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母亲忽悠着你。”年迈的牛头人萨满越众而出，低下头，向着阿尔索斯行了一礼。只是在抬起头的瞬间，他有意无意地扫了阿尔索斯身边的奥妮克希亚一眼，一张牛脸上满是不加掩饰的欲言又止。
“你可以畅所欲言。”阿尔索斯抬了抬手，脸上带着淡淡的傲慢，宛若找租客讨要房租的房东一般，自信而强大。
“您身边的这位女士，是黑龙吗？”老萨满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直接问道。
看样子黑龙在这个世界的名声够差的啊……阿尔索斯在内心中说道。不过要不是因为他们的名声不佳，这些家伙也不可能这么简单就被自己收做手下……虽然这些混蛋实在是不怎么省心……
“你搞错了，我身边的这位女士，确实是一位尊贵的龙族，但她并不是黑龙。”
“那刚刚我看到……”
“眼睛看到的，并不是真实的。奥妮，再展露一下你的真身给他们看看。”
奥妮克希亚犹豫了一下，还是按照阿尔索斯的要求照做了。虽然不知道阿尔索斯在搞什么，但几乎已经成为本能的服从性还是让她老老实实地变成了龙形。
“陌生人，这就是黑龙！”老萨满后撤了一步，一脸警惕地看着近在眼前的巨龙，一幅随时准备自卫的样子。
“眼前的一切并不一定是真实的，这是每一个智者都应该知道的常识。”阿尔索斯说着，伸手在奥妮克希亚的翅膀上蹭了一下。紧接着，那层紫黑的色彩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层暗红色的龙鳞。有些惊讶地伸出手来，在奥妮克希亚身上蹭了蹭，牛头人长老有些惊讶地看着手上沾着的，宛若鳞粉一般的紫黑色，以及那片展露出‘底色’的鳞片，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你也知道，现在的年轻人都比较喜欢标新立异，染个头发什么的已经不能满足他们的爱美之心了。也不知道哪个家伙想出来的办法，给整龙进行全身染色，想弄成什么颜色就弄成什么颜色。奥妮还算比较保守的，你是没看到那些审美观有问题的小家伙们，把自己身上染得五颜六色的，简直让人看不下去！”
阿尔索斯随意地说道，而在他面前的牛头人长老则一幅三观灾后重建的表情，整个人都石化了。理智告诉他，这件事情有古怪，但事实却不容反驳。手上的触感是真实的，眼睛看到的是真实的，即便有些超乎常理，也只能硬掰着自己的三观，适应这个残酷的现实。
他并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叫做‘军团X1296型无缝对接伪装术’的玩意，别说是他了，就算是几位龙王，都没办法看穿大恶魔的幻术。
“这么说，这位女士是一位尊贵的红龙……吗？”
“不不不，她是青铜龙族……刚刚那红色是底漆……”
老萨满的石化更严重了……
几分钟后，终于缓过来的牛头人萨满松了口气，对着恢复人形的奥妮克希亚深深地鞠了一躬，他一脸歉疚地道：
“抱歉，伟大的时间守护者，我错把您当成了那些肮脏污秽邪恶狡诈的黑龙了，这实在是对您的一种冒犯，希望您能够宽容大度，原谅我的失礼，毕竟……我是真的不知道您们现在居然有这样的喜好……”
死死地握住奥妮克希亚的手，免得黑龙公主暴起伤人。至于身后那些黑西装……也不知道是牛头人的通用语口音太重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他们居然对这番话语没有一点反应，还是那副傻乎乎的表情……
几个无聊的家伙甚至在偷偷挖鼻孔，样子恶劣至极。
“看样子你们遇上了点麻烦啊。”阿尔索斯看着周围情况并不乐观的一众牛头人，意有所指地说道。
“是啊，我们被那些凶残的半人马追杀，不少好小伙子都战死了！”牛头人萨满脸上露出了一丝的哀伤，摊开双手，他似乎在为那些战死的同族祷告一般，嘴里念念有词。
静静地等着他祷告完毕，阿尔索斯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老萨满，一脸的‘快来求我啊，我是救世主’的表情。不过很遗憾，这个萨满并没有Get到他的点，有些奇怪地看了看面前这个人类，牛头人那双大眼睛中满是疑惑：“您们还有什么事情吗？”
“你就没什么想要和我说的吗？”
“额……哦，对了，非常感谢您们的帮助，如果没有您们，我们可能早就被这些残暴的半人马杀死了！”牛头人萨满一脸认真地感谢道：“愿大地母亲指引着您！”
“你就没别的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了！”
牛脸上满是真诚的感觉，老实憨厚的让阿尔索斯甚至有些崩溃。这些家伙的脑子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山穷水尽了吗，你们不是被追杀的很惨吗！你们面前就有这么牛叉的存在，怎么就不会做点什么呢！幸福需要自己努力争取啊！难道还要我求着你帮你们的忙吗！
要不是看这些家伙一个个身强体壮是相当优秀的劳动力，阿尔索斯才不会对这些牛脑袋这么上心呢。
“你就不想个办法，改变一下你们族人的现状吗？”
“我们曾经向大地母亲祈祷，也曾经向元素寻求帮助……”牛头人说到这，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的哀伤：“可是，大地母亲不搭理我们，元素……它不帮我们……他们是亲戚，比我们关系好……”
“你就没想过向其他人寻求帮助吗？”阿尔索斯就差直接告诉这头牛赶快向自己寻求帮助吧……这些脑子一根筋的家伙实在是太……太耿直了。以后和他们沟通的时候，大恶魔法师，绝对不会再绕弯了。这尼玛简直是一种折磨啊！
“别人……”似乎想到了什么，牛头人猛地一拍自己的脑门，而后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了过来：“伟大的时间守护者……以及这位陌生人，您们愿意帮助我们渡过难关吗！”
“可以倒是可以……只不过……”
“祝福您，祝福您！小伙子们，这些伟大的陌生人愿意帮助我们击退半人马的袭击！向这些伟大的陌生人献上最诚挚的祝福！”牛头人萨满转过头大声道，一瞬间，阿尔索斯实在是不知道这个家伙究竟是真的憨厚过了头，还是精明的扮猪吃老虎。一种郁闷得想要吐血的感觉在心头挥之不去，半晌，他缓过劲来：
“帮你们并不是不可以，但是，你们也应该付出一点代价……”
“可是，朋友之间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吗？”牛头人一脸的傻白甜，一双大眼睛很萌很可爱，很让人有一种……砸他一拳的冲动。
再次深吸一口气，阿尔索斯努力挤出一个有些变形的微笑来：“如果你们愿意付出足够代价的话，我可以帮你们一举彻底解决这些半人马的问题。”
“彻底解决？”牛头人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可是紧接着，他脸上的兴奋就黯淡了下来：
“不可能的，不解决这些半人马们的力量之源，我们永远都解决不了他们的问题。”
“力量之源？”
“是的，这些半人马是半神的后代，如果不切断他们和半神之间的联系，我们没有一点胜算……即便有一位尊贵的青铜龙小姐，也做不到。”
“那么，很简单，我们解决掉他们的力量之源就好了！”阿尔索斯耸了耸肩，理所当然地说道。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不要先急着否定，不尝试一下又怎么知道不可能？反正你们已经混的足够惨了，应该也不会害怕自己混的再惨一点了吧。”阿尔索斯笑着看着对方的双眼：
“只要你们愿意付出足够的代价，把半人马连根拔掉，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那么，唯一的问题就是，你们，愿意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