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喜悦，悲伤。人类的感情错综复杂。想要画好人像，对于感情必须把握细致入微。”
一边在教室里巡视着，教授一边指导着学生进行作画。
“比如现在，那位同学能看出秦晴同学表演的是哪一种表情？”
教授口中的秦晴就是台上那名模特，听说还只是附近高中的高三学生。模特只是她兼职打工的一项工作。刚听到这名字时，几个脑袋灵活的还笑了半响。没办法，秦晴，亲亲，听上去的确是很接近。
问题刚一提出，就有人举手。教授微笑着点点头，一名男生起身得意的提起嘴角。
“显而易见，秦同学正在微笑。”
“哦，是么？”
走到秦晴身边，老教授用笔杆点了点少女的眉眼。
“注意看清楚。虽然看似在笑，但眼角却轻微的抽搐。眉头微颦，这些都是怒极反笑的象征。秦晴同学，你表现的很好。”
即使被教授称赞，秦晴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虽然只是兼职工作，却还真有几分专业演员的敬业。
“普通的人像你们已经掌握。所以，今天要学习的就是如何描绘人物细微的感情。”
边说边在教室里巡视着。突然，老教授的脚步停了下来。在他面前的正是不断挥舞着画笔的银发少女。
好奇的伸过头去，张牧云同样愣住了。在少女的笔下，不仅台上的秦晴，甚至教室里的每个人无论表情还是体态特征都描绘的纤毫毕现。
“哇，这真的不是打印出来的么？”
附近的另一个同学道出了张牧云的心声。而老教授接下来的提问，却又让他的心迅速提了起来。
“同学，你是怎么做到的？”
疑惑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老教授的声音都在打颤。
“绘画，很有趣的艺术行为。在人类诞生之初便已经有在石洞壁上作画的习惯。凭借颜料的遮盖力和透明性能较充分地表现描绘对象，色彩丰富，立体质感强。很有趣”
说完，别西卜还不忘点点头。一副被自己说服的样子。
“唔，的确是这样没错。不过今天我们学的，是素描吧？”
随着老教授的问题出口，整座教室里的气氛忽然凝固住了。
一秒，两秒，三秒，别西卜面无表情的低下头。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画板上的纸稿撕扯成无数直径不大于一厘米的碎片，随后便若无其事的用铅笔在白纸上开始新的素描。
“等……”
眼看自己劝阻的声音还没出口，银发少女已经完成了全系列动作。老教授也只能无奈的一声叹息。虽然与本节课的主题不符，但作品本身却不失为一部精彩绝伦的佳作。入行近四十年，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在如此短时间内用手工绘画出如此完美的作品。
“刚刚那幅画，你还能重新创作一次么？”
别西卜刚准备说些什么，忽然看见张牧云在一旁疯狂摇头。眉头微颦，她轻叹一声。
“不了，今天已经没那个心情。”
“心情与状态对于作画也很重要。唔，虽然很遗憾。”
取下眼镜，掏出兜里的手绢擦了擦镜片，教授不无遗憾的感叹道。随后他又走到苏欣悦身边，在看了眼少女的画作后轻微的皱起眉头。
“苏欣悦同学，请等一下。”
疑惑的停下笔，苏欣悦抬头看向教授。
“请问，我的画有什么问题么？”
“不，画本身没什么问题。应该说很棒。只是你脸上的表情……是在模仿秦晴同学么？”
“呃”
仿佛才刚察觉到自己脸上的表情，苏欣悦摸了摸嘴角，连忙调整成普通的笑容低了下头。
“画师的心情很容易影响到作品，还请各位充分注意”
直到教授离开，张牧云的目光依然在苏欣悦和别西卜之间打着转。总觉得这两位的气氛有些微妙，就如同平静湖面下涌动的激流。光是靠近就有些不寒而栗，但具体要说是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怎么了？”
或许是察觉到张牧云的目光，苏欣悦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当眼角余光瞥到他面前画板时，脸色忽然一变。
“喂，再过一会就要下课了。你才完成那么点？”
“这个……”
用画笔敲着木板，张牧云也是一脸无奈。
“身体部分倒还好，但是最麻烦的面部表情。怎么画都觉得不对劲呀”
“表情什么的，自己体会一下就可以了吧？”
又不是表演系，怎么可能这么快就体会到怒极反笑这种极端情绪？咦，等等。这么说来岂不是苏欣悦自己……
“欣悦你呢，是怎么体会到的？”
“呃……”
大眼睛眨了眨，苏欣悦被问的一阵张口结舌。忽然，少女脸上的表情变得险恶起来。
“哎呀呀~说起来，舞蹈比赛的决赛就在下个月底。比起参加什么漫展，果然准备比赛更重要吧”
“喂喂，咱们明明约好的。而且漫展是在月初，根本不影响吧？”
“哼，我才不管。”
“怎么这样……”
眼看期待许久的女神cos装就要落空，张牧云哀嚎了一声软倒在画板上。但在察觉到苏欣悦嘴角的笑意之后，又迅速爬了起来。
“欣悦，刚刚你只是在逗我吧？”
“哦，是么？”
用手指把玩着耳鬓的发梢，难得一见的小恶魔笑容浮上女神的面庞。
“对于初赛我很有信心，一旦通过，我就必须勤加练习准备决赛。虽然我也不希望打破约定……”
眼珠一转，少女轻轻地一歪脑袋。
“要不这样吧。从今天开始，放学后你来舞蹈社帮我准备比赛事宜。只要一切顺利，下个月的漫展我就依照约定出席。如何？”
明显是对方不讲道理。但面对自己喜欢女孩子的小娇蛮，张牧云只觉得越看越可爱。等到后悔的感情涌来，已经是在忙不迭的点头答应之后了。
“姑且问一声，让我去帮忙，具体要做些什么呢？”
“这个问题嘛”
画笔在嘴角轻轻一点，一个可爱的小酒窝顿时出现在苏欣悦脸颊。仿佛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她捂着嘴嬉笑一声。
“你来了自然就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