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想要进来就进来喽。”鲁比把艾莉卡拉起来，虽然后者有些不太情愿，他拽出了桌边的椅子，离着她稍微远了点，翻过了椅子跨坐下来，“我是听说了西海有被邀请参加学院祭。还以为能在这里见到总督大人。”
“你要见琳？”艾莉卡平复着情绪，小心地坐在床边。
“我其实并没有事情想要找她。就和你收到的‘情书’里大半是无聊透顶的寒暄之辞一样，毫无目的。”
艾莉卡看看那些信：“你怎么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你拆开了？”
“嘛，就当我有透视眼就好了。让我看看，你现在在想什么……嗯，你还挺满意今天的招待的。”
“什么招待？”
“别装傻了，小小姐，大小姐。挺享受的吧，全程有英俊的青年作伴，服务周道。您的舞步真心不错，除了曲子够老了点。”
艾莉卡羞红了脸，“你、你想说什么？”
“上流社会的毛病，流言这种东西从来都是信其有不信其无。之前私有港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说伯爵夫人又假扮了农家女孩。这种事情传出来不是第一次。学院祭又紧跟着来，那么多少人会怀疑，来的是假借别人身份的总督大人自己。”
艾莉卡明白了：“你是说，他们以为我是总督吗？”
“大概今晚舞会后还抱有这个观点的人会少很多。”他笑着看艾莉卡丧气的样子，“但是他们的确是有这样的准备。比如我们亲爱的奥克利教授，为了这次学院祭的举办煞费苦心。就像上个世纪的老贵族一样，为尽地主之谊，还献上美人来做款待。”
艾莉卡终于听懂了：“你是说，格雷是教授安排的，用来讨好可能来的琳吗？怎么可能？”
鲁比的表情像是在嘲笑她：“哦呀，听到殷勤不是献给自己之后恼羞成怒了吗？”
“琳才不是那样好色的人！”
艾莉卡的回答倒是惊住了鲁比，他放肆地哈哈大笑起来。
“抱歉抱歉，好久没有听到这么好笑的事情了。很遗憾得告诉你，小小姐，大小姐。教授还有别的什么人的判断有时候是对的，伯爵夫人就是这样的人，至少曾经有这样沦陷的前科。”
“琳以前……曾经接受过吗？这种桃色礼物。”
“所以她非常的聪明，派了你过来啊，大小姐，小小姐。不把自己陷入不必要的麻烦。啊，天色也不早了，我也得回自己的房间了。”
鲁比站起来整理自己的仪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小纸片。
“不说那么多笑话了，我也不过是一个被上司派来公干的可怜男子。”
艾莉卡也站起来，接过卡片。
西海水鸟通讯社。
鲁比戴上帽子，“希望明日有机会邀请总督府的官员小姐做一家专访。”他打开窗子，瞬间就不见了。
夜晚的风打在艾莉卡的脸颊上，一会儿将它染成青色，一会儿将它染成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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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您休息得好吗？”格雷殷勤地问，像是有些担忧。
艾莉卡摆了摆手，想起来昨晚鲁比告诉她的话——面前的青年，不，男人，只不过是一场桃色陷阱，她要小心再小心的应对。
“大概是有些认床，睡得不太踏实。”
实际上，鲁比走后，艾莉卡呆坐了一会儿。等到清醒的时候，已经快到半夜了。她找了火石点了蜡烛，拆开了那些塞在自己门缝的信件。
如同鲁比所说的，大部分是献殷勤的客套话，或是商人，或是地方的小官员，还有几位毕业生的毛遂自荐。艾莉卡一一记下来他们的名字和需求。等到整理完的时候，天边已经有了亮色。她才睡下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是听到敲门声，她才惊醒，看看钟已经上午九点多了。
敲门的是格雷，他说他不止敲了一次，以为她已经出门了。
艾莉卡就这样错过了早上两场的毕业演讲。据说是医学院和法学院的学生。她懊恼自己的失误的时候，一叠纸张被送在了他的面前。
“我去跟教授建议了一下，将毕业生的论文都拷贝了一份给您。”
这真是过于贴心的举动了。艾莉卡甚至都有些不好意思。
中午的时候，氛围比前一日放开了许多。艾莉卡却感觉到更深的孤立。
她能感觉到目光比昨日更为粘稠，更为急迫。那些送出信的人，和那些知道有人送出信的人都看过来。但是没有一个人打破沉默。
艾莉卡觉得眼前的浓汤黯淡无味。
她的对面坐下了一个人。艾莉卡头都没有抬，她知道有人要打破沉默了。
“小姐您好，我是水鸟通讯社的记者，可以打扰您几分钟吗？”
艾莉卡抬头看到堆着一脸假笑的鲁比，嘴角抽动起来。
“请便。”
格雷识趣地端着自己的盘子去了别的桌。
鲁比看着他离开压低了声音说：“挺好玩的不是？我看那些目光都快要把你生吞活剥了。”
“又是你的恶作剧吗？”
“哎，你猜我离开这张桌子后，会有多少人跟你搭讪？”
“你是想让我请求你多坐一会儿吗？”
“可以吗？”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鲁比也没有想到艾莉卡突然在这时候发起了攻势。
艾莉卡继续问：“从偷我的胸针到擅自闯入我的房间，还不止一次，你想要做什么？小丑和记者的身份都是假象吧。”
“你很聪明，”鲁比给了赞赏的眼神，“但是我不能说，小小姐，我的身份如果暴露，您的朋友，亲爱的伯爵夫人会有大麻烦。我不是为了给她带来麻烦才来的，我是为了解决她的麻烦。”
“解决麻烦？”
“既然在这里你是老大，大家都在讨好你，我就直说了，我想想加入黑鹰。”
艾莉卡愣住了。“琳不会让来历不明的人在身边的。”
“她不是接受了来历不明的你吗？”
“我的资料已经从家乡寄过来了，审核也没有问题。”
“是吗？”鲁比坏笑起来，“戴着王家的……”他在关键的地方停住了，“隔墙有耳，小小姐，大小姐。看来我得走了，很高兴与您聊那么多，我们飞鸟社希望一直成为总督府的朋友。”
鲁比看了看艾莉卡后面端着水果盘的格雷，起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