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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威海姆(下) - 7.3 特种作战

在成功的突袭了第一个仓库和营寨之后,王玄一行又如法炮制,烧掉了另一处粮草仓库。不久,谷地里飘下了淡淡的飞霜流霰,但夜空依旧晴朗苍茫,月光和星辉照耀着辽阔的谷地。往北方看去,威海姆要塞灯火阑珊,身影朦胧,背后的高山群岭笼罩在低沉晦暗的风云和雾霭中。谣言和消息也渐渐在强盗和村民间传播。强盗们气急败坏又焦躁不安,而村民们也显得不安分了起来。除了粮草物资之外,王玄还发现强盗们在谷地中部布置了不少床弩和投石器等器械。大家躲藏在原野间的林地里,商量接下来的事宜。由纪说道:“这些攻城器械如果不摧毁,会对帝国军队造成很大伤亡。”

“如果村民们起义反抗,会顺手摧毁这些器械。”香月说道。

“但是如果没有人组织和指挥的话,村民的起义能形成多大规模、能坚持多久也是个问题,除非我们当中有人留下来负责这个工作。”

王玄认真的说道,大家也赞同的一点头。“但事到如今,我们最好不要再继续分散力量。而且扶桑姐姐和罗德那边也需要我们帮忙。如果我们需要潜入要塞打下城门并坚持到军队攻入,光凭几个人是不行的。”

众人也面面相觑,思索着解决方案。朔夜这时慢慢举起手来——就像上课提问一样,有些迟疑又怯怯的说道:“那个……我可以一个人留下来组织村民起义。”

大家都愣了一下,然后惊讶的看着她。好友们一阵叽叽喳喳道:“这样太危险了吧!”王玄也问道:“这样行吗?会不会太危险?”

“不,强盗无论有多少人,想要杀死我还是很困难的,我对我的武艺有自信。”

朔夜说着,略显矜持的盈盈一笑——和她温柔清纯、小鸟依人的气质截然不同,但和她的容貌一样,她的战斗力和聪慧也是非同一般。她继续说着,一向清甜轻柔的嗓音显得斩钉截铁,神色变得坚定:“但是组织者和领头羊对于起义行动来说是至关重要的,哪怕只有一个人站出来带领大家,效果就会大不相同。既然是我们需要村民们反抗,那么就不能让他们白白冒险。”

安娜和小雯担忧的看着她,刚要开口。朔夜仍只是轻柔的笑了笑,说道:“没事,不用担心我,大不了我可以逃走。”

“那倒是。你想逃走的话,恐怕整个谷地里的强盗都拦不住你。”

王玄也打趣的一笑。大家交换了一下眼神,也都会心的轻轻笑了。王玄点了点头,又道:“好,那么这件事就拜托你了,你一定要小心。”

大家又翻身上马奔出密林,悄悄的行进在原野上。夜色愈深,天空愈发阴霾,广阔的原野在淡淡风雪下更加苍茫昏暗。虽然大战在即,强盗们却难捱寒冷和睡意,即便头领和领队不停呵斥,却也一如往常消极懒散。王玄一行继续一路烧杀,借着夜色掩饰行踪和容貌,每每赶在敌人合围现场并弄清状况之前便大摇大摆的离开。一行人潜入村寨暗杀守卫和巡逻兵,破坏仓库和器具,刻意四处留下痕迹,直接把强盗的尸体丢在道路上,放走马匹然后悄然逃离,弄得强盗们人心惶惶,士气涣散,让伍长和头领们气急败坏。之前悬挂起来的头领尸体也被匪众发现,就像是悬在他们头上的阴影一样散播着一个信息——有人来屠杀他们了,而且凶手还在原野上逍遥。而乡亲们在惊惶之余也有些期待和兴奋,每多发现一堆强盗的尸体,每多一个寨子失火,大家心里就更加振奋。

在一处村子的篝火旁,一栋营房里聚集着一群村民。几个强盗正呵斥着,嚣张跋扈、痞气十足,粗鲁的动手动脚。一个小头目阴阳怪气的笑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别看帝国现在人多嚣张,到了明天,这威海姆城外所有地盘都是我们的东西——还有瀑布关!你们现在可别到处风言风语,要是让我听到了,我就把你们扒光了吊在外面,看你们在这寒风里能撑多久。还有待会儿一旦开战,你们都得给我乖乖的听令,违令的、消极抗命的,一律就地杀头!”

村民们没有正面回话,只是一阵低沉的唏嘘,无言的表达着自己的抗议。头目嚣张的瞪了一眼,吼道:“问你们话呢,听明白了没?”

一个壮年村民不屑的瘪了瘪嘴,头目低头凑了过去,喝道:“你有意见是吗?你想不想问问我手里的刀同不同意啊?”

他恶狠狠的说着,却没注意到身旁同伙们的脸色变化。他们看到头目身后的门口闪出了一个身影,虽然也是一身强盗的模样,但看上去总有些不对劲。还没待他们说出话来,那人一步踏进房门,抡起斧子就往头目头上劈去,一顿鲜血飞溅。正当强盗们要惊呼时,四周的窗户外已悄无声息的翻进来一群人。来者利落的将一众强盗从背后割喉扎心,把尸体丢在室内地上。

乡亲们惊慌的看着这些人,只见这些人外面套着强盗们的兽皮、衣服和兜帽,手里拿着各色武器,但是神态和气质却和强盗们完全不同——正是王玄等人。王玄收起还在滴血的斧子,趁着村民们开口之前把手指竖起,蹲下身来轻声说道:“别紧张,我们不是强盗,是伪装成强盗的帝国士兵。我们时间不多,就长话短说吧。现在瀑布关所有的帝国军队和辅助部队,还有周围村子里所有的青壮年都组成一支大军来到谷地外面。威海姆强盗告诉你们军团要发动攻击,但是没有告诉你们这一次是瀑布关内外所有军民团结在一起,要消灭威海姆的暴政。现在大军随时都有可能发动攻击,所以你们也要做好准备,不是和军团作战,而是同这些强盗们,大家明白吗?”

乡亲们惊讶得目瞪口呆又面面相觑,但他们只是感到惊讶,没有一人怀疑。那位壮年男子说道:“原来外面那些骚动,还有那些那些大火……就是你们制造的?太好了,我们可等到这一天了!”

“各位先等威海姆把你们武装起来,待到他们的主力在前方和军团交战时,就是大家起义的时候。到时候我们也会有人带领大家的。不要担心,这次会胜利的。”王玄说道,拍了拍那人的肩膀。他站起身来向窗边走去,又道:“大家也赶快离开这里,免得引起太多的怀疑。”

说罢,他便和同伴们一起翻身跃出窗户,消失在夜色和风雪下的阴影中。村民们渐渐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彼此交换眼神,立刻起身散开。

深夜,高大的毡帐内点着火盆,暖意融融。保民官低头看着地图,只有两名骑士在账内侍立。地图上显示着瀑布关和威海姆一带详细的地形,还插着三色的小旗子代表军团和威海姆双方部队。在威海姆谷地和要塞中插着数支黑色的小旗,这些都是威海姆的蛮族和强盗大军。一带山丘如北斗一般,扼守在威海姆谷地的南边,形成一道防线,其中的中央山丘和大营正对着谷地出口。防线上布置着众多蓝色和红色的小旗——红色既是帝国军队,而蓝色则是北地居民们组成的辅助军团,有七支大队共七千人,两支骑兵部队约一千余人,还有临时扩充到五千人的辅助军队,其中大多是骁勇的战士、猎户和骑手,另外一半则负责攻城器械、辎重后勤和工程建设。

展扬这时掀开门帘走了进来,保民官回头见他便点头一笑。展扬倒也不紧张拘谨,说道:“辅助军队的作战兵力已经有近四千人,但实际上还有一些最近编入的本地人和自发支援的民兵还未来得及统计。这里的乡亲们近半都自备马匹,大多都身手矫健、弓马娴熟。有了他们的帮助,我想后方的防御不会有问题。”

“嗯……”保民官微笑着一点头,“但留下来防御后方的大多都是辅助部队的步兵和弓弩手,那么你对防御阵地的布置有什么看法吗?”

“威海姆若想让山谷中的兵力及时赶到战场并发起攻击,其实可以选择的路线并不多。我们可以把后方防御的兵力布置在西侧的几个山头、大营和重要地点上,依托地势扼守咽喉,并且互相照应。”

“你说的没错,我也是如此安排后方防线的布置。如果士兵们还能看见你们在战场上奋勇的身影,我想那些乌合之众是根本无法越过你们的防线的。”保民官一点头,又有些感慨道。展扬也只是一笑,做出微微的拘谨和欣然,但又十分淡定,保民官可以看出他并没有把这些夸赞放在心上。展扬旋即又恢复了公事公办的平淡神色,说道:“不过,既然阁下让鄙人来带领防御部队。我认为还需要对防线和阵地进行一些额外的布置,更好的配合我们的防御战术,提高对敌人的防御和杀伤力。而且,这些布置最好连夜完成。”

“无妨,我们的器具和人力都很充足,悉听你的安排。”保民官爽快的笑道,又向大帐的门口走去。

两人来到账外。只见艾丽卡也从一旁的营帐里走出,朝着两人颔首轻轻一笑。保民官又道:“你的特殊作战准备得如何了?”

“一切顺利。”艾丽卡盈盈笑道,乖巧而又轻柔。有时候旁人会觉得有些难以想象,这样一个看上去青春柔弱、惹人怜惜的少女,居然有着堪比冒险者、甚至远在冒险者之上的力量。这时,营地里忽然响起一阵骚动声。一名军官向这边快步跑来,一边喊道:“谷地那边有情况了!”

“什么情况?”保民官问道。

“有斥候来报,谷地中的强盗营寨忽然接连失火,想来一定是前去谷地和要塞的勇士在积极活动。”

三人一阵相觑,露出欣然而意味深长的神色,便随着一众军官和士兵向山顶北端走去。这座山丘和大营正对着谷地,距离谷地南端不到十里距离,若在天色晴朗时甚至能依稀看到威海姆要塞。三人和一众军士站在山顶边缘向着北眺望,越过广袤的山林荒野,远处两道山岭之间的城堡依稀可辨。而越过谷口城堡,穿过远处的两山之间,可以朦胧看见威海姆谷地的一隅。谷地中亮起遥远的火光,升起的烟柱飘向苍茫的夜空。

“我想,我们得加快准备防线和阵地的布置。”展扬对保民官说道。保民官遥望着北方,仿佛期盼已久,他沉声说道:“是的,是时候了。”

说着,他又转身看向身旁军官,豪爽的喝道:“传令下去,让战士们轮流休息,待到凌晨饱餐一顿,然后打起精神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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