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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牧羊人(五)

“我是帕拉汶威斯克家族的骑士,你们可以拿到一大笔的赎金!”斯瓦迪亚高贵的骑士双手被钉穿出血淋淋的大洞,诺德人用皮带贯穿了他的掌心,将他捆绑在自己心爱战马的马尾上,绝望的人拼命地哭喊着,“不,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们,饶了我吧!”

执行者听不懂斯瓦迪亚语,看向一旁坐在斯瓦迪亚人尸骸上的沃尔夫。而黑加仑军的将军对此显然兴趣缺缺,随意地摆了摆手,执行酷刑的士兵狞笑着将烙铁躺在战马的屁股上。吃痛的战马当即发疯狂奔,哪管身后拖着的是否是心爱的主人。

倒霉的骑士早已被扒下了铠甲,单薄的布衣又怎能抵抗住脸贴地的拖行?威斯克家的男子汉在粗糙的地面上留下来一串殷红的犁痕,仿佛在为土地耕种着鲜血。惨叫声博得了诺德士兵们的哈哈大笑,没有人会同情这不幸的俘虏。每当摔打声大一些、某段骨骼发出折断声,士兵们都会忍不住拍手叫好。

当这个骑士的脑袋第三次撞到石头上时,他的脖子发出清脆悦耳的碎裂声,再也不能发出哀嚎,给厮杀劳累的黑加仑军士兵取乐。失望的战士们发出阵阵唏嘘,只有一直扭过头去的希尔薇长吁了一口气,盾女小姐讨厌这种粗鲁的娱乐。几个枪兵团的战士想要把威斯克家的骑士挂在树上,像是创造文字时的奥丁那样,托曼走上前教训了几句,只得乖乖地把这个死人扔进了海里。

“您这么做,缺乏骑士精神。”波洛克被五花大绑按在沃尔夫的面前,这个心黑手辣的诺德头子正在不紧不慢地喝着国内的胡萝卜肉片汤,对这位骑士的屁话置若罔闻,“肆意屠杀贵族,即便是在诺德也会被人诟病为野蛮人!”

感到聒噪的沃尔夫朝身边一起吃饭的亚托使了个眼色,这个虽然当了枪兵,依旧年轻暴躁的战士当即会意,抡起砂锅大的巴掌就扇肿了波洛克的老脸,打得波洛克骑士的门牙前后摇摆。终于波洛克明白了沉默是金的可贵,在沃尔夫吃饭的时候学会了安安静静保持沉默。

“你的士兵真的很可怕,简直闻所未闻。”特略站在沃尔夫的身边,看向成堆的佣兵尸体和俘虏,这二者在诺德人眼里没有什么区别,“我第一次见到,可以将骑士逼到如此境地的步兵。”

沃尔夫点了点头,理所应当地替自己的枪兵团和勇士团们接下了这份赞美。崭新的黑加仑军为这个诺德军阀赢得了二十一万第纳尔的最终报价。不过,按照特略的说法,他还只是个家臣做不了主,要罗斯·科迪最终商榷……该死,沃尔夫讨厌这个名字,碗里的饭都不香了。

“卢瑟会不会觉得后悔?”杜瓦克因也端着碗来沃尔夫身边蹭吃蹭喝,笑嘻嘻地和大家坐在一起,“因为结婚错失了和大伙肩并肩作战的机会,多划不来!”

亚托努了努嘴,对此表示不置可否,却也忍不住揶揄抓根宝:“既然你这么喜欢黑加仑军,你钻你老婆被窝的时候,别忘了唱咱们的军歌,一边干一边唱‘奥丁允我摇桨……’,这样你的小浆说不准摇得更有劲。”

杜瓦克因怪叫着地抄起劣质的黑面包打闹,如此坚硬的干粮几乎可以在人脑袋上砸出个坑来。亚托也不肯示弱,拿着手里吃了半块的胡萝卜招架进攻。面包剑圣和胡萝卜大侠打得不可开交,沃尔夫也不去阻止,独自一人喝着菜汤怡然自得。

这次出征之前,沃尔夫为每一个黑加仑军将领都详细安排了任务,可以说,这是在与仆格作战之后,黑加仑军的一次天翻地覆的改变。几乎所有人的职位都发生了变动。原本破损不堪的团被重新整编,这支可怕的军队以崭新的面孔出现在卡拉迪亚。

首先,卢瑟依旧担任黑加仑军剑士团的团长,这支长期以来充当救火队员和先锋队的剑士,如今人数拓展到六百人。只不过卢瑟和梅林新婚在即,沃尔夫大手一挥把他留在海斯特堡乖乖看家。可怜的卢瑟简直想要把脑袋按进海水里和大伙一起游过去,无奈新婚妻子实在魅力非凡,到了新婚第二天卢瑟就扭扭捏捏地再也不提要打仗的事。

于是乎,剑士团的带领职责完全交给了崭新的副团长——希尔薇·基恩。这位来自瓦格良的盾女,用自己的沉着冷静与军事天赋,无可争议地肩负起了黑加仑军剑士团代理团长的职责。本次共有四百人,两个旗队的战士前来斯瓦迪亚。另外二百人作为重要的驻防力量,留守在海斯特堡。同时也在威慑着苏斯克堡那些新近征服的宵小。

其次,安度因的枪兵团仍旧是黑加仑军的中流砥柱。毕竟在战场上,无论剑如何潇洒自在都无法否认,长枪与盾牌是最耀眼的主角。这支顽强的部队依然是用最差的新兵兵源,承担着最为繁重的军事任务。枪兵团目前的人数达到了一千二百人,安度因比所有团长都要多数一个旗队。

按照大家的揣测,不久的将来,当黑加仑军的士兵数字继续膨胀下去,沃尔夫很有可能再建立一个崭新的枪兵团。亚托则担任着这些枪兵中最为优秀者的旗队长,他的枪兵团旗队穿着最重的铠甲,即便在黑加仑军中也是出类拔萃的装备精良。有些枪兵只穿着坚毅的武装衣软甲,也有些只穿着说得过去的鳞甲背心。

继而,崭新的部队出现在黑加仑军的编制中。由杜瓦克因作为团长的勇士团首次出现在黑加仑军的历史舞台。他们人数有五百人,身穿重甲,至少也会身披中甲,使用重型的双手武器。他们的任务是像之前进攻那些骑士那样,对敌人造成严重的伤害。重型武器的杀伤力远远不是单手剑盾可以比拟,只是面对敌人的远程火力可能会受到损失。故而沃尔夫要求这些士兵必须携带盾牌,哪怕只是背在背后也必须装备。

这些战士要求体格壮硕,有相当的对敌经验。这些战士是沃尔夫思前想后,咬牙掏出银子砸出来的精锐。他们往往和枪兵进行配合,由枪兵们的盾牌提供保护,在交战时枪兵迅速散开盾墙,将敌人拉入阵中或是突袭的时刻,由他们挥舞着双手大斧收割敌人的生命。

然后,是经过杂役补充后,人数达到三百人的罗多克弩手,团长依旧是没有什么人记得的加里。这些已经追随了沃尔夫很久的罗多克老兵参加了相当多的战役,现如今也是沃尔夫不可多得的宝贝。他们的远程提供能力超过了在格陵兰的大多数征召弓箭手,虽然在与长弓兵对射中会落入下风,不过对于对远程要求不高的沃尔夫来说,这些部队已经足够了。

最后,是一支常常被忽视,但同时又不容被忽视的力量。作为一个战斗能力极其低下的雅尔,沃尔夫并没有丢掉诺德人的颜面,经常冲杀在第一线。不过可以公证地说,沃尔夫的行为甚至比那些武技高超的雅尔与领主更能振奋士气。连这样的将军都勇敢地面对死亡,士兵们又哪有退缩的道理?

不过为了保证沃尔夫的安全,外加作为专业的预备队,黑加仑军近卫团战士增加到一百五十人。都是由托曼亲自一一选拔,近卫团的战士们多数出身老兵或外来的优秀游侠战士,个人武力更为被看重。甚至有相当多的人曾经是为其他雅尔服务的皇家侍卫。

还有一支人数达到四百人两个旗队的士兵,由奴隶、走投无路的农奴和破产者组成的部队。他们接过了以往‘斧矛团’的旗帜,作为辅助的轻装步兵出现在战场上。相对来说他们没有固定的任务,往往还要担任杂役和后勤。不过对于这些只是为了活命、讨一口饭吃的廉价士兵来说,已经算是相当优厚的待遇。至少盾牌、短矛和战斧不会匮乏,也像其他的军队一样训练。只是铠甲的覆盖率比较低,基本只有武装衣,班队长可能会有扎甲或皮甲,有些中队长会选择锁子甲。

大体而言,这并不是一支能够担任过硬战斗负担的军队。他们的首领,是沃尔夫在安度因的推荐下,以及仔细的审视后,选择的一位奴隶出身的军官:斯琴科。如果各位还能记得那场沃尔夫招募奴隶的见面会,就也许还能记得又一个敢于大胆向沃尔夫发出询问的奴隶,安度因对这个身份低贱之人的头脑极为欣赏。

在经过细致的考量,沃尔夫认为现在不会有老的高级将领来担任这支杂牌军的团长,甚至连那些中队长也显得颇为嫌弃,他们喜欢和自己精锐的士卒站在一起。启用新军官的时候到了。

沃尔夫授予兴奋的斯琴科银鸥翎毛头盔与狼首披风的时候,脑海里总是反反复复出现着安德鲁的身影,那个正直而向往光荣的男人,在瓦尔格拉神殿一定也在欣慰地看着吧。

“那么下一步,您打算怎么去支援罗斯·科迪大人呢?”特略发出不安的询问,看上去这支黑加仑军并不急于支援自己的雇主,“我想他们可能现在正在遭受更艰难的战争。”

“战争本来就没有轻而易举的。”沃尔夫忽视了特略的催促,抿起嘴来笑了笑,看着这个年轻的斯瓦迪亚男爵,“欲速则不达,我想罗斯比我们想象的都要顽强。我现在有些事情需要和尼美加人谈一谈,如果你很着急,可以先在帐篷里睡一觉。我们晚上会继续沿着河出发。”

希尔站在一边做着战利品和船只情况的记录,等到特略走后,这位独眼龙船长与沃尔夫的心腹副官凑到将军的耳边:“我总感觉,他有什么事在瞒着我们。”

沃尔夫简单地思索了一下,满不在乎地点了点头:“每个人都有秘密,不是吗?然而我想,他们没有什么理由戏耍我们。”

“也许是。”希尔的独眼看着那些斯瓦迪亚来使的背影,“您说得对,我想垂死的落水狗,很少有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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