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班长，难道我刚刚真的很过分吗？”
和吕漪澜一起从足球场草坪横穿操场，司见肖于途中向吕漪澜询问道。
“你以为呢？”吕漪澜无可奈何地瞥了他一眼，心想那种情况下你作为罪魁祸首居然还笑得出来，他们没把你拿来揍估计是给我面子吧。
司见肖做了一个摊手的动作，他也没想到自己能够那么凑巧把球扔到那种下不来的位置，这种事打一个学期篮球都不见得会遇上一次。
“其实在把球扔出手的那一瞬间我还很相信自己会投中的，因为出手的感觉和以往投中时的感觉很像。”
“原来你还投中过啊……”吕漪澜忍住了没把后半句“我可是一点都没有看到”说出来。
“那……那当然不可能从来都没投中过，只不过今天没有投中过而已。”他说话的底气明显不足，仔细回想自从阿哲拉自己体育课打篮球以来，自己投球的机会倒是不少，投中的次数还真的屈指可数。
“大概投中过十次？”
“大、大概吧，应该有吧……”司见肖自己也不确定。这半个学期的体育课他也不是每次都会全程参与篮球活动，到底有没有投进十个还真的难说。
“你果然没有打篮球的天赋。”吕漪澜幽幽评论道。
司见肖表现出一脸无所谓的淡然：“不重要，对我来说体育课干什么都行，反正能和大家一起蹦蹦跳跳就够了。”
“嗯。”吕漪澜出声表示自己有在听他发言。
“班长你体育课都做什么？”司见肖好奇地问，因为在他印象中很少会在操场上看到吕漪澜，但是联想到她在运动会时的表现又不像是那种一点都不锻炼的人。
“在乒羽馆打乒乓或者羽毛球啊。”吕漪澜给出了一个情理之中的答案。
“哇你喜欢这种对抗性这么强的体育活动吗？”你果然很争强好胜啊。
“什么意思？篮球的对抗性不是更强吗？”
“但是篮球是团队活动啊，输了的时候打架一起扛，输球的责任和挫败感不会完全落到一个人身上。”司见肖说着他自己想出来的道理，“但是乒乓和羽毛球不一样啊，基本都是一对一打的比较多吧，输掉的时候特别是大比分落后输掉的时候你不会觉得很自闭吗？”
吕漪澜沉吟了一会儿，喃喃说：“想象了一下你描述的这种场景，可能是有点让人沮丧吧……”
“是吧，我说的没错吧。”
“噢，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司见肖，万分感谢。”吕漪澜忽然拍了拍手。
“你明白什么了？”
“我明白了下次要注意在赢的基础上稍微让一让对手，甚至故意输一两次也未尝不可。不然每次都打得落花流水她们以后说不定真的就不和我玩了。”吕漪澜像是顿悟了一般兴致盎然地说道。
司见肖惊得说不出话来，他忽然意识到其实从吕漪澜之前那句“想象了一下你描述的场景”就可以看出端倪来，她对这种情景需要想象不就说明了她根本没有输到这种程度过吗？
难道自己一直以来都小看了她，她才不仅是一个学习怪物，而是在各方面的潜力都超过凡人的超级怪物吗？
“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
“班长你好像什么事都很擅长。”他说，“你的才能让我……很羡慕。”
“才不是，我只是擅长我擅长的事而已。”吕漪澜摇头，“你有时间在那里羡慕，不如好好努力从更多方面提升自己。”
吕漪澜的前半句话听起来像是废话，不过每个人的确是只擅长自己擅长的事，这么说也没有什么问题。
但她的三观有时候也正确得令人望而生畏啊。
他们一起来到乒羽馆，等待他们的吕晓桑独自坐在最西边的一张球桌上无聊地踢着腿。
“嗨，文娱委员。”司见肖主动和她打了个招呼。
“你是故意的对吧？”吕晓桑听到这个生疏的称呼后皱了皱鼻子，“小心眼的副班长同学。”
司见肖拿起放在球桌上的乒乓球和球拍一边试着颠球一边说：“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看到他控制着乒乓球在球拍上保持着差不多的幅度上下跳跃，吕晓桑忍不住问道：“你也会打乒乓球吗？可是我好像从来没看你来过乒羽馆。”
“我不会打。”司见肖坦白地说，“我只会颠球而已。”
“真奇怪，你专门练过这个？可是你又不会打，有什么意义呢？”
“我们初中升高中时体育类的考试有一个选考项就是颠乒乓球啊，难道你初中体育中考的时候没有选过这个吗？一般没人会去选篮球或者排球的吧？明显是这个练起来最简单了。”司见肖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她。
吕晓桑迟疑了一下，回想说：“我好像有点印象，不过我可没有专门练过，这对从小就打乒乓球的人来说没什么难的。”
吕漪澜用咳嗽声提醒他们，等他俩停下闲聊之后说：“没几分钟就要下课了，我们抓紧时间吧。”
“其实这件事本身和我无关的吧，卢月老师指定的人选是你们，所以讨论的内容就以你们的意见为主好了，我适当地看看能不能提点什么。”司见肖这一次把球颠起很高，然后在它下落到自己面前是挥手一把抓住。
“你也是九班的一员，还是副班长，这种争取集体荣誉的事情怎么能置身事外呢？”吕漪澜说。
“这是道德绑架吗……”
“我是陈述事实。”
“我也没说我要置身事外啊，只是以你们的意见为主而已。”司见肖说着朝吕晓桑看了一眼，心想如果这位文娱委员还是和之前一样的话，那就基本等同于以吕漪澜的意见为主。
反正吕漪澜总是正确的，以她的意见为主也没什么不好的，这就叫站对边跟对人躺着就能等胜利。
吕晓桑还是第一次见他们俩产生争执，她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应该说点什么。
“其实今天中午回去之后我有认真考虑漪澜说的东西，也私下里问了几个同学，了解了一下他们关于表演集体舞蹈的意见……”
什么，我没听错吧？这个只会附和别人没有自己主观能动性的文娱委员居然能主动推进任务？
吕晓桑不知道司见肖为什么用颇为难以置信的目光看自己，她只好停了下来。
“调查的结果呢？”吕漪澜听着听着忽然没了下文也很奇怪。
“嗯……说不上是调查的结果，因为我只问了四个人，都是女生，有三个人表示有参加的意愿。”吕晓桑掰着手指说，“不过是有前提条件的参加……”
“前提条件？”司见肖和吕漪澜异口同声地发问。
“就是……这样说吧，A参加的条件是B答应参加，C参加的条件是D答应参加。”
“就是把自己和另一个人捆绑在一起吗？”司见肖叹了口气，他实在是不能理解有些女生做什么事都要和闺蜜/好朋友一起的行为逻辑。
“也就是说，如果想要说服她们参加，还得去说服她们各自捆绑的那个同学。”吕漪澜若有所思，“你都记下来她们想和谁一起参加了吗？”
“我记下来了。”吕晓桑点头。
“那就好办了，先去问问这些人的意愿。如果运气好，差不多团队就能初步建立起来了。”吕漪澜拍板定音。
“我也是这样想的，那不如就趁一会儿晚饭的时间去挨个询问她们……”
“等等，你们不觉得这样做有点问题吗？”司见肖提出了质疑。
吕漪澜和吕晓桑对视了一下，一起用疑惑的眼神看他。
“至少这是代表我们班的节目吧？你们就这样通过从少部分人那里得到的意愿来做最终决定了？文娱委员同学刚刚说的全是女生的看法吧，你们就打算直接无视了男生的存在？”
“集体舞蹈当然可以有男生一起参加，我又没说把你们排挤在外。”吕漪澜觉得他是在曲解自己的意思。
“不是……到目前为止有哪个男生说过要和你们一起搞集体舞蹈啊？完全是你在那里自说自话啊。”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还得去班里搞个民意调查？总是要有人做决定的，如果什么事都搞民主那就什么都办不成。”吕漪澜担心的是万一调查的结果各个类型的支持者都有，那就会把事情变得更复杂。
比起同学们各自为阵，还不如她们在这里把节目类型先定了。
“我无话可说了。”
“那要不这样，你去问问男生们的意见。”吕漪澜感觉到他的不快，做出了让步。
这也不是单纯我去问问男生的意见就能解决的问题啊……司见肖自己心里也很矛盾，一方面他愿意听吕漪澜拿主意，但另一方面他确实对这个表演项目不感兴趣。
为什么会有这种二律背反的感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