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妮迟疑了一下，道：“我说不出来。”
“说不出来？是不能说还是不想说？”陆星河意识到了蕾妮的不对劲，“是一还是二！”
“一……”蕾妮声音颤抖着回道。
也就是说这个组织有着可以控制上古体宿主的能力？陆星河察觉到这一点时内心很是惊讶，谁能做到这一点？张天龙？不对，他虽然对上古体研究很深，但终究是个人，特疾安管局？那也不对，特疾安管局对上古体视入天灾，在那一次灾难后，绝不会再去研究上古体。
那么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人可以研究上古体到这个程度？陆星河拼命搜索自己脑内的记忆。
“小心！”蕾妮突然含泪大喊道。
同一时间陆星河一个激灵，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
陆星河猛地弯腰黑雾形成爪刃，挡住了从身后的死角传来的偷袭，让陆星河惊讶的是，偷袭自己的，居然也是一把漆黑的爪刃。
暴食？
那不是我！暴食也有点惊讶。
陆星河脚下发力，一瞬间拉开了几百米的距离，但那个偷袭者并没有给陆星河喘息的机会，居然以同样的速度追上来陆星河。
陆星河也看清楚了偷袭者的容貌，和暴怒一样，是一具只有人形，但完全不像个人类的个体，和暴怒不同的是，这个偷袭者浑身漆黑，黑雾缠绕着他的全身。
陆星河挥刀，偷袭者也挥刀，黑色刀刃相撞，一层层冲击震碎了地面的瓦砾。
见状，陆星河双眼一亮，黑雾立即化作盔甲笼罩其身，进入了暴君化。
而那位偷袭者宛如一面镜子，居然也将黑雾化作了盔甲。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陆星河不禁问道。
下一个瞬间，远超于刚刚和暴怒一战的冲击从城市中心传出，震碎了周围所有的大楼。
……
“这是什么？”同一时间，图灵也接收到了一份文件，这是特疾安管局被称为机密的SSS级文件，或许只有最老的一辈人员才有权查看，因为现在所有S级的专员已死，图灵拿到了临时的指挥权，让手下去查找特疾安管局的机密库，看看有没有什么记录着应对这种情况的记录，才找到的这份文件。
这份文件上的一切内容都是图灵从未见过，也从未敢想的东西，看得图灵浑身发冷。
张天龙在一旁感知到了图灵的思想后，本该虚弱无力的他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突然从担架上跳起来，补到了图灵身边。
“人造……上古体？”看着文件上的资料，张天龙也惊呆了。
在文件上记录着特疾安管局曾经的一个被封禁的部门，那个部门用人类进行上古体的试验，用无数非人道的方法去复制和创造上古体，像是将人类比作了真正的上帝，去创造那些生命最初存在的生物。
和真的的上古体相比，这些人造体是可控的，而且经过人类的基因工程，更加强大。
“暴怒……贪婪……傲慢……暴食……”图灵看着曾经被创造出雏形的几个人工体，心都凉了，特别是文件中的暴怒标志了“完全可控”的标签。
“他们甚至连暴食也创造出来了？”张天龙惊呼。
黑刃与黑刃相撞，率先被打飞的是陆星河。
这个偷袭者的能力居然在暴食现在的全力之上？要知道暴食现在可是吃了半个傲慢的！
不过当陆星河看到这个偷袭上身上浮现出来的蓝光、浓雾、甚至是尾巴后，陆星河也知道原因出自哪里。
“这东西身上有我以及暴怒、傲慢和贪婪的能力。”暴食说道，“虽然不完全，但不代表承认这东西的力量在我之上。”
“这东西绝对是被什么创造出来的。”暴食补充道：“这是人造体！？”
“这个部门早该被关闭了！”图灵怒道，“里面的设备以及实验体都应该被摧毁了才对。”
在记录上虽然是这样写着，但他知道，很显然这些东西都没有入文件上写的那样被一一摧毁。
“没有人愿意在那么强大的力量前收手。”一个声音从旁边的树林中传出，特疾安管局众人训练有素地把枪对准声音来源的方向。
只见古真从树林中一拐一拐地拖着一条短腿走了出去，而且遍体鳞伤。
图灵率先从古真那血肉模糊的脸蛋上认出了他的身份，急忙大喊：“医护人员！”同时一个闪身来到了古真旁边一把拖住他。
“你……是你……”图灵当然认识古真，因为他可是特疾安管局最大的叛徒，也是这一次警告特疾安管局暴食觉醒的人。
“我们尝试了禁忌……”古真断断续续道，“我一直想要为这一切忏悔……但又有谁会倾听一个恶魔的忏悔呢……”
说完古真猛地吐出一口混着肉块的血液。
“一帆……”古真对一旁的张天龙笑着道，在以前，他就是张天龙的搭档，“用傲慢的能力……夺走我脑子里的记忆……”
“我已经不行了，但在我的记忆里有着你们想要的答案……”
“古先生……”张天龙脸色凝重，古真可是以前和他出生入死的搭档，虽然古真的背叛是事实，但用傲慢夺取记忆就说明要亲手杀死他。
“赶快！”古真骂道，“只有这样，你们才能找到并对付他们！”
“他们是谁？”图灵问。
古真又吐出一口鲜血，才一字一顿道：“使徒……”
“别太嚣张了！”陆星河怒吼一声，借助自己一个滑步，躲过人造体的拳头，并借着空气飞扬的瓦砾作为支力，狠狠地一拳打在了人造体的后脑勺，这一拳可是蕴含着轰碎一栋钢铁大楼的力量，却轻易被上古体吸收了这股冲击力。
贪婪的能力可以吸收一切动能并储存在自己体内，所以正好可以无效化陆星河的攻击。
“可恶！”陆星河见状大骂一声，“这鬼东西要怎么赢！”
这一个呼吸间，人造体宛如触手一样的黑雾已经对陆星河发动了近千次的进攻。
赢不了……陆星河在人造体猛烈的进攻中意识到了这一点。
“够了！”但突然一阵狂风去过，一股浓雾居然载起陆星河，躲过了人造体这一击。
“放过他！我跟你们回去！”蕾妮帮陆星河躲过这一击后，对着人造体大喊道。
“哼哼哈嘿哈……”出乎意料的，那个人造体居然发出了近乎电子音和野兽之间的沙哑笑声，“那可是暴食……真正的暴食！即便你是暴怒的完美宿主又如何，终究是冒牌的暴食，怎么比得过真的的暴食！”
“只要我们能得到真正的暴食，得到了暴食那种进化的能力……我们站在这个星球的顶点只是时间问题，届时无论是什么上古体都不会是我们的对手！”
“我们！人造体！才是最强大的生物！”
浓雾突然从蕾妮周围涌出，笼罩住了对方人造体。
“你以为暴怒的力量会对我们最优秀的人造体有用吗？”但人造体似乎完全不受浓雾削弱的影响，为了显摆自己的强大，慢悠悠就穿过了浓雾。
却发现蕾妮和陆星河早就不在原地了。
“躲猫猫？你又能躲到哪里去呢？”人造体一笑，蓝色光芒绽放，整个城市的情感全部纳入他的脑内，就好像一个雷达一样，轻松找到范围内的一切生物。
……
“看来他们不会放过我呢？”陆星河带着蕾妮用傲慢的力量逃离现场时，对蕾妮苦笑道，“到了这个地步，也不怕我越陷越深了，告诉我你能告诉我的如何？”
情报才是最大的武器，这是陆星河在特疾安管局学到的最重要的一点，只要有足够的情报，陆星河相信自己能打败那个人造体。
却不料蕾妮这个时候还是摇了摇头。
陆星河刚想继续劝说一下，但蕾妮抢了先机道：“吃了我吧。”
“哈？”
“用暴食吃了我吧。虽然我身上的暴怒是人造体，但也会赐予暴食关于暴怒的力量，而且你现在有着傲慢，你可以用傲慢探知获取我的记忆，这样你就能知道所有情报，包括那些我不能说的。”蕾妮双眼清晰，直视着陆星河。
“……”陆星河不语，因为蕾妮说得不错，吃了她，对上人造体，胜算会大上不少。
但……
“做不到……”陆星河坦诚道。
“为什么？因为那些无谓的人道精神？还算是你对我的好感？”蕾妮叫道，“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那你为什么愿意牺牲自己！？”陆星河也反驳道，“你对我的好感？为了救大多数的人道精神？”
“因为……我……想要忏悔……”
“我想要忏悔……”古真眼见着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张天龙也蹲在了他的旁边，仅剩的那只银色眼睛紧紧盯着古真的双眼，即便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的双眼居然还是如此清澈。
“很抱歉以前我背叛了你……”古真苦笑。
“……原谅你了。”张天龙回道。
“真大方呢……”
“凡事不可斤斤计较，这是我加入特疾安管局预备军时你对我说过的。”
“哈哈哈……没想到我居然说过这样的话啊……”古真笑道，在场的人都能感觉到这是古真最后的一点精力了，“拿走吧，希望我这份罪恶的记忆，会让人类开辟未来……”
蓝光……明明从那只银色的眼睛中绽放……宛如一朵璀璨的花朵……
同样的花朵在新基约市里也绽放了。
“谢谢……暴食……”蕾妮笑道。
“我会记住你的，记住每一个人……”暴食许下了沉重的诺言。
“答应我……去救下那些孩子……救下那些上古体……”
“当然……”暴食笑道，而陆星河则站在不近也不远的距离中看着这一切，他本该是特疾安管局里最无情的杀手，放在以前的话，说不定他早就动手，但现在他居然会在怜惜一个个体的性命，如果被以前的陆星河看到，说不定会被一枪打爆头。
但陆星河就是下不了手。
“暴食……你也感染了我吗？”陆星河心中喃喃道。
“再见……”蕾妮最后一眼看向了陆星河，随即黑雾将蕾妮的身躯完全包裹住，在一瞬间被黑雾吞噬。
陆星河感觉到了一股奇妙的力量和记忆顺着一股暖流流到了他的身体每一处，陆星河慢慢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一丝温暖。
突然间，陆星河想起来一些东西，是关于自己以前所做的东西，以及以前自己所救过的人，杀过的人，暴食果然没有骗他，在吞噬了上古体之后，那些记忆真的会回来。
陆星河在这茫茫记忆中找到了10年前的那个蕾妮，那个被自己杀死了亲生父亲后脸色狰狞看着自己的蕾妮。
下一刻，人造体从天而降，刚好在陆星河完全吸收了蕾妮的记忆之后。
“你吃了她？”感知到蕾妮的情感消失后的人造体一愣。
虽然是吞噬了暴怒的人造体，但那也是和真正的上古体相差无几的，不要让暴食吞噬掉其他上古体这条事项是一直在每一个知道上古体的人的脑海中的。
“使徒？”陆星河突然笑道，“人造体？黑界？里世界？食品次毒物？”
陆星河边笑边睁开眼睛，“这都是我的错。”
人造体那边的控制者明显被陆星河现在的眼神所惊吓到，因为那是无比朴素的琥珀色眼睛，甚至都没有暴食原先的赤金色眼瞳绚丽，但控制着在这双眼睛中看到了所有人曾经的噩梦，那是属于曾经被称为白色恶魔的那个男人的眼神。
此时此刻这双朴素无比的眼睛竟有王者一般的威严！
“现在轮到我忏悔了。”陆星河和暴食的声音重合在了一起，宛如雷鸣，又如同圣音。
人造体本能感到不对劲想要后退，但一股黑色的浓雾凭空在他身后出现，瞬间就把他包裹在内，照理说有着暴怒基因的他是不受浓雾影响的，但这可不是暴怒的浓雾，而是暴食的浓雾！
人造体那庞大的身躯以及周围的黑雾在接触到浓雾的一瞬间拼命收缩，就好像脱水后的肉块。
“我……才是……暴食！”暴食伸手一握，那浓雾竟硬生生将人造体捏碎并压缩成一个球。
“使徒！我知道这个数据会被你们回收！”完成秒杀后，陆星河抬头对着天幕吼道，“但我总会有一天带着其他上古体的力量回来……”
“到时……去迎接裁决吧，使徒！”陆星河和暴食的声音响彻了云霄。
“他离开了。”张天龙站了起来。
图灵看了眼已经失去了生息的古真，脱下外套盖住了古真的脑袋。
“你是指谁？”
“裁决总将降临……”张天龙睁开唯一的那只眼睛，看向了新基约市的方向。
图灵似乎也知道了张天龙说的是什么，也看向了新基约市的方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