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得跟张雨说清楚,她一定是误会了。
梦蝶从地上爬起来,也不管子豪了,子豪在梦蝶心中,已经判了死刑。
顾不得整理衣服上的尘土,梦蝶往张雨离开的方向追去。
路上一直在拨张雨的电话,无一例外,全都被挂断了,再打,却已关机。
先到女生宿舍,宿管大妈对这个女生没什么印象,但毕竟是女生,也就没拦着。
梦蝶记得张雨跟她提过她的宿舍号。
推开门,看到思珉在,想来没找错。
“张雨有回来么?”
“梦蝶啊,怎么了?你找张雨有事么?她刚才好像说要去网吧,宿舍网络坏了。”
梦蝶也没来得及回答思珉,转身就跑。
没回宿舍?
会去哪?
梦蝶跑到停车场,取出甲壳虫。
先去酒吧看看吧,如果酒吧没有,就去她家,思珉应该知道地址的。
……
张雨回到家,一头扑进母亲的怀里。
“雨儿,怎么了这是?今天不是去学校的吗?怎么回来了?哟哟哟,怎么还哭了呢?不哭不哭~”
“妈~呜呜呜~”
……
在妈妈的怀里,张雨渐渐冷静下来。“妈,你上次不是说,我们学校有个什么中法交换生么?”
“嗯,对啊,怎么?你想去?”
“如果可以的话,帮我报个名吧。”
“好,我打电话问问老师。”
……
且说梦蝶开车出门,到酒吧见酒吧还没有开门,想来张雨肯定不在这里。
掏出手机就要翻找思珉的号码,正好绿灯亮起,梦蝶松开了刹车。
然而梦蝶没有注意到,对面过来的有一辆要左转的车,就那么撞了上去,梦蝶脑袋在方向盘上一磕,就晕了过去。
……
GZ军区总医院,特护病房里。
“有反应了,有反映了,她手指在动。”
“没事了,没事了。能醒过来就好,能醒过来就好。”
……
梦蝶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
外面的天好像是黑的。
“医生,医生,她醒过来了,她醒过来了。梦蝶,你终于醒过来了。”守在自己床边的,竟然是冬哥。
“怎么了?我怎么在医院?”
“你开车出了车祸,还好车速不快,不过车是毁了。”
车?对了,我正开车去找张雨。
“冬哥,现在几点了?我昏过去多久了?”
“你已经昏迷一个星期了,现在是晚上八点。”
“一……一个星期?”
“是的,一个星期。梦蝶你别说太多话,你现在身子还很虚,我去叫医生来,看能不能弄点吃的。这几天你光打葡萄糖,肚里应该很空吧。”
“冬哥,等等。”
“什么事?”
“张雨,她有没有来看过我?”
“她来看过你一眼,让我们都出去之后,好像跟你说了些什么,然后就离开了。”
“她说些什么?”
“不知道,当时就她一个人。”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早点醒过来!
“那,她人呢?冬哥你把我电话拿过来,我要给她打电话。”
“她,前天晚上,已经去法国了。”
“法国?”
“嗯,好像是中法交换生吧,去法国读书,据说好像毕业了可以进IBM工作。这是IBM跟我们学校还有法国一所学校合作的项目。你躺好,我去叫医生。”
法国?隔着一整片亚欧大陆么?
难道,再也,见不到她了?
……
梦蝶又在医院躺了一天就出院了。
拒绝了冬哥他们的陪同,一个人打上的士,又来到了那座山下。
抬头望望曲折蜿蜒的山路,梦蝶向山顶出发。
……
没想到女生的身体这么虚弱,还是因为我刚出院呢?
只是爬一座不高的山,竟好像一场马拉松。
还好,终归是到了山顶。
……
坐在那块大石头上,梦蝶看着远方的太阳。
太阳公公从半空中,就那么一直落啊落,终于在地平线上,与江面交汇。
梦蝶脑袋里很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许什么都没有想吧,只是单纯的看着这幅画面。
……
“姑娘,姑娘,快下来。”
一位中年大叔跑到梦蝶身后,手里拿着扫帚。
“姑娘,快下来,那里很危险的,上个月就有两个人从那里掉下去了。”
“大叔,没事的,我知道。我不会靠的太近的。”
“姑娘,那大叔在这陪陪你吧,万一出事,还能拉住你。”
“大叔,你忙你的吧,我没事,我坐会就好,等太阳落山我就回去了。”
“真是奇了怪了,前几天也有个姑娘坐在这石头上,我要她下来,她也是这么跟我说的。说我坐会就好,等太阳落山我就回去了。”
“大叔,那位姑娘是不是眼睛笑起来像眯成一条线一样?”
“对对,姑娘,你怎么知道?”
是张雨,看来她还记得我们的羁绊。不过,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吗?
也许,这一切,都是命吧?
世界这么大,人是如此的渺小,不知道是否还有再见面的机会。
可是如果再见到,会是什么时候?我又能再说些什么?
既然命运让我们交错成平行线,不如就这样吧,这日落,就当成我们最后的记忆。
“大叔,能不能请你帮我拍一张照片?”
“嘿,是不是还要以这日落为背景?”
“大叔,你怎么知道?”
“哈哈,那个姑娘那天也是这么要求的,来吧,把手机给我,大叔帮你拍。”
……
画面定格在日落的那一瞬间,太阳只剩下最后一丝光芒还残留在江面之上。
夕阳下的梦蝶,长发飘舞。
发梢不停的颤动,似有不甘,想追随日落而去。
梦蝶弯起双手,把头发绕道身前,按住那骚动的发丝,让发丝不再乱飘。
张雨,希望你在法国,能够过得很好。
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
如果还有缘相见……
算了,还是不见的好。
命里无时莫强求。
(第三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