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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临别践行

做好了决定的李斌似乎心情豁然开朗起来,此刻外面的小雨还在淅淅沥沥下着。李斌拿起雨伞走出宿舍,他迫切下楼透透气。九点多的校园几乎没有人迹,漫步在宽阔的校园路上,听雨滴从宽大法国梧桐叶子上滴落的声脆,听雨打花伞有节奏的吧嗒声,李斌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心情不自觉的好了起来。在校园柏油马路上转了一圈,此刻再回味起同前女友的过往,李斌似乎麻木了,心痛消失了!

返回宿舍的时候已是晚十点,李斌来到洗手间冲了个凉水澡,凉凉的自来水带来一种莫名的惬意。回到床上,李斌想美美的睡上一觉,然而他却失眠了。既然睡不着,李斌干脆起来打开灯摁开手机,浏览一下自己喜欢的玄幻类小说。坐在床头看了一会,感觉有些累了就躺下接着看。不知何时李斌早已闭上眼睛鼻孔发出了四十分贝的鼾声。

平时不到七点很少醒来的李斌,在六点半的时候突然醒转。他洗脸刷牙处理完个人问题后来到楼下的食堂吃过早餐,平常熙熙攘攘人挤人的餐厅此时只有寥寥的五六个人在用餐,四十多个窗口只有两个窗口在开放,真正工作的卖饭师傅只有一个人。李斌把早已打好包的行李分四次运到楼下的快递部,只等王教授上班后办完自己的支边手续,把自己的行李托运到目的地。

八点半,李斌第一个办理完离校手续。同王教授见面后,王教授又劝了自己的爱徒足足十分钟,看到李斌心意已决,只能一声叹息之后摇了摇头。“李斌,这样吧,中午十一点半,在小餐厅里咱二人喝一壶,就算老师给你践行了!”

“好吧,谢谢王教授!我请你吧。”

“李斌,你现在还没有工作,花父母的钱请我有意义吗?别争了,一顿饭而已。主要是一起交流一下,下次你回校的时候必须你请!”

“好,王教授,十一点半见!”李斌不再矫情,大学四年,王教授请过自己和其他四五位同学吃饭不下十次。自己过生日的时候请过教授,王教授私下里每次都给了自己二百元的学校餐厅购物卡。王教授对于自己和潘婷婷可以说有知遇之恩,对于自己跟潘婷婷分手一事,王教授多次找到二人面谈,又找校长面谈一个多小时,希望多一个留校名额让自己的两个爱徒留校。

校长没有批准,李斌也拒绝了自己留校的名额。在李斌强烈的建议下,王教授把留校名额给了学委孙婧,这让孙婧喜出望外而热泪盈眶。孙婧强烈邀约王教授和李斌吃饭,被二人拒绝。李斌心情很糟,王教授很忙。李斌知道孙婧暗恋了自己四年,不过二人把感情都埋在心低心照不宣。看到李斌由于失联而悲痛欲绝,孙婧几次都想找李斌谈谈,可是生性懦弱的孙婧两次走到李斌的楼下长久地徘徊后还是无奈的离开。

十一点二十,李斌打算提前十分钟来到小餐厅等待王教授的到来,谁知王教授早已定好了房间点好了菜在等李斌。“不好意思王教授,我来晚了!”

“不是你来晚了,而是我来早了!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我提前来跟伙房师父打好招呼,让他们早早下手,再有三四分钟就可以开始上菜了。我自己到市场去买了一条鲈鱼,买了蛤蜊和琵琶虾,你爱吃肉,我买了点猪脸和下货。瞧瞧,我带了一瓶干白和一瓶茅台,咱俩把它们消灭掉就行,喝多了不好!”

“王教授,你真幽默!就我一瓶啤酒就醉的人,能陪你喝一瓶干白一瓶五十六度的烈酒?”

“李斌,你小子睁眼说瞎话,你的酒量在班里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跟你明说吧,我努努力喝一瓶干白,那白酒专门给你准备的!”

“王教授,你一直教育我们要平等对待每一个自己的朋友或对手,你自己却不以身作则搞特殊化,谁不知道干白好喝白酒辣嗓子!我鄙视你。”

王教授拿起筷子,轻轻地在李斌的肩头打了一下,“臭小子,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这是我存了十五年的茅台酒,李教授和张校长到家里喝酒,我也就拿出八年窖藏的茅台,你小子还不知足。你不喝,我就捎回去,你喝青岛啤酒吧!”

“王教授,既然已经拿来了,就凑合着喝吧。喝啤酒的话你还要再破费,你家里的白酒喝不完,我也算给你解决困难了!”

“臭小子,今天我看你是皮紧了,过来我给你松松!”李斌看到王教授佯怒,就嬉皮笑脸的来到王教授身边替王教授捏了捏肩周,王教授这才阴转晴的说了一句“这还差不多!”师徒二人在嘴仗渐渐平息的时候,伙房师父开始上菜。“王教授,你的菜来了!”

“王教授,伙房师傅见到你就像见到亲爹一样,你给小费了吧!”李斌嘻嘻哈哈打趣王教授。同伙房师傅打交道四年,李斌深深体会到经济社会金钱的杠杆作用。你花钱多的时候,伙房师傅笑脸相迎。你只要一个一元钱的白菜粉条,他的脸立刻阴云密布。王教授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他真的给了伙房师傅加工费了。他在伙房点了几个青菜不到五十元,他却交给伙房师父一百元。除了鱼加工有些麻烦,其它的几个海货也就是几分钟的事。

菜很快上齐了,李斌看了看,伙房师傅的手艺还不错,六个菜都是色香味俱全。李斌把酒打开,他想给王教授倒一杯茅台被拒,只好又打开干白给吴教授倒了满满一杯。“李斌,你把酒给我。从现在开始,个人倒个人的酒,我们手把一。现在我们的目标就是酒喝干,菜吃完,话说透,再吃饭!”

“好,王教授!我敬你!”李斌说了几句感谢的话跟教授酒杯一碰,二人喝掉了杯中的八分之一。李斌准备给王教授布菜,被王教授拒绝。“李斌,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抛开教授和学生的身份。我们以忘年朋友的身份喝酒,不劝酒不劝菜,一切随意!”

“酒喝干,菜吃完!”李斌和王教授异口同声的说道,而后两个人哈哈大笑。王教授喜欢吃海货和青菜,他吃了几个蛤蜊和虾虎,而李斌明显是肉食动物,猪脸,猪耳和猪大肠吃了四五块,然后才是蛤蜊和琵琶虾,最后象征性的吃了一口青菜。肚里有了东西垫底,两个人的酒明显加快了速度。聊着天,吃着菜,喝着酒,不到半个小时,第一杯酒下肚。

婚后的女人事多,酒后的男人话多,一点不假!酒微醺的师生二人彻底的放开了,四年在一起的话题自然是同学中的逸闻趣事,两个人似乎都有意的回避潘婷婷的话题。不过三杯酒下肚后,不知是谁还是触动了那根弦。谈到潘婷婷,李斌还是沉默了!王教授明白,李斌是个重感情重情义的人,他不可能在短时间内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这正是王教授最后同意李斌去支边的一个主要原因,王教授想通过落后地区的淳朴和历练让李斌忘却和长大,时间会治愈李斌的内伤。

“李斌,今天我们都喝了酒,我给你讲几句掏心窝子的话,或许你目前不可能完全理解。这么说吧,人的一生没有过不去的坎。你跟潘婷婷的事我表示遗憾,不过有时候坏事可以变好事。经历了这次感情的洗礼,几年后的你会有一个脱胎换骨的成长。失恋或者说感情的磨难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也是一笔别样的财富。我就劝你一句,别恨婷婷。交往了四年我们都了解她,这人其实也不坏,只是太过物质,让浮云遮了她的眼,可惜了!”

“王教授,太过物质的人不算坏人?我内心里很反感太物质的女孩!”李斌抛出自己的观点后,想听一听王教授的高论。

“李斌啊,处在经济社会中,哪个人会真正视金钱如粪土。当然我一直反对钻进钱眼里的人,太过物质的人是一种病态。有句话不是说嘛‘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通过合理的途径让自己的物质更丰富,这是每个人的正常追求。就拿潘婷婷来说吧,她出身贫寒,父母身体又不好,现在供给一个大学生也不容易。她不敢拿自己的未来赌博,她拒绝失败。这一点请你体谅她!当然我反对潘婷婷对你的背叛,我只是同情她,四年里她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也跌倒了谷底。原谅她,有时候也是原谅自己,给自己一个快速站起来的机会!”

走在回临时住所的路上,王教授的话一遍遍的在李斌耳边回响“原谅她,就是原谅自己,给自己一个快速站起来的机会!”李斌虽然脚步踉跄,大脑在此时却渐渐清醒起来。“原谅她,原谅她,原谅她!”在心中默念了数遍之后,李斌感觉自己再念到潘婷婷的名字时候,心跳平稳,也不再隐隐作疼了。别了,母校!别了,初恋!别了,一千多个令人难忘的日日夜夜!

PS:怀着忐忑心情上路,希望朋友们多多提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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