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过关了吧?”张润宵有些迫不及待,“我张五郎,可以叫你一声老婆了么?”
“你对自己可真够狠啊,左一刀右一刀,剁手,中间来一刀,斩头。看你这人吧,也确实像个言出必行的狠角色,不过你好像忘记了一点,你要是成了废人或死人,你老婆还怎么跟你一辈子?”郝温媃大方袒露心声,“就拿我来说吧,你就算对我再好,我也不可能给一个残疾人守活寡,更不可能给一具埋了土的尸骨守死寡——所以你这答案,可谓是用力过猛,有勇无谋。”
张润宵不慌不忙,“我为你非死即伤,已是爱入膏肓,不计后果,又怎么会在乎事后你如何对我?另外,为感情,为爱人,本来就不该以足智多谋取胜,有勇无谋,那才是真爱。姐姐你怕是还没遇到过真心对待你的男人,也没有尝过真爱的滋味,因此对于感情问题,理解有所偏差。”
郝温媃表情凝固。
美男向她表白,她半点高兴不起来。
“可以啊,五哥你。”张勃翌表示赞赏,“果然还是五哥好手段。”
“不知道张五郎的这片痴心,能否讨到姐姐你的一点欢心?”张润宵一派从容。
“你做梦!”郝温媃一口回绝。
“姐姐为何断然拒绝?”张润宵有些伤心。
“你看我这样子,和死了老公也差不多,哪来的欢心?”
“六弟说得不错。”张润宵笑了,牙齿雪白,犹胜肤色一分,“姐姐你是故意消遣我们哪。”
“五哥,人家就是存心的,你说怎么办?”
“二张行走江湖,被人白耍过么?”
“从来没有,永远也不会。”
“那就得了,她不义,咱不仁,硬上。”
“嗯。张氏兄弟向来怜香惜玉,不用强逼手段,今天却也顾不得了。”张勃翌摩拳擦掌,“谁先啊?”
“老规矩,孔融让梨。”
“这回不行了,哥,今天要破例。”
“破例?我是兄你是弟,我大你小,我先你后,一贯如此,有什么问题?”
“那你也别忘了,我是宝男你不是,我尊你卑,应当我先你后。”
“笑话,就你那个破宝男,我若出面争一争,还有你什么事?当初不就说好了,出风头我让着你,钻被窝你让着我?”
“五哥,别的你尽管说,但要瞧不起我千辛万苦挣来的宝男头衔,那我可不依。”
“六弟,换了别人我也依你,不过在这位美人姐姐面前,五哥我当仁不让。”
“这么说没得商量了?”
“没商量。”张润宵把相机递去,“咱们还是老规矩,孔融让梨。”
“梨你个鬼啊……让让让,这都让了多少回了,有你这么欺负弟弟的吗……”张勃翌俏脸着恼,左右一看,凑巧旁边床头柜上放着一盘梨子,他拿起就塞到张润宵手里,“全让你了,一边啃着去吧!”
“开玩笑,我说的是这个梨么?”
“怎么着……”张勃翌不解,“还能是哪个梨啊?”
“小子,别给我装傻!”
“五哥,你六弟我处处透着机灵,什么时候装过傻?算了,咱们也别争了,伤了兄弟和气,要不来猜拳,还是来抓阄?”
被晾在一边的郝温媃,终于忍无可忍:
“说完了没有,闹够了没有?”
“光说不练,废话半天,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了,摆设么,死人么?要么全都滚出去,要么一起滚上来!”
磊落豪气,羞煞男儿。
郝温媃已经受够了。
炼狱酷刑,烈火油锅,既是无法幸免,不如速战速决,早死早超生。
她虽是女流之辈,却有这么一股子狠劲。
这也是为什么她对瞻前顾后的曾强夫始终看不顺眼。
壮士断腕,非为自残。
奇女失节,却因性烈。
“佳人有此豪兴,二张定当舍命相陪!”张勃翌一把扯掉纤薄罗衫,风月情味,浓郁逼人。
陌生而神秘的气息扑面而来,郝温媃感到一阵眩晕。
张润宵睨然解衣,玉质无瑕,温凉不定,透着乍暖还寒的早春之意。
二张上床,银龙玉虎,两边合围。
郝温媃几乎窒息。
之前所有的烦乱、焦灼,竟随窒息感悄然尽去,一扫而光。
这一刻,原始的欲望被诱发并且最大化,占据、支配了整个身心。
世人,无不先有本性,后有修正。
修正之法,如道德,如教养,如纲常法度。
然而有些时候,本性总能突破道道防线,使之一溃千里。
笼中虎狼,人工驯养,但不管过去多少年,一有机会,虎狼仍会瞬间恢复嗜血本性,将主人咬断喉咙,撕碎皮肉。
郝温媃此时,内心的原野上虎狼奔腾,嚎啸悠扬,沉睡中的兽欲,缓缓睁眼……
“等等……住手……”她睫毛跳动,突然颤声道。
二张却也足够绅士风度,随即停止小动作。
“怎么,美人姐姐你想反悔?”张勃翌浮起坏笑,“只怕为时已晚。”
“屁话,姑奶奶行事,从不回头!”被激起斗志的郝温媃,彪悍依旧,“我是想问,你俩都过来了,谁拍照?”
“几张照片而已,咱们完事之后再摆拍。”
“不行!”郝温媃异常坚决,“你们男人一完事就靠不住,我不能白费力气,一场空。”
“姐姐你这不是摆明了要耍我们么?刚才吼着让我们兄弟一起上来的也是你……”
“别他娘的跟姐讲道理——”郝温媃真的吼了起来,“两个混蛋玩意,今天占了多大的便宜,心里没数?你们凭什么捞到这般好处,说说看,把道理说说看?”
二张无言,陷入僵局。
“春宵一刻值千金,你们三个大笨蛋不知及时行乐,却在这里争什么谁先谁后,吵什么拍照不拍照,真是气死我了!”
床底突然传出一个男人干瘪的声音。
“谁?!”郝温媃又惊又怕,嘴唇直哆嗦,“谁在下面?”
“郝小姐,再次相见,真是有缘啊。”
床下那人钻了出来,竟是曹干。
“可恶!怎么又是你?”
“郝小姐,你得感谢我,如果不是我出现,你们今天这事就不好收场了。”
“你什么意思……”听到曹干话里有话,郝温媃大为疑惑。
曹干既是鸾聪卫,就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做莫名其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