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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深渊5

诗桔回到帐篷中,却没见到闫峰的踪影。只有壮汉一人在煤油炉前老神在在的烤着火。

“闫叔叔呢?”诗桔疑惑的目光落到壮汉身上。

“带人去安葬那些骡马了。”壮汉道:“毕竟跟我们走了那么远的路,而且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回去以后不好跟你外公交待的。”

诗桔知道他说这话暗含深意,心里有点好奇闫峰会怎样做,转身又要出去。“那我去看看。”

“你好好呆着就成。”壮汉道:“一会商队老板说不定还要过来。一来探探口风,二来给他施加压力。我和老闫都不好出面,你一个小孩子家,他才不会防备。”

“……那万一他动粗怎么办?”诗桔有点担忧。

“动粗?不会的。”壮汉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白牙。“他总还得留着脑袋吃饭。”说完,他一撩帘子走了出去,就这么把诗桔留在帐篷里。

他们的营地和骡马营距离不远,这也是闫峰他们最大的怀疑。昨天整晚卫队都在巡逻,虽然旁人感觉不出来,但卫队这边却是一个一级战备的态势。在这种严密的防范下,居然还有人能够得手把骡马给毒死。这敌人也太强劲了。是以闫峰必须要排除一些嫌疑,顺便洗脱玉门商队身上的冤屈。

壮汉走进骡马营的时候,一进营门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他皱了皱眉头,快步走了过去。只见马槽前,几匹骡马都已经被开膛破肚。鲜血内脏流了一地,仿佛置身屠宰场。闫峰带着两个护卫蹲在地上,双手都沾满了鲜血。他听见脚步声,头也不抬道:“诗桔已经回来了吗?”

“是啊。已经回来了。”壮汉道:“你这边有结果了吗?”

“有点线索,不过还需要……”他话说了一半,突然闭上了嘴巴。双手深入马腹之中,用力将一团血肉模糊的器官从马尸中拉扯出来。“还需要一点线索。”他将那团血肉放在脚边,示意两个护卫检查。

护卫接过肉块,拿出一柄小刀将其剖开,取出一团沾着血液和胃液的黏糊糊的草料。壮汉这才发现,他们拿着的肉块原来是骡马的胃袋。

“根据咱们的初步检验,得出结论。”一个护卫道:“骡马应该不是昨天夜里被人下毒,它们中毒的时间还要更早。而且,为了不让它们那么快的毒发身亡,使用的毒药量一次施用并不足以毒死一匹马。根据对所有骡马尸体的胃肠道检查中的发现。从肠道,胃袋……还没有来得及消化的食物残渣中都发现了毒素来判断,这个下毒的时间至少从三天前开始,昨天死了的那个大青马,应该是承受不住毒药量而意外倒毙的。我们应该更早一点发现问题才对……”

“草料都是商队的人提供,所以他们脱不了干系。”闫峰抱着膀子道:“但……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难不成想要对我们下手?”壮汉疑道。

“商队老板虽然不知道我的底细,但让他接单的人惹不起。他没这个胆子,所以不成立……”

“那也许就要从他最开始跟我们提起来的要求里找原因了。”壮汉沉吟道:“他们想要把玉门商队赶出队伍,但这样做,未免也太费周章了吧。”

“应该是我们的存在让他感到忌惮,所以才不得不用了这招。如果我吃了亏,无论如何也要找出原因的。他再将玉门商队抛出来,换一般人来考虑,不管玉门商队是不是冤枉的,总要找一个牺牲品才行。”

“但为什么是他们?我总觉得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也许先不着急掀开盖子,观察一下才能够下最终的结论。”

“嗯。听你的。”壮汉说完这句,护卫也已经处理完了手尾。四人往营地方向走去。闫峰似是随意问道:“诗桔的表现如何?”

“……”面对他的问题,壮汉居然沉默了许久。直到闫峰将疑惑的目光投到他身上,才缓缓开口道:“不愧是教官的学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人虽不大,但其作风,已经很有她的风范了。”

闫峰闻声哑然失笑,能得到壮汉的这个评语,说明她已经做得足够好了。“你这样一说,我便放心多了。至少见了面,他不会拿刀斩我。”

“不,我认为他拿刀斩你的可能性更大了。”壮汉一本正经的道:“替他教育出来的这个女儿,他自己管不了的感觉。他想找教官的麻烦又不能,我怎么想都觉得你更加危险一点。”

“他来就来,你以为我会怕他?”闫峰不屑道:“深渊是他做主不假,现在的帝国可也是我的主场。不行我们就好好比试比试,看看谁手下的力量更强一点。”

两人说笑着走进帐篷,一撩开帘子,却看到商队老板那张肥脸。闫峰一怔,探询的目光落到诗桔的身上。

“叔叔——”诗桔小嘴一瘪,说话的声音就带上了浓厚的哭腔。“他仗着人多欺负我~~~”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周围的护卫都怒了。商队老板肥脸上顿时涌出一层冷汗,他双手连摇,疾声为自己辩解道:“闫大官人明鉴,小人怎敢?”

“那你说了什么?”闫峰回到主位上,脸上表情古井无波的道:“再在我面前重复一遍也无妨。”

商队老板知道,今天这个局,他说也不对,不说也不对。一时间僵在那儿,不知道如何是好。幸好诗桔善解人意,抽抽噎噎的将他刚刚说过的话一一复述了出来。

壮汉刚刚离开帐篷,商队老板就来了。他知道闫大官人的商队实力深不可测,索性也没带护卫过来丢人现眼。只带了两个心腹头目,三人一起进了帐篷。

他心里早就盘算好了说辞,到这里来就是央求闫峰。毕竟跟商队比起来,玉门那一小伙人的利益微不足道。闫大官人就算再强势,也不能就这么无视商队大部分人的意见强保他们。他姿态又放得足够低,所以最后的结果,也只能是闫大官人这边忍痛放手,接受他的处理意见。等到玉门商队离开,他再给闫大官人足够的补偿。等到了艾泽城以后,大家一拍两散,谁还会记得玉门商队那伙可怜虫?

可惜想是想的挺好,事到临头却发现,帐篷里闫大官人和那壮汉都不在。煤油炉前只有诗桔和一个护卫两人。

商队老板刚刚跟这小姑娘交锋过,知道对方聪明伶俐且满嘴歪理,一不小心就让自己着了道。他便自作聪明,临时更改了一开始的决定。就是准备仗着大人不在的好时机,逼着这小姑娘下决定赶走玉门商队那伙人。

大多数人面对比自己弱小的对象时,总是会下意识的将自己摆在稍微强势的一方。尤其是现在,闫大官人和那壮汉都不在营地。这么好的机会,他要是抓不住,那才真的是蠢。

只要逼得这小姑娘收拢住自己的护卫不让他们擅自行动,到时候他就可以在玉门商队那里为所欲为。就算闫大官人和那壮汉回来,有言在先也不好插手。

计策一定,言谈就随着强硬起来。商队老板在面对闫峰的时候硬不起来,可面对诗桔这小姑娘就不一样了。再说,他身后站着的可不是自己,而是数百号人的商队。和赶走玉门商队时自作主张的行动不同,现在他还裹挟着“民意”。

有些时候,特别是在这种法外之地。“民意”的力量甚至要强于法律的。闫大官人就算权势滔天,也得听听大家伙的意见不是?诗桔一个小丫头,就更加不堪了。

商队老板如是想着,盛气凌人的开口道:“我这次代表商队上下七百六十多人,来向闫大官人讨个公道。可是大官人不在,您既然在这里,那就当是向大官人阐述了事情。我希望你能让大官人的商队保持冷静和克制,对我们的行动保持中立的态度。”

诗桔微微皱眉,她对这种完全官方口吻的发言并不陌生。无论是在未央宫还是安宁堡,她都接触过无数这样措辞的公文。可她没有想到的是,在这种民间性很浓厚的商队里,也能够听到这种外交式口吻的宣言。

商队老板本来不想这样强势的宣言,可是面对一个小姑娘的时候,他的态度无论如何也软不下来。事先想好的说辞完全作废,剩下的也只好由着他的想法说出来。也许刚刚在诗桔面前吃了个大亏,他不自觉的就用了这种非常“严谨”的措辞。只有定义清楚,才能够在一会就要进行的争辩中占据上风。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只是忘了一个重要的事情——诗桔不是一个人带领这支商队。

闫大官人只是暂时离开,他早晚会回来的。而闫大官人一旦回来,他这个强硬的态度在对方面前,就成了一个荒唐可笑的事情。而现在,就是商队老板面对的窘境。

诗桔把话说出来,商队老板更加的羞窘,恨不得地上裂出一条缝,好让自己跳进去躲躲。也用不着闫峰多说,干笑了几声道:“是这么个事情没差,鄙商队七百余口,总不能因为大官人一个人的好恶就在这里停着。马上就要入冬了,晚一天抵达艾泽,回来的时间就得跟着晚一天。大人您等得起,我们等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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