甸牧和卢叔合力把于涵抬到医务室，还好，停时柜虽然不能用了，但是里面的通用血还没变质，密封保存得挺好。于涵一边输着血，一边和我们讨论。
“还是从头开始说。”甸牧俨然成为了我们这个七人小团体的领头人，而且我们对此似乎都没有异议，也不知道他以前在第十司的地位是怎样的。
“穆寒是用灵能水晶保存黑曜石三角的，那为什么他能聚集这种水晶？”甸牧首先发问。
“念术的事情，谁说的清。”连陈秋风都不想讨论这种科学达不到的高度的问题。
“我倒是有个想法，”甸牧斜了一眼陈秋风，“穆寒他知道这个黑曜石三角是怎么回事，所以说，他来的时候就带着这个技能。你们想象一下，如果这个派穆寒来的神不知道黑曜石三角有这种特性，又怎么会赋予穆寒这种念术呢？毕竟，不是随便一个世界，都需要这种介乎于存在和不存在之间的东西，这甚至就是一个保存黑曜石三角的专属念术。”
“我觉得你说得太有道理了。”然而卢叔的这句马屁话又换来甸牧的一个白眼。
“那穆寒和黑曜石三角肯定有关系。”陈秋风得出了这么个结论，依我看这个结论简直是废话。
“对，那么到底是什么关系呢？”甸牧像是在问我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这还是回到那个问题，就是穆寒的使命到底是什么。”
“穆寒的使命肯定是和黑曜石三角有关，这是毫无疑问的。”就在我以为陈秋风又要说什么没用的话的时候，他继续往下推理道，“黑曜石三角，根据林零的描述，是不能被碰到的，穆寒对此的解释是，这个世界已经不存在了，黑曜石三角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存在的东西，所以我们这个世界的人才无法碰到它。但是话说回来，这个东西本身就是由信族人创造的，不可能一开始就不能被碰触吧？为什么后来就不能被碰触了？这话说不通啊。”
“不要着急，不要着急，事情总得有个发展的过程嘛。”于涵又开始打哈哈，“世界一开始也是存在的，是在黑曜石三角存在了一段时间之后，慢慢变得不存在的，这个解释如何？”
“但是时间是在黑曜石三角出现的时候就开始崩塌的，这个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甸牧又瞪了一眼于涵，我有点儿怕他把眼珠子瞪出来。
“那就是时间崩塌到一定的程度之后，这个世界才开始变得不存在了。这谁说得清楚？咱们又没创造过世界。”
“好吧好吧，不讨论这个问题了。”甸牧叹了口气，我也觉得这个问题讨论起来太累，“那就说说，穆寒要把黑曜石三角怎么着。”
“保存起来呗，听他们的话就是这么个意思。”
“保存起来能干嘛？这东西都摸不到了，谁能偷走还是怎么的？”卢叔都忍不住插嘴了。
甸牧用一种惊讶的表情看着卢叔：“你居然能想到这一点，不简单啊，虽然和我比起来还差了那么一点儿。”
“切，不是有句话叫什么，蠢人想一千回，总能想对一次……”
“那叫愚人千虑必有一得。”甸牧转过头来懒得看他，“如果说这个世界的东西不能碰触黑曜石三角，那把黑曜石三角保存在一个普通的地方也是没用的，说不定它掉在地上就穿地而过，不知道掉哪儿了。”
“世界的边界吧，就算是挨着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了，也就是‘存在’的东西。谁知道，我瞎猜的。”于涵又扯了一句淡。
“那种事情没有讨论的价值。”甸牧直接无视了他，“如果说这个世界的人对黑曜石三角没有处理的方法，那这个黑曜石三角放在哪儿都是无所谓的，掉到什么看不到的地方也好，反正也摸不到，就当成空气也无所谓。如果说穆寒把黑曜石三角好好地保存起来，是不是就可以说，他有办法处理这个东西？”
“他本来就是个来毁灭世界的病毒，黑曜石三角的存在也让这个世界慢慢灭亡，他处理这玩意儿干嘛？”于涵道。
甸牧陷入了沉思，没回他。
“前提是没人能碰到黑曜石三角。”一直当哑巴听众的楠木烬突然蹦出这么一句。
“你什么意思？”甸牧的脸紧绷起来，似乎意识到了一件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哦！”陈秋风突然大叫了一声，“如果这个世界的人，通过自己的努力，使得被破坏的世界得到修复，那这个黑曜石三角就可以被碰触了！”
“初之花！”甸牧也跟着嚷嚷了起来。
“对，这就是为什么他要跟着我们一起……不对，”陈秋风兴奋的声音突然又低沉了下去，“他是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要破坏世界的……”
“他想回去虚无之地，他以为自己是从那里来的。”我忍不住提醒他。
“但是他天生就是个病毒，无论他想干什么，都会把事情搞砸……是这样？”甸牧苦笑了起来，“有点儿同情他啊。”
“结果他连虚无之地都回不去了。”陈秋风耸了耸肩。
“他本来也不是从那儿来的。”甸牧心不在焉地跟了一句，突然他又想到了什么，倒抽一口冷气，“你们说，他的使命会不会是，确保黑曜石三角不被破坏，这个世界一定会毁灭，这么一种保险？”
“如果是这样的话！”陈秋风突然没了下文。
“你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甸牧冲到陈秋风面前，蹲跪下来，紧紧握住他的手。
这一幕把我们都看愣了，不知道他们俩打什么哑谜。“你们要说什么就说，不要卖关子。”卢叔是最没耐性的，也理解不了他们这种讳莫如深。
甸牧直起身，目光在我们身上扫了一圈，深吸了一口气，说：“现在我们应该调整一下思路了。话题进展到这一步，一个很明显的事情浮出水面。黑曜石三角的出现不是偶然，它是这个派穆寒来的神蓄意搞的破坏，目的，就是摧毁刑战创造的这个世界。”
我甚至不敢相信我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