,贾维,把这个库吉特人给我抓了,带上说书人,我今晚要听到结果。”

那位人高马大的外岛领主立刻像是封臣一样接受了命令,对沃尔夫深鞠一躬,门外响起了外岛重装步兵的脚步声。罗斯静静地看着沃尔夫安排完其余的问题,才终于开口说道。

“你又去了军营?”

“当然。”沃尔夫把冰冷的头盔放在桌子上,捂着自己的差点冻掉的耳朵,“我们应该像那些维吉亚人一样,在头盔里加上毛绒,等我们打下了苏诺,你一定要送我一车。”

罗斯忍不住嗤笑出声:“你上次还要了一箱子苏诺干红葡萄酒呢?”

“都要都要。”沃尔夫气鼓鼓地挥了挥手,“我可是诺德海盗,你要我遵纪守法,当奥加茨文明市民吗?”

此时对面的二层房子打开了窗户,朝下面大喊了一声:“国王万岁!”

下面的人群纷纷闪避,粪桶倒扣而下,泼了满地都是。那股味道很快顺着风飘向了市政中心,罗斯赶忙把窗户重重关上,才杜绝了这股味道。沃尔夫的脸色难看得像是一个猴子,在海斯特堡有专门的粪肥工和厕所,谁敢在街头拉屎,黑加仑军就能把他的脑袋砸开花,让他脑浆盖粪。

“罗斯。”一个身影在这个尴尬的时候出现在了二人面前,站在提卡颂的骑士面前,正是满脸坚定的特略,“我现在向您辞行。”

一时之间,这位提卡颂的骑士头脑里还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等到他幡然醒悟后,才不可思议地反问:“要去哪里?”

“去我该去的地方。”特略面无表情地回答道,“其实我已经担心我离去得有些晚了。”

罗斯不敢置信地睁着眼睛看向自己童年的玩伴,力量从他的心脏里一点点被抽走:“决战要开始了……”

“是的。”特略的声音倔强如铁,丝毫没有半分动摇,仿佛罗斯说的事情与他无关,“我需要立刻出发。只是我一个人,请你原谅。”

“是你要按照父亲的遗嘱行事吗?”罗斯喃喃自语,想到了些许什么,眼神又亮了起来,颇为期待地看着特略,“父亲交代了如此长远的计划?”

特略没有回答,只是面色平静地看着罗斯。

“好吧。你可以去你想去的所有地方,弃誓者不会阻拦你。”这位骑士低着头,叹了口气,迅速签署了一张通行证,“保护好自己,特略。我希望可以再次看到你。”

特略伸出手来,似乎想和自己的挚友再握手道别,但却咬紧牙关忍住,只是简简单单地接过通行证,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我以前总是瞧不起自己的父亲。”罗斯看着特略远去的背影,长长叹了一口气,“现在,我才能知道,他真的比我优秀很多。”

沃尔夫显然对父亲没有这样的好感,用不屑的口吻说道:“别太对老东西那么抱有信心,有些父亲只是想着自己的老混蛋……也许他只是想离开而已,即将沉没的船连老鼠都不会停留。”

“特略不是这种人。”罗斯反口回击。

“是是是。”沃尔夫翻了个白眼,继续阅读起自己桌面上的文件,看起来这位诺德雅尔的精神已经恢复了很多,处理起大事小情来思维敏捷,训斥官员也变得声音洪亮,“不是这种人。”

“你觉得维萨克斯也不是这种人,但是呢?你的好朋友们,一个在苏诺当潘西的走狗,一个在大战之前匆匆离开。现在你的身边只有一个没有去处的诺德人,如果谁给他一大把金币,这个强盗也会毫不犹豫地把你的脑袋切下来卖给潘西。”

罗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对沃尔夫的尖酸刻薄显然已经不太在乎。事实上,他难得地感觉到那份厌弃中的关心,这个诺德人在劝自己不要轻信他人。虽然沃尔夫是不会承认的,但罗斯仍旧非常感谢自己以往敌人的善意。他非常明白,在这个自私的世界里,有人肯为你着想是非常难能可贵的。

“好。我去看一下弃誓者的骑士们。即便是冬天,也不能停止秣兵历马。”罗斯披上自己的大衣,“顺便我去看看谁给我的脑袋开出了价格,回来好告诉你谁开的价最高。”

转身离去后,屋内又重新恢复了安静。沃尔夫用手指敲打着桌面,吹着格陵兰风格的口哨,打开窗户看向皑皑白雪。这样美好的时光,他非常希望自己的爱人可以和自己共享。

但在那一刹那,他居然头脑里闪烁过好几个妙曼的身影……沃尔夫痛苦地捂住了额头,居然还有蒂凡娜亲吻自己的身影,他觉得居然如此该死,满脑子里都是些乱七八糟。那些各有千秋的女孩,都在不知不觉中,牢牢占据了沃尔夫心底的某块柔软的位置。

或许,自己把威廉姆斯家族放回去就是个错误。沃尔夫呆呆地看着重新飞舞于凌空中的雪花,也许听从玛格丽特是一种错误……女人一向软弱而又感性,自己应该肩负起更多的理性和强硬。

自己应该像真正的诺德人那样,向玛格丽特的前夫威灵顿伯爵学习,再进一步,把自己所有的军队带到威廉姆斯家的地盘,如果不肯统一联姻就让这片土地烽烟四起。敌人来多少就让他们在黑加仑军的盾墙前死去多少,直到鲜血染红玛格丽特的婚衣,让威廉姆斯世世代代都为路西法姻亲的名声感到战栗。

等到自己和玛格丽有了孩子,或者干脆等到莎琳成年,就让她宣称威廉姆斯的公爵爵位,用武力叫那些狗屁儿子低头沉浮,将这个家族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经过一百年的演变,路西法家族将会彻彻底底吞并这个给予沃尔夫侮辱的家族。

然后,获得一个唯唯诺诺、哭哭啼啼的妻子,和一个政治联姻的家庭吗?像是个孤魂野鬼般草率地结束自己的爱情?

他无可奈何地思索着,却无法明了自己的未来究竟延伸向何方。

“沃尔夫·路西法大人。”一个穿着锁子甲、披着灰色短披肩的剑士团中队长走了进来,用诺德语在雅尔的耳边深深躬身低语,“有人来到了我们的军营,希望和您单独见面,据说是潘西的使者,希尔薇团长叫我单独来叫您。”

沃尔夫皱着眉看向这位浑身是雪的中队长,用诺德语反问道:“我和那些人有什么好谈的?数数我手上有他们几千人的鲜血吗?”

“希尔薇团长说,这位使者带来了她很难拒绝的价格。”中队长的声音在沃尔夫的耳畔回响,这个老兵的声音居然因此有些颤抖,“只要我们离开,会拿到四十万第纳尔……以及一千名在战争中被俘虏的诺德战士,他们被关押在帕拉汶。其中有三百瓦格良人。如果我们拒绝,那么他们将会被处死。”

而在黑加仑军中,目前就有超过一个旗队人数的瓦格良人在服役。

沃尔夫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恶寒蔓延在自己的脊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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