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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〇〇一章 旸谷部落

彼苍曾经的名字已经无从考究,史料中只记载着关于过去的只言片语,据说那时的天空是湛蓝的,大地是绿色的,春夏百花齐放,美不胜收,秋季硕果累累,果实酸甜可口。

与如今的世界截然不同。

如今彼苍的天地唯有铁褐一色,不论是树木、花草还是果实。天空永远蒙着一层灰而厚重的迷雾,经久不散。就连天空落下的雨都带着铁屑的黑褐色。阳光穿透迷雾照射在地面上的时间短暂而稀少。

旸(yang)谷部落位于彼苍的最东边,部落的房屋均是由铁色硬石堆砌而成,放眼望去整个大地没有一丝杂色,整个天地一片阴郁。偶有阳光透过灰色的迷雾照射在大地上的时候,便能看到不一样的景致,铁色的房屋在阳光下红光闪耀。

天气好的时候,部落的老人便会带着孩子们坐在空地里,给他们讲关于这个世界的一切。

部落的石台上。孩子们席地而坐。

“古爷爷,您说过去天空是蓝色的,大地是绿色的,可是为什么会变成如今的模样呢?”一个约莫六岁的孩子一边咬着手中黑褐色的果实,一边天真的问着。

老人的目光变得悠远而苍茫,他望着一片迷蒙的天空,缓缓开口:“在很久很久以前,人们为了发展,森林逐渐被砍伐殆尽,生态随之失衡,随之而来的便是无尽得天灾人祸,人类死伤无数,整个世界几近覆灭。待一切灾难逐渐平息后,我们的世界就变成了如今的模样,大地永远的失去了颜色。”老人的声音预渐寂寥:“这是报应,是天神对我们的惩罚……”

此时,另一个孩子也举起了手:“古爷爷,这个世界只有这么大吗?彝服部落,既望部落、山荼部落还有我们旸谷部落……”

老人摇头:“这个世界广袤无垠,无边无际。灾难发生后,猛兽不约而同的涌向了荒原。逐渐的,原本荒芜却平静的荒原变得恐怖而危险。也阻断了我们去往西方的路。所以我们与外面的世界失去了联系。”

老人望着天空似乎在回想:“差不多……有五百年没有人离开了吧。走不出去,谁也走不出去。说不定啊,外面世界的人们早已经将我们遗忘了。”

老人话音刚落,一个孩童竟噗的一声歪倒在地,全身抽搐。

“怎么了孩子?!”老人惊恐的站起来身。

此时身边一阵风似得跑过了一个少年,这是一个十六岁的结实少年。全身皮肤结实古铜色,他身上穿着虎皮制成的短褂,背上背着一张木制弓箭,身后拉着一个简陋的木制板车。他的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精灵一般的眸中布满焦虑,正望着眼前的孩子。

当他看到那孩子手中的果实时,少年似乎已经知道了缘由。

他立刻将孩子脸朝上仰放在石桌上,一只手放在孩子肚脐下端而后开始逐步往上推,另外一只手放则在孩子胸部恰当施力逐步往上推,终于孩子将那吞下去的硬物吐了出来。

那突然出现的少年这才如释重负。

而老人脸上却没有轻松的神情,反而是被无奈与悲伤所覆盖。他们的土地长不出绿色植物,所有植被都被铁锈色覆盖。就连结出的果实也是黑褐色的。任何果实都坚硬无比,对孩童而言皆难以下咽,可为了温饱也只能勉强食用。

“古爷爷别难过。会好的。”少年安慰道。

孩童似乎对这种情况以习以为常,他在桌上躺了片刻,而后坐了起来,乖巧的说道:“古爷爷,我没事了别担心。”

“哎……”老人轻叹一口气。

孩子们见事情告一段落,便都齐齐围向了这个少年,开心道:“燎哥哥!你回来啦!”

燎蹲下身,满脸笑意的从身后摸出身后的小玩意儿:“给六个,你们一人一个,去玩吧。”

孩子们拿着燎送给他们的小玩意,一边道谢一边开心的朝空地上跑去。

此时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孩子,你昨天不是拉着猎物去其他部落交换粮食和草药吗?怎么空手而归?”

燎望见前方出现的长者,单膝下跪答道:“大首领,彝服部落前些天遭了火灾,所以我把猎物都给了他们。”

大首领,望着燎问道:“你把猎物都给了彝服,可想过你跟你阿娘也要挨饿?”

“我想过,所以我会努力打猎,绝对不会让我阿娘饿肚子。”燎抬起头,双目炯炯的望着大首领,却发现大首领脸上满是笑意。

“好孩子。你做的很对。彝服旸谷本是一家。好了,回家去吧。”

“是大首领,我一定努力打猎。”

看着燎的身影远去,几个长者这才一脸笑意的离去。燎已经不是第一次将自己的猎物送给他人,只要对方有难处,他都会双手奉上,不论对方是否是同部落的人。故而临近部落的人们都十分喜爱这个孩子。

翌日。天空飘落细雨。

旸谷村的某座石屋二楼探出了一颗脑袋。是燎,他单手撑在窗台上轻轻一跃便跳下了窗台,而后迅速跃上马背,紧接着力夹马腹,头也不会的朝前方狂奔而去去。动作一气呵成。

楼下的人听到动静急忙推开门大叫道:“燎!就要吃饭了!你又要去哪里!”

燎脸上带着明媚笑意,在雨幕中回过头来,他看到了自己的母亲站在门口。

“阿娘,我不饿,我进山里看看,很快回来!”燎笑着朝母亲用力挥手,而后转过身,身形很快便消失在了雨幕中。

妇人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屋。而燎则是骑着黑马、冒着雨顺着村落中的小路朝村外奔去。

“小子,都下雨了你还进山呐?”刚到村口,燎便听到了一声铿锵有力的声音。

燎抬起头看向瞭望台:“是啊,铁山大叔。”

“你小子别这么拼命,你送了那么多猎物给乡亲们,这几天他们会帮你的,肯定饿不着你们母子俩。”铁山大叔道。

“我知道,但是既然已经送给大伙,我怎好再拿回来,没事的铁山大叔,我很快就回来。”燎笑着回答,脸上阳光明媚。

铁山闻言自然也是哈哈大笑,而后嘱咐道:“行吧,我给你开门,你可要早去早回,还有莫往深处去,小心野兽。”

“嗯嗯,不进深林,而且我带着家伙,不会受伤。铁山叔放心吧。”燎将拍了拍背上的弓箭和腰间的短剑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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